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二賢合計誅鄧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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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以緻大敗,則其有智謀可知。

    若此數人,皆吾同志,倘物色以求用之,必得其死力矣。

    其軍中外務,賓自足主持之。

    願都督速行征聘,且事關非細,亦宜慎密。

    ”姜維大喜曰:“天生孟孫,吾社稷不終墟矣,亦不負老夫生平所望也。

    ” 維乃進軍門,入見鐘會,會正獨坐沉吟,維緩言曰:“君侯之沉吟,得無有所籌算乎?”會曰:“可恨那鄧艾小豎子,慢軍違令,故行殺戮,犯我節钺,法所難宥。

    正欲請公求議,以除此倔強,不意惠臨,實得大願。

    ”維乃佯為顧盼之狀。

    會知其意,乃屏退侍衛,延維入密室,事以師禮,曰:“先生何以教我?”維曰:“老夫乃刀斧之馀,安敢僭議大事?今既蒙麾下不以亡國之虜視我,而以腹心相待,維敢不竭誠以效尺寸之愚,上報知遇之恩?且君侯所知夫獵者乎?今之獵者環堵而立,圍場而待,前望界林,後顧西□□執弓石來钺,志在于麋鹿狐兔也。

    不虞□□□□□伏而出,威吓射者而去也。

    蓋緣貪小利、忽近憂耳!今鄧艾不過一介武夫,謬獲小功,辄生驕懻,亦由其器量不宏,故少受即盈也。

    君侯用計制之,又何難哉?但司馬昭久蓄不臣之心,必忌勝己之士。

    今君侯神武,即魏武不能過,況複談笑滅蜀,威震臣主,功居不賞,竊恐雖欲圖安,弗可得也。

    愚常計司馬之與君侯蓋英雄颉颃,勢不并立者。

    敢問司馬與君侯,權孰重,勢孰盛?”會曰:“以司馬之挾天子令諸侯,權統禁軍,勢居睥睨,予豈若比?”維曰:“勢既不敵,禍且不免,欲圖全身之策,又将安在?彼鄧艾父子乃疥癬之疾,烏足介意?”會聞維言切中其病,神色俱變,唯垂首撫膝而已。

    維見可說,複大聲曰:“君侯之智略,足勝司馬十倍,乃事至不斷,吾恐禍不旋踵矣。

    昔韓信猶豫,拒蒯通之言,自取赤族之慘;孫權勇決,從周瑜之計,以定鼎足之業。

    殷鑒不遠,機難再得,唯君侯早計焉。

    ”會乃攘臂而起曰:“司馬氏欲圖篡逆久矣,特以有一二舊臣與會在耳,吾即不能為今日之桓文,安肯從奸助叛以遺臭萬年乎?倘伯約不吝相助,我當先剿艾賊,次伐司馬,共平天下,以救蒼生,始遂吾之素志。

    但恐全蜀之民未必歸順,唯伯約為之倡率。

    富貴之日,與公共之。

    ”維曰:“益州地險民富,孔明每稱為天府,今日為君侯所有,此實天假君侯以發迹之地也。

    今老夫當召耆碩舊臣,共圖鴻業,則不惟鼎足之勢成,而擴土興疆,蠶食天下,所向無敵矣,何有于司馬哉?使維異時得奉君侯辇毂入都,一睹先帝陵寝,吾願足矣,敢望富貴乎?”會乃大發倉庫,犒勞三軍,據蜀稱叛,假密旨以檻車收鄧艾父子,并将士有不順從者,悉囚之一室,以待事定剿除。

    此時鄧氏既收,而鐘會之勢遂孤,計皆出于張賓而會未之知也。

    于是姜維深幸得計,以書密啟于後主曰: 先帝創業垂統,幾數十年。

    而遭時不偶,大臣元将相繼而殒,于是朝無柱石,國無棟梁。

    賊國窺釁而竊發,今日伐我西鄙,明年割我右壤,祖宗社稷一日為墟,此皆臣等不緻死力,以陷陛下于此地耳。

    今維與故将張飛之孫張賓,乘鄧艾、鐘會之有隙,授一詭計,則鄧艾已除,鐘會勢孤,行将揭日月于複明,辟乾坤于再造雲雲。

     張賓乃潛集諸舊将校,日夜計議。

    又訪得魏延之三子魏攸、魏晏、魏颢,骁勇善鬥,能用大刀,馬谡之子馬甯,有機警,善用槊,及趙府牧馬帥汲桑亦谙于軍務。

    濟濟英豪,俱得臨時舉用。

    向來張賓但知得鐘會收鄧艾父子,豈意将士不從命者亦囚禁之也。

    賓知之,大歎曰:“自古未有逆情違衆而可以成事者。

    ”乃語弟張實曰:“伯約老耄,計議颠倒,如何不止鐘會囚衆不從命者?大難将作,事不諧矣,亦天數也。

    ”夜半,聞魏兵大亂,姜維方在軍中與鐘會議事,忽見四面火起,亂箭如雨,殺入營中。

    維知事必敗,乃命子姜發飛報張賓等速逃,以圖後舉。

    維亦随為亂兵所害。

    事悉陳壽衍義内備詳,茲不複附。

    張賓等見火起,急欲奔探消耗,而姜發忽至,語其故,衆大驚駭失色,唯趙概揚聲曰:“事既至此,大丈夫當從死中求生,豈可束手待斃乎?倘機會或可複得,顧在人立志何如耳!”張賓曰:“總翰之言是也。

    此乃玉石俱焚之秋,安可自投羅網?宜且避之,再作别計,以酬夙志。

    ”趙概曰:“家眷不足惜,但幼弟勒乃先君之所鐘愛者,必不可棄,誰能為我保護出城?”忽有仆汲桑在旁厲聲而出,曰:“仆之為主,如手足之捍頭目,安忍幼主遭難而不顧乎?吾當拼死保護出城,以報兩世相待之恩。

    ”衆皆曰:“民德勇于自任如此,此兒得命矣。

    ”汲桑将趙勒縛于背上,徒步而出。

    按:汲桑字民德,乃渭北之樂鄉人也,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