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關防孔苌相結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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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王如、李瓒、樊榮如飛趕到,連忙大叫曰:“好漢既皆義士,豈宜無故厮鬧?兩邊豪傑,隻合向前相勸,何得阿黨欲欺異鄉客人?此處須有官府,豈容扛幫恃衆以淩孤弱乎?”地方聽言,疾趨至縣,禀知縣官。

    縣主劉殷亦恐打傷人命,急差捕兵總管刁膺帶領軍壯二十名前往,捉至縣中究審。

    這刁膺亦有武藝勇力,善捕巨寇,常與苌相友善,聽知孔世魯與人厮打,令其捕拿,即便如風趕至。

    兩邊之人見官兵到來,乃各住手。

    孔家十有馀人,打傷者五六。

    王彌等四人頭面并無毫損,王如三人隻是假公護勸。

    刁膺見孔家吃虧,乃喝軍兵捉拿,衆人向前去扯,不能得動。

    刁膺曰:“汝等在此逞兇厮打,必須帶到縣中,審問緣由,治罪發放,何不肯行?欲吾自動手加以鎖鎖乎?”樊榮曰:“不勞總管大人費力。

    某等些須客本,在此生意,少不得自到縣中申理。

    ”孔苌在旁,見衆人語言嘹利,勇力超群,自思平日未嘗遇此英雄對手,心中有意要結交彌、防等,乃密謂刁膺曰:“總捕大人且請少容,此數客人雖與我一時混打起來,隻因句把些小言語,彼亦不知我是何人,原是小弟不是。

    有勞車駕光降,來日自到縣中伏縣主之罪,并将薄禮答謝厚情。

    今且暫恕收拿,免緻兩家成訟,不得安靜。

    ”刁膺見孔苌自家開口,王、關等又非輕易可捉之人,遂乘意假做人情,以好言誡約兩邊以後不許再嚷,如有故違縣官命令者,定然捉拿治罪。

    言訖,帶領軍兵回縣。

    又勸孔苌恕讓異鄉,不要與之計較,靳準亦以好言慰苌。

    苌把臂密謂準曰:“适間皆因酒後狂罔,以緻混鬧寶肆,打壞家夥,小弟一一奉賠。

    列位異鄉之友亦非有意,乃是義氣所激,心抱不平,見桃霧化妄打盛使一拳,故此胡鬧起來,原與他并無仇冤,勸他不須介意,來日當來謝過請教。

    ”靳準知苌乃自解之意,遂虛推桃豹曰:“君等且回,不可在此讨事,明日自來相請謝罪。

    ”孔苌等即收拾,一同回頭而去。

    王彌等入店中請靳準謝罪,準曰:“吾曾預言,此人素少酒德,極多義氣,今見兄等有此英勇,彼又反加敬羨,故不與理直而去。

    此乃某之差失,非兄等之過也。

    ”慰之而散。

    關防乃與王彌商量曰:“吾等本是寄寓之人,今因一時不平,緻與地虎厮鬧,雖然解散,未知官司并其人心下如何?倘或明日再差人來拘提我等,去又不好,不去又不好,去則反要跪他,不去則難為店主,實然不便。

    ”意欲且往他處少住,尋訪衆人消息,再作道理。

    王彌曰:“一憑尊兄主為便是。

    ”樊榮曰:“此言極善,急宜離去。

    古雲強賓難抵弱主,他乃本地之人,我乃異鄉之輩,況兼彼又取重于官府的,莫言下跪,懼有别樣不美之處。

    ”于是各各收拾齊整,半夜即起做飯,平明時分,乃同入内,拜謝靳準,相辭而去。

    準曰:“孔世魯雖與兄等厮鬧一場,亦乃重義之人,昨言要來伏罪,料無他意,何須倉卒就行?小弟尚未曾設杯作餞,何忍遽别?”防曰:“公之大恩,深銘肺腑,匪言可謝,他日必效犬馬之報。

    今且暫違,不久就來相訪,勿罪薄義。

    ”準思衆人亦是為己樹氣而惹此禍,事情難必,亦不強留,乃酌酒作餞,厚贈盤費,不忍相舍,灑淚沾襟。

    關防曰:“非不欲常侍左右,幫做生理,奈被勢迫,恐負累耳!此去若得寸進,即來相請,望惟莫卻。

    如無進身,還當再來相投。

    ”靳準應諾,遂乃分手。

    七人策馬向前而去。

    靳準回店,命收拾床鋪,見防等留下房錢、謝柬,辭藻俊雅,志氣慷慨,歎賞不已,欲要趕上,又恐去遠,隻得收留,藏于箧中,不在話下。

     且說孔苌回到家中,盛稱四人之勇,歎羨至再。

    桃豹亦曰:“小弟常時自謂頗有粗力,伸手去扯他們,猶如攀石一般,拽他不倒,用拳去打他,就似打在石塊上一般,真好漢也!這些沒用的東西,不曾有一個近得他身,木棍打去,都反轉打在自家頭上,十馀人被四個人打得七歪八倒,此氣甚是難消。

    ”苌曰:“不然。

    他本是好言勸你,不要行兇打人,恐怕誤傷,你就是一壺打去,還道他們不是。

    ”此乃孔苌故意制閘桃豹,思要結好數人,以為心腹黨友,日後報複曹氏、郄氏之仇,以伸祖冤耳。

    桃豹見苌說他不是,即忿然曰:“兄長每日傲物氣高,逢強硬之人,必要反複勝他,方肯甘休。

    今見此輩,何乃怯之甚也?”苌曰:“豈有是理!古言好漢惜好漢。

    吾與賢弟每欲結好英雄,以圖後舉,今遇此等武勇雙全之人,不一識其姓名,是自棄奇材而失良朋也。

    賢弟莫念舊惡,來早陪吾前去,結好此人,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