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蕭朝貴計劫梧州關馮雲山盡節全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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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片子傳進,見門房裡沒有人答應,急進幾步一看,吃了一驚!隻見幾個屍首,橫滾在地上,都是血迹模糊的。

    跟人急的跑回,到朱元浩轎前禀報。

    朱元浩聽得,料知轉運局裡有了事變,隻得拚着膽,到局裡察驗。

    命手下人等,紛紛搜查:但見倉庫空空,軍械無存;被殺的自關吏以至上下人等,統共九名。

    朱元浩不勝驚駭!立即回衙,一面禀報上台去,一面晴派差人偵探此事。

     過了一天,即有探子回道:“梧關上流,有無主米艇十數艘,想是強盜行劫軍械時用的!查此米艇,是梧州下流的一般裝整,若拿得艇主,自知得強盜下落了!”朱元浩道:“這話有道理!隻劫去庫銀軍裝,已是緊要事情;況且殺了許多人命,非同小可!如何關前還有防軍駐紮,竟至沒人知覺?本官實在不明!你們速去查确回複便是。

    ”各探子自得了朱元浩号令,不敢怠慢,忙到梧州下流,密地查探。

     此時各地都紛紛傳說梧州關被劫的事情!蕭仰承聽得這個消息,想起雇艇一事,料是朝貴所為,恐怕累及,忙先逃去。

    不提防蕭仰承逃後,各艇主尋他不着,隻當蕭仰承是一班同謀夥劫的,深恐禍及自己,且防将米艇藉沒歸官,便急的具了一張禀詞,訴到梧州府去。

    朱元浩接了禀,旋見探子回報,都與禀詞内所說的差不多,朱元浩即令探子退下。

    暗忖:雇艇的是蕭朝貴,代雇的是蕭仰承;若是蕭仰承同謀,隻由仰承雇艇足矣!何必另出朝貴的名目?想此事自是蕭朝貴所為!因不識艇主,故累及仰承耳。

    此事隻追拿蕭朝貴一人,便可了事;若牽連多人,不免打草驚蛇,反令朝貴得以走避,實為失着。

    想到桂平團練局内,聽得有個蕭朝貴的名字,不如移文桂平縣令,着楊秀清交出此人。

    主意已定,立即移文桂平縣去。

     那桂平張令,接得這道移文,暗想此事關系團練局,未便擅自拿人。

    便發下一函,請楊秀清到衙裡叙話。

    秀清看了那函,沉吟不語;馮雲山在旁問秀清有什麼事情?秀清随把那函給雲山一看。

    雲山笑道:“此我們起事的機會也!”秀清便問何故?雲山道:“此必是蕭朝貴的事情發作了!移文到縣裡,要捉拿朝貴兄弟的。

    ”秀清道:“這樣小弟身上不便,如何去得?”雲山道:“也不妨。

    待某扮作跟人,随了足下去,縣令有怎麼話,看某眼色,一概應允便是。

    ”秀清聽罷,見雲山願意同去,自己怎好推辭,便勉允諾。

    兩人立即更衣。

    秀清乘了一頂轎子,雲山拿了個帖子,在後跟随,直奔桂平縣衙來。

     霎時行到,雲山先把帖子向門上投進,少時門上傳出一個“請”字,秀清即帶了雲山,直進内而去。

    已見張令,具袍服出迎到廳上。

    分坐後,茶罷,張令先問團練局的情形。

    秀清應酬了幾句。

    張令随把梧州府移文,說了一遍。

    雲山以目視秀清。

    秀清道:“既有此事,實在敗壞團練聲名,如何忍得?”張令道:“此事全在貴紳身上了!望即把蕭朝貴押到敝衙,免得本官發差拿人,緻上台疑慮團練局,實為兩便。

    ”秀清道:“此易事耳!待小弟回去假設一宴,于席上拿之,毫不費力。

    這時送到父台這裡,任由處斷,便是不勞父台着意也!”張令大喜。

    略談了一回,秀清看看雲山的眼色,便起身辭行。

    張令又叮囑幾番,秀清一概應允。

    張令送秀清去後,自回内堂去。

     秀清卻與雲山,仍望平隘山而回。

    雲山向秀清附耳囑咐,如此如此。

    秀清聽罷,雲山自回秀清府上。

    秀清便獨進團練局來,假作面色青黃不等,垂頭喪氣的情狀,左右急問何故?秀清歎道:“不消說了!今舊乃知官場,是端的靠不得的。

    ”左右再問何故?秀清才道:“今因本省有亂,要我們團練局出征去也!想我團練軍,要來保護桑梓,今不發槍械,不給軍饷,要我們充當前敵,如何使得?楊某甯待罪而死,豈肯送諸君于死地耶!”說罷放聲大哭。

    蕭朝貴早已會意,遂奮意答道:“我們不在,彼将奈何?”秀清道:“今若不往,縣令明天将發差拿人矣!”這兩句說完,隻見洪仁達、李開芳、林鳳翔等,都暴跳如雷,罵昏淫官吏的不絕口。

    各營頭目,見此情形,都紛紛上前問訊,已知道這桂平縣令,要團練軍出境開戰了,少時傳遍了各營。

    正是人人憤懑,個個動怒,喧做一團。

     楊秀清與蕭朝貴急出來慰道:“你們不用如此,我們自有主意了!”衆人一齊發喧道:“我們團練隻要保衛桑梓,那裡肯當無械無糧之兵,受那種昏官的調遣?我們甯死,都不願去了!”朝貴道:“正為此事,有這個躊躇!因這等軍令,是斷不能去的。

    隻因桂平縣令說過,若不允去,明天定要拿人。

    因此要想個法子。

    你們休得性急才是!”衆人聽了更怒道:“他若要拿人,我便和那班狼差,決個雌雄。

    那有斂手待斃的道理?”說罷都摩拳擦掌。

    秀清二人,又故意安慰一會,然後回局。

    一面通知雲山。

    雲山便冒作秀清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