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晉武帝興兵伐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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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魏主奂鹹熙元年,晉王司馬昭命鄧艾、鐘會等西并巴蜀,平之,封漢主禅為安樂公,意在平吳篡魏。

    至八月病笃而卒,太子司馬炎嗣為相國,襲封晉王,次子司馬攸繼與兄司馬師後,封齊王。

    司馬炎竊父馀勢,專權擅政。

    見鄧艾、鐘會、姜維皆喪,遂有無君之心。

    朝廷士大夫半皆其黨,魏主備位而已。

    賈充、衛瓘乃晉王心腹,日夕于帝前稱頌晉王功德,宜法堯禅舜,以協衆望。

    魏主見朝臣附司馬氏者多,威權又盛,恐遭所弑,乃于十二月禅位與晉王。

    晉王司馬炎即皇帝位,号為武帝,建年泰始元年,追谥祖懿為孝宣皇帝,伯師為孝景皇帝,父昭為太上孝文皇帝,其馀文武官員盡行升擢。

    封魏主奂為陳晉王,出居金墉城。

    以吳尚存,未封宗室。

    晉帝炎承三世之馀烈,将相同心,遂欲吞并江南,統一天下,乃與其賢臣太尉王祥、少保王覽、太保何魯、侍中荀勖、尚書令馮紞、裴秀、禦史大夫王沉、司空荀顗、鎮北将軍衛瓘、護國将軍王渾、魯國公賈充、太傅王戎、尚書左丞張華、錄尚書事山濤等,商議伐吳之事。

    馮紞、荀勖上言,以為吳有長江之險,魏武操、魏文丕數出師江南,皆無功而退。

    且吳未有釁,徒勞士馬,不如養兵愛民,以俟其過,然後方可伐之。

    賈充尤以為吳國已曆三世,根深蒂固,未易可取,乃亦曰:“百年之寇非一朝之能即平者,宜待有隙而進。

    臣所憂者在于西涼,不在吳也。

    ”武帝狐疑不能決。

    會荊州刺史羊祜表到,言吳平則胡自定,宜乘孫皓酷虐,刑繁民怨,但當速濟大功耳。

    朝議多有不同,久而弗決。

    羊祜聞知,歎曰:“不如意事十恒八九,天與不取,豈非更事者艱于後時哉!”獨揚州刺史杜預、侍中張華贊祜之意。

    廷勸以為不宜聽信文臣懦怯之言,速當伐取。

    吏部尚書山濤又言宜釋吳以為外懼,乃曰:“吳固可伐,自非聖人外甯必有内憂,姑留之以警衆蕩之心。

    ”因是累月不決。

    一日,忽報吳國族子夏口督前将軍孫秀與吳相不睦,率其部衆來降。

    武帝見奏大悅,即下诏拜孫秀為骠騎将軍、開府儀同三司,封會稽郡公。

    晉帝重封其職,欲以招來吳國将士故也。

    秀果感恩,複以書過江,招其禦武将軍何崇。

    崇見書,亦率部下五千人降晉,于路又邀其西陵督步闡,帶其本部士馬共同投晉,武帝乃封何崇、步闡俱為衛将軍,儀同三司。

    吳主皓見報三處守督亡降于晉,心中大怒,诏命前将軍魯淑出兵收讨步闡。

    淑将衆進逼晉弋陽郡。

    又命振武将軍孫遵、揚威将軍李承,帥兵五萬攻晉江夏,再以奮威将軍邵凱、招勇将軍夏祥攻晉合肥。

    吳國内史孫慎将兵協取江夏,掠晉汝南千馀家。

    複乘勝侵其北陲,仇殺不休。

     晉帝見吳兵連禍結,乃決意伐吳以安邊鄙。

    未及發兵,會吳國九真太守董元有部将虞氾作亂。

    董元以兵剿收虞氾,三戰皆敗,元乃被殺。

    報入朝中,吳主遣将軍牽弘讨之,大小數戰,互相勝負,不能平服,因下诏征孫慎、孫遵回兵,共讨虞氾。

    魯淑圍弋陽,被王渾出兵襲破之,折兵大半而回。

    王渾又使孫秀招降夏祥、邵凱,邵凱複說吳國招武将軍劉翻、厲武将軍祖始,四人皆降于晉。

    晉皆重賞官職,以誘吳将。

    孫秀又上言可趁此伐吳,若使别立新君,愛民練兵,動之又難矣。

    武帝将從之,聞羊祜病笃而止。

    祜因薦杜預代其任。

    于是杜預上表言曰:“羊祜不先博謀于朝臣而與陛下共籌此計者,正慮朝臣多有異同之議故耳。

    凡今之事,自當酌之于心,須以利害較之。

    念茲伐吳之舉,十有八九之利,實無一二之害矣,何得又言姑待來秋?若孫皓一旦懼怖,悔過遷善,内修文德,外嚴武備,補葺城邑,擇人守治,如此則進不可攻,退無所掠,積大船于夏口,以遏水道,據長江之險,塞大岘之隘,明秋之計已無及矣。

    ”時武帝方與張華圍棋,一局未完,适見杜預表至,華即推枰而起,斂手以勸曰:“今陛下聖明神武,國富兵強,吳主淫虐,誅殺賢能,若往讨之,可不勞而定,何必疑焉?且昔趙充國初上屯田之策,漢廷衆議紛纭,皆以為不可行,後來充國卒以此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