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議防邊李綱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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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當分責于諸路大帥,如淮東西之帥,則當責以收複京東西路;荊襄之帥,則當責以收複京西南北路;川陝之帥,則當責以收複陝西五路。

    此事雖若落落難合,然在陛下聖意先定于中,而以至誠不倦,決斷行之,蓋無不可成之理。

    至于擇将之方,治兵之政,車馬器械之制,号令賞罰之權,兵家皆有成法,無待于言。

    而戰陣之間,因敵決勝,臨事制度者,兵無常刑,又不可預圖也。

    臣願竊以為獻者,在勿失機會而已。

    若夫措置之方,則臣願先定駐跸之所。

    今銮輿未複舊都,莫如權宜且于建康駐跸,控引二浙,襟帶江、湖,運漕錢谷無不便利。

    然淮南有藩離形勢之固,然後建康為可都,願陛下與二三大臣熟計之。

     綏懷之略,則臣願先為自治自強之計,使中原陷溺之民知所依,先益堅戴宋之心。

    ”又曰:“臣竊觀陛下臨禦,迨今九年,國不辟而日蹙,軍不立而日壞。

    将驕而難禦,卒惰而未練。

    國用匮而無赢餘之畜,民力困而無休息之期。

     使陛下憂勤雖至,而中興之效邈乎無聞,則群臣誤陛下之故也。

    陛下觀近年以來所用之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幾人?平居無事,小廉曲謹似可無過。

    忽有擾攘,則錯愕無所措手足,不過奉身以退,天下憂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

    有臣如此,不知何補于國而陛下亦安取此?夫用人如用醫,必先知其術業可以已病,乃可使之進藥,而責成功。

    今不詳究其術業,而姑試之,則雖日易一醫,無補于病,徒加疾而已。

    大概近年間暇則以和議為得計,而以治兵為失策。

    倉卒則以退避為愛君,而以進禦為誤國。

    上下偷安,不為長久之計。

    天步艱難,國勢益弱,職此之由。

     今天啟宸衷,悟前日和議退避之失,親臨大敵,天威所臨,使北軍數十萬之衆震怖不敢南渡,潛師宵奔,則和議之興治兵,退避之與進禦,其效概可見矣。

    然敵兵雖退,未大懲創,安知其秋高馬肥,不再來擾我疆場,使疲于奔命哉? 且退避之策可暫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

    退下則失一步,退一尺則失一尺。

    往時自南都退而至維揚,則河北、河東、關陝失矣。

    自維揚退而至江浙,則京東西失矣。

    萬一有敵騎南牧,将複退避,不知何所适而可乎!航海之策,萬乘冒風濤之險,此又不可之尤者。

    惟當于國家間暇之時,明政刑、治軍旅、選将帥、修車馬、備器械、峙糗糧、積金帛,敵來則禦,俟時而奮,以光複祖宗之大業,此最上策也,臣願陛下自今以往,勿複為退避之計。

    夫古者敵國善鄰,則有和親,仇仇之邦,鮮複遣使。

    今金人造釁之深,知我必報,其措意為何如?而我方且卑辭厚帛,屈體以求之,其不推誠以見信決矣!器币禮物所費不赀,使轺往來,坐索士氣,而又邀我以必不可從之事,制我以必不敢為之謀,是和卒不成而徒為此擾擾也。

    非特如此,于吾自治自疆之計動辄相妨,實有所害。

    臣願自今以往勿複遣和議之使。

    二者既定,擇所當為者一切以至誠為之。

    俟吾之政事修、倉廪實、府庫充、器用備、士氣振,力可有為大議大舉,則兵雖未交,而勝負之勢決矣。

    惟陛下正心以正朝廷百官,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則是非明,賞罰當,自然藩方協力,将士用命,雖強敵不足畏,逆臣不足憂,此特在陛下方寸間耳。

     帝賜诏褒谕之,而不能用。

    嶽飛上疏曰:“即今二寇不戰而退,國中必有内難。

    臣願以妻李氏、長子嶽雲、次子嶽雷送赴行在為質,臣乞會合諸将,乘此機會掩殺劉豫,收複兩京,庶快平生之志,以盡臣子之職。

    ”上覽其言,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