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進治道陳希夷入朝遁窮荒李繼遷降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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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

    太宗一一取閱,多半是敲金戛玉,鼓吹休明,樂得心花怒開,滿口稱美。

    群臣均叩謝天褒,盡歡而散。

    到了孟夏,又召輔臣、三司使、翰林樞密直學士、尚書省四品、兩省五品以上三館學士,均至後苑賞花釣魚,各賜宴飲,免不得又令賦詩。

    大家換湯不換藥,仍舊是一曲賀聖朝。

    太宗又命習射水心殿,你想穿楊,我誇貫虱,彼此競射一場,或中或不中,不過是陶情作樂,無關功過,足足的鬧了一日,統向太宗叩謝,一并散去。

     先是太宗長子元佐,為李妃所出,見十三回。

    幼即聰警,貌類太宗,很得太宗歡心。

    及長,善騎射,嘗從征太原、幽、薊,返拜檢校太傅,加職太尉,晉封楚王,另營新邸。

    廷美得罪,元佐力為營救,再三請免,屢受乃父呵斥。

    元佐誼屬懿親,情實可嘉。

    至聞廷美憂死,他憤極成狂,嘗手操挺刃,擊傷侍人。

    迹類佯狂。

    旋因醫治少瘳,太宗頗加喜慰,為赦天下。

    重九佳節,诏諸王宴射苑中,元佐因新瘥不預。

    及諸王宴歸,暮過元佐門,元佐問明左右,方知諸王侍宴消息,便憤憤道:“他人都得與宴,我有何罪,不聞宣召?這是明明棄我呢!”左右從旁勸解,并呈上佳釀,俾他解悶。

    元佐取來就飲,飲盡索添,連下數十大觥,已是酩酊大醉,他尚不肯罷休,直飲到夜靜人闌,方才停杯,回入寝室。

    左右總道他是熟睡,誰料他竟放起火來,霎時間煙霧迷漫,光燭霄漢,内外侍從,慌忙入救,已是不及,隻把元佐及所有眷屬,救出門外,可惜一座大廈,倏成焦土。

    傥來富貴,均可作是觀。

    太宗聞楚邸被焚,正在驚疑,嗣有人報稱由元佐縱火,不禁大怒,立遣禦史捕治,将他廢為庶人,安置均州。

    宋琪率百官上表,請恕他病狂,仍留京師,太宗不許,竟令元佐即日出都,不得逗留。

    嗣經宋琪等三次奏請,乃下诏召還。

    元佐時已行至黃山,奉诏乃歸,幽居南宮,餘事後表。

     且說秦、隴以北,有銀、夏、綏、宥、靜五州地,為拓跋氏所據。

    唐初拓跋赤辭入朝,賜姓李,至唐末,黃巢作亂,僖宗奔蜀,拓跋思恭糾合蕃衆,入境讨賊,得封為定難軍節度使,複賜李姓,五代時據境如故。

    周顯德中,适李彜興嗣職,受周封為西平王。

    宋太祖初年,彜興遣使入貢,太祖授彜興為太尉,彜興旋殁,子克睿嗣,未幾克睿又死,子繼筠立。

    太宗伐北漢,繼筠曾遣将李光遠、光憲,渡河略太原境,遙作聲援。

    既而繼筠複殁,弟繼捧襲位,太平興國七年,繼捧入觐太宗,獻銀、夏、綏、宥四州地,且自陳親族不睦,願居汴京。

    太宗乃遣使至夏州,迎接繼捧親屬,且授他為彰德節度使。

    另派都巡檢曹光實,往戍四州。

    獨繼捧族弟繼遷,為定難軍都知蕃落使,留居銀州,不願入汴,聞宋使到來,詐言乳母病故,出葬郊外,竟與同黨數十人,奔入地斤澤。

    澤距夏州東北三百裡,繼遷号召部落,聲勢漸盛。

    曹光實恐為邊患,率師襲擊,斬首五百級,焚四百餘帳,繼遷倉猝遁去,母與妻不及随奔,均被光實拿住,押回夏州。

    不善撫輯,徒逞詐謀,曹光實亦太失策。

    繼遷輾轉遷徙,連娶豪族,複日強大,随即召集衆人,慨然與語道:“李氏世有西土,一旦讓人,豈不可恨?爾等若不忘李氏,幸大家努力,共圖興複!”蕃衆齊聲許諾。

    繼遷複道:“用力不如用謀,我當設詐降計,誘殺那曹光實,一則可報前仇,二則可恢先業,爾等以為何如?”蕃衆複應聲道:“全憑調度。

    ”繼遷大喜,遂率衆向夏州進發,先遣人緻書光實,略言:“勢蹙途窮,幸網開一面,俯允歸降,此後生成,全出公惠”等語。

    言甘心苦。

    光實信是真言,即與來人面約,期會葭蘆川,收納降衆,來使自去。

    光實屆期,帶領百騎,至葭蘆川,見繼遷已率數十人,守候該處,彼此相見,繼遷拜谒馬前,執禮甚恭,并請光實往撫餘衆。

    光實志得心驕,全不加察,竟昂然随往。

    及到繼遷營帳前,蕃衆盡出,約有數千人,繼遷忽舉手揮鞭,大聲呼道:“仇人已到,大衆何不動手?”言未畢,但聽蕃衆一聲喊殺,都持着大刀闊斧,向光實殺來。

    光實手下,隻有百人,就使每人生着三頭六臂,也是擋架不住,眼見得同時畢命,一個不留,繼遷遂乘勢襲據銀州。

     邊警傳達汴京,太宗亟命知秦州田仁朗等,會師往讨。

    仁朗奉命調軍,待各路兵馬,陸續會齊,乃啟程北行。

    到了綏州,聞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