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指鴻溝割地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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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出,豈可複回?”項伯曰:“太公在楚,陛下久禁不殺,足見陛下之仁。

    今若釋放,漢王深感陛下之恩,自無變更之理。

    ”項王曰:“卿言是也!” 次日,霸王命文武将士,各穿常服,列于兩邊,太公、呂後随于馬後。

    漢王亦無甲兵,惟文武将士,相随而行。

    二王各對面行禮畢,就将手字合同,兩相傳遞。

    霸王曰:“自今與王,各分疆界,無相争奪,朕将解組東歸矣。

    ”就命左右引太公、呂後交付與漢王收領。

    漢王見太公、呂後過來,即趨近前迎接過漢營,仍拜謝霸王曰:“太公在大王麾下,久蒙恩養,深感至德,真生死而骨肉者也。

    ”二王各辭回營。

     霸王收兵東歸。

    漢王亦欲收兵西行,張良急來谏曰:“大王數年苦戰,諸将士在外日久,從大王遊者,俱要指望東歸,以光故裡。

    今大王一旦與楚王講和,又複西行,人人皆思父母妻子,必相逃回,大王孤立于此,誰與守天下乎?況今太公、王後俱已還國,兵勢大振,四方從風,其成敗勝負之機,實在大王。

    若今兩分天下,權各有歸,又不知孰為君?孰為臣?使天下諸侯,無所專主,禮樂征伐,不統于一人,豈是帝王混一之治?臣嘗聞古人雲:‘天無二日,民無二王。

    ’今漢已得天下十有其八矣,不即剿滅,卻使項王解而東歸,倘養成銳氣,兵馬複振,大王獨能安處西土乎?所謂養虎遺患,終成大害。

    王當熟計,不可失也!”王曰:“鴻溝之約,已有盟誓,今若變更,不足以取信于天下也。

    ”良曰:“拘小信而失大義,明智者不為也。

    昔湯武之得天下,若拘君臣之迹,則桀纣不當誅,天下終不可得也。

    王令以盟誓自拘,倘洪基為項王所得,大王徒苦半生,臣雖勞亦無益!”陳平、陸賈、随何諸謀士皆曰:“子房之言,極為有理。

    臣等随大王勞苦,奔走數年者,願大王統一疆宇,為四海之主,使天下諸侯,北面朝王,臣等亦得仰觀混一之治,而為盛世之臣也,豈不美哉!”于是漢王從其言,遂與楚背約,複整兵馬,要與楚決戰。

     不說漢王複整兵馬與楚背約。

    卻說霸王歸到彭城,筵宴群臣,終日與虞姬登樓歡飲,分付諸将各回宅安息,遂宴然以為無事。

    周蘭上疏谏曰: 自古聖帝明王,安不忘危,治不忘亂,雖當無事之時,未嘗廢馳武備。

    況今漢王劉邦,新結盟好,心志未定,謀臣詭詐,事多變更。

    陛下尤當整饬兵馬,訓練甲士,日修文德,間習武事,精選智謀勇敢之士,修明練連之才,以充将佐之用,卧嶄嘗膽,恒如會稽起兵之時,戰驚惕厲以戒不虞,縱使外海有變,陛下号令一行,則攻無不勝,戰無不克,威武可以取乎天下,又何外患之足慮哉?若今苟安于一隅,而略不為備,倘劉邦聽謀臣變更之議,複鼓而東,陛下何以禦之?臣猥有所見,實本愚忠,惟賜采納,臣不勝戰栗恐懼之至。

     霸王覽疏,沉吟半晌,召周蘭近前曰:“劉邦既定盟約,豈有更變之理?卿慮似太過!”又召鐘離昧等曰:“周蘭上疏勸朕勿廢武事,意恐漢王有變,汝等可照常訓練三軍,以防漢兵。

    ”鐘離昧領旨操練人馬。

    未及半個月,早有榮陽人來傳說:漢王屯兵固陵,調取各處兵馬,要與楚決戰,不遵盟約,前日講和之意,止為誘取太公、呂後之計,非是真與楚決分天下也。

    霸王聞之,大怒曰:“劉邦村夫,乃敢欺侮朕躬如此!前日周蘭之言,真有所見!”就召諸将,遂欲起兵複與漢決戰。

    季布谏曰:“不可!傳來之言,未為實的。

    陛下隻可整點三軍,預備出戰,不可先動。

    若陛下先加人馬,是我先有背約,其屈在我;必待漢王動兵,是漢王違約背楚,其屈在漢,陛下卻聲其罪而伐之,則師出有名,戰無不勝矣。

    ”霸王從其言,遂整點人馬,以備漢兵不題。

     卻說漢王與良、平諸謀士等計議:“今意欲背約,但前日講和之後,韓信等各處人馬,俱各已發回,今複調取,似又反複輕率,恐諸侯難以準信,為之奈何?”張良曰:“大王且一面差人下書與楚背約,一面差人調取各處人馬,待楚兵到,那時各路人馬,亦可陸續到來。

    就前日講和,實為了取太公、呂後之計;今太公、呂後已還國,豈可縱楚王坐享東土,而不為混一之治乎?大王榜文到日,料諸侯決來,卻與楚會兵,隻此一陣,可以破楚矣。

    ”漢王從其言,即命陸賈修書,差人往彭城約楚會兵,以決勝負。

    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