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诏嶽飛征讨湖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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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粘罕、兀朮人馬回至金國,太宗病已将危,命人召入内寝,近卧榻前囑付後事。

    粘罕、兀朮入拜于榻邊。

    太宗曰:“吾為金國皇帝一十二年,與中國屢年交兵,目下雖通使命,猶未見于成敗,所慮者,惟契丹也。

    吾今病勢沉困,料應難療。

     今以大事囑汝二人:吾弟完顔?笃厚恭謹,可任大事,汝等宜輔佐之,各懷忠義之心,以圖悠久之計。

    勿自相疑忌,有生異志。

    ”粘罕、兀朮哭曰:“父皇所命,誰有乖違?”太宗言訖而卒。

    衆人扶立完顔?為皇帝,廟号熙宗。

    ?乃太祖之嫡孫,金太宗以位讓之,則不失其正緒,可謂之難。

    其德比宋太宗,自不同矢。

     金熙宗既立為皇帝,遵舊元是為天會十三年,令諸将修甲兵,複将大舉南侵。

    忽使臣奏宋太上道君皇帝崩于五國城,臨終遺言,欲歸葬内地。

    金主聞奏不許,惟下命以衣衾棺椁依帝儀殡之。

    時宋兵部侍郎司馬樸與奉使朱弁在燕山,聞帝訃音至,二人痛哭幾絕。

    朱弁曰:“吾與君銜命不得通問。

    既上已薨,當詣金國請命制服,庶不失臣子之禮。

    ”司馬樸曰:“為臣子聞君父喪,當緻其衰,尚何請?設請而不許奈何?”遂服斬衰,朝夕哭泣。

    金人義之而不責。

    消息傳于平陽驿,洪皓聞之,北向泣血,操文以祭,其詞甚哀。

    乃為詩吊之曰:紫微俄頃墜瑤空,晏駕驚傳尺素封。

     塵世未歸周穆駿,碧天先返鼎湖龍。

     梓宮寥落經千裡,鳳辇沉深隔九重。

     絕塞孤臣懷仰切,不勝哀感暮雲濃。

     洪皓既聞太上殂于五國城,密地遣人以書遺何藓,送歸中國報知,不在話下。

     紹興五年二月,高宗班師,駕回臨安府,從溫州迎回後、妃,奉安神主在臨安新建太廟殿中。

    時禦史張絢上言:去年建明堂,今年建太廟,必以臨安府為久居之地,再無恢複中原之意。

    帝皆不聽。

    以趙鼎、張浚為尚書左右仆射兼知樞密院事、都督諸路軍馬。

    以韓世忠為淮東宣撫使,帥師屯于鎮江。

    劉光世淮西宣撫使,帥師屯于太平。

    張俊為江東宣撫使,帥師屯于建康。

    各措置防邊。

    嶽飛為荊湖南北襄陽路制置使,帥師讨楊麼于洞庭湖。

    诏下襄陽,嶽飛承命,即率部下張憲、徐慶、朱臯、王貴、楊再興等二萬人馬,前往洞庭湖征讨楊麼。

     卻說洞庭湖先有賊首鐘相,以妖術作亂敗死,部下賊将楊麼聚其餘黨,自稱“大聖天王”。

    立鐘相少于鐘儀為太子,與楊麼俱僭稱王号,據洞庭湖。

    手下骁黨有楊欽、劉衡、周倫、黃佐、黃誠、陳滔、高老虎、夏成、全琮、劉銑等數十人,皆健勇善戰者。

    聚兵數萬,戰船數千隻,東搶嶽州,西搶澧州,北據江陵,南占潭州,為各州之害不校是時楊麼體探得高宗複命嶽飛征進,聚集衆賊黨商議曰:“嶽統制非王王燮,他胸中自有數十萬甲兵。

    如彼到處,無有不服。

    吾與爾等靠連洞庭湖一帶,甚得地利,隻衆人謹防營寨以戰,互相往來,前後救應,宋軍自不能攻矣。

    ”衆賊皆領諾。

    麼喚過黃佐曰:“與你精卒一萬,屯立水寨于湖口,拒住嶽飛大軍,我随後調入策應。

    ”黃佐自變量員頭自前往湖口去了。

    又喚周倫、劉衡、黃誠等曰:“與爾各二萬步騎,列營東西岸,多具戰船,分設水門,以候救應。

    ”黃佐、周倫等數員賊将亦引兵去了。

    楊麼分遣已定,自統十萬之衆于洞庭湖上流,艨艟巨艦,前後布擺槍刀旗幟,沿湖數十裡往來督戰。

    以夏誠看守湖側大寨。

    哨馬報知嶽飛。

     嶽飛與衆将從潭州進發,大軍經過去處,肅然不擾。

    民皆箪食壺漿以迎王師,部下懼嶽飛軍令,照價給還其錢。

    事聞于朝,高宗頒诏到軍前獎谕之,诏曰:敕嶽飛:卿連萬騎之衆,而枹鼓不驚;涉千裡之途,而樵蘇無犯。

    至發行赍之衆,貨用酬迎;道之壺漿所至,得其欣心,斯以寬予憂。

    顧念爾勤勞,往加撫問。

    故敕。

     三月十四日付嶽飛。

     嶽飛在途接了诏書,望阙謝恩已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