第六十一回 張賓布陣戰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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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來索戰,衆當用心協力殺他一陣,使其銳氣少挫,我則乘夜拔寨過河,到魏郡去,又好與之守戰矣。

    ”諸将悅而聽令。

     次日早,未及出兵,隻見晉成都王親率諸将結陣于韓林之右,與韓陵山相隔四五裡,揚言十路共襲漢營。

    劉聰與張賓以王彌、劉靈、關防、張實為左右前隊,關謹、張敬、呼延攸、黃臣為左右後隊,其馀王如、楊龍、趙染、關山依次擺列,悠悠而前,與晉兵相對紮定。

    兩邊擂鼓整陣,成都王帶領親将一班,同張方、祁弘出陣,以鞭指劉聰曰:“忘恩胡狗,昔曾賜汝讀習經史,今以什一之兵,欲與大國抗戰,何以異于鄒敵楚哉!若知衆寡之勢,及早悔罪歸款,當以漢待樊崇不死之禮待汝。

    如若執迷,必為張角之俦,覆身絕祀矣。

    ”張賓曰:“汝恃陸機而肆言矜大,尚不慮鬥陣而陣輸,鬥戰而戰敗,輕信亡國之庸才乎!”陸機怒曰:“反叛狂胡!汝等已是釜中之魚,猶且不知死在頃刻,兀自洋?勺水,以矜得所哉!”賓曰:“汝乃螢火之蟲,有照人之光,而無燭己之明。

    徒以成群草集,自為得志,不知三尺之童,以輕羅撲之,生死在反掌中耳!”成都王聽說,惱得氣填胸臆,大喝衆将曰:“此等賊徒,何堪與之講論!有能擒此逆奴者,賞以千金,侯封萬戶。

    ”前隊石超、牽秀躍馬雙出,漢将黃臣、趙染向前敵住。

    四員将奮武揚威,惡戰上三十馀合,無分勝敗。

    但見那塵滾濛濛,恍似那龍争雲裡;沙飛漠漠,渾如虎鬥風中。

    成都王看其惡戰過狠,恐其親将有失,急令張方、祁弘二人殺出助戰,剛到陣前,又被王彌、劉靈兩員漢将拒住。

    于是方與彌刀對刀,砍翻了韓林地界;弘與靈槍對槍,戳倒漳麓山關。

    此四将正又是棋逢敵手,戰不别輸赢。

    範陽大将王旸、南陽大将卞勝見八将戰酣,乘亂躍出,殺進漢陣,直入中軍,砍沖劉聰麾蓋。

    未及門旗,關防、張實分左右殺出。

    王、卞二将各趁雄威,一個鋼叉亂舞,心中要奪取諸将頭功;一個飛卷大錘,意下要振顯千軍手段。

    關防、張實雖則英雄拔萃,屢破敵軍,争奈二将舍死沖鋒,勢難卒勝,也戰上三十馀合,未分勝敗。

    關謹挨至陣前來助戰,又見晉将跻跻锵锵,恐其阻拒,乃隻悄地取弓拔箭,雜入軍中,望王旸對面默射一箭,正中馬胸,那馬驟然一躍,把王旸掀翻落地,關防搶進,揮起大刀,劈頭一砍,分為兩半。

    卞勝見之,心驚膽落,不覺手慌腳亂,帶馬而走,張實趕上,一槍刺中背心,倒撞下馬而死。

    不想半個時辰,結果了兩員猛将。

    防、實得勝,拍馬直取石超、牽秀,高聲叫曰:“斬王旸、卞勝二将軍來也!”超、秀聽說,心中已怯,又且黃、趙二将尚戰不下,焉能抵得四将,乃撥轉馬頭望東而走。

    四将不趕,一齊并上,殺得張方、祁弘無門可躲,大敗而走,六員漢将随後掩去。

     陸機看見勢敗,急摩紅旗,公師藩、北宮純、高潤、王曠等三四十馀員分頭敵住。

    劉聰見六将陷入晉陣,急令二十四員上将殺出救助。

    青州大将高潤看得諸将盡出,單身匹馬,徑自殺入中軍,直取張賓、劉聰。

    隻有賓子張雄在側,慌忙挺槍抵住,戰有二十馀合,未分勝敗。

    劉聰恐雄素未上陣,親自挽弓出馬,端發一矢,高潤應弦而倒。

    方欲回馬,王豹、太史賓雙雙又至。

    劉聰大怒,橫刀而出,與張雄各敵一人。

    不五合,王豹被劉聰奮力逼進,一刀砍為兩段。

    太史賓心慌,亦被張雄一槍刺死。

    時聰性發,放馬趕去,衆将見聰、雄自至,勇增百倍,皆效命突入晉陣。

    漢元帥連斬副将四員,直取陸機。

    機與成都王往後便走,于是各諸侯盡皆奔潰。

    張賓催衆盡力齊進,殺得晉兵死屍遍地,哭聲震天。

    棄下衣甲刀槍,積滿途中,漢兵收回,不可勝記。

    張賓等歸寨,計點人馬,折兵二萬,去了番将脫弓、帙蒙,副将八員。

    成都王等至寨聚衆,查算人士,傷了大将高潤、王豹、太史賓,副将十馀員,首将王旸、卞勝,戰卒四萬。

    此韓陵川漢晉第三場大戰也。

    後人有詩論曰: 韓陵日落暗旌旗,山色濛濛戰士迷。

    晉兵棄甲聲連墅,漢士揮戈血滿衣。

     滿地愁魂何日散,漫天怨氣幾時稀。

    任教心膽渾如鐵,到此相看亦慘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