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籌軍饷恢複捐官法結内應端賴美人兵

關燈
前清之赈捐,流弊甚大,應從緩議。

     程克見本人政策,這等騙人方法,也說得上政策,惶恐惶恐。

    第一次被駁,少不得再行呈請,不過将原文第二條,改為應由内務部專案呈請特獎。

    所謂特獎者,就是以簡任或薦任職存記,不過名詞上之異同而已。

    這樣一改,立刻指令照準,于是前清的捐官法,便又實行恢複了。

    通令下後,自有一班銅臭的人,掏出整萬的款子來,報效政府,買一個簡、薦銜頭,榮宗耀祖,手腕靈些的,更可活動一個實授差使,撈回本錢,得些利息。

    在政府方面,總算是不費之惠,而且又可得一筆制造災民的軍費,名之曰義赈捐款,而實際乃以制造災民,豈不可歎?豈非一舉兩得?這事情在沒有發表之前,本來做得十分秘密,不料給孫寶琦曉得後,又大加攻擊,以緻外面輿論也沸沸洋洋,排斥程克,因此程克和王克敏,更覺對孫不滿。

     這時正值江、浙戰事将要發生,孫寶琦因着浙江同鄉的公電,請出任調停,少不得向各方疏通。

    又自恃洛方處處對他表示保護,若直向吳佩孚說話,也似較有把握。

    因與幕僚計議,請他拟稿電請吳佩孚制止。

    那幕僚半晌方說道:“我也是浙江人,當然希望江、浙沒有戰事,但在我的目光看來,這個電報,竟是不必發的好。

    ”又有一件公案。

    孫寶琦詫異道:“這是什麼原故?難道吳玉帥也主張攻浙了嗎?”孫慕老此時尚不知耶?可謂懵懵。

    幕僚道:“事情雖是一種謠傳,不能認為十分确實,但所得消息,是極接近王克敏這邊的人說出來的,這人又剛從浙江來,他這說話,當然是有幾分可靠咧。

    ”孫寶琦忙問是什麼話?那幕僚笑道:“話長呢!而且怪肉麻有趣的。

    慕老孫寶琦字慕韓。

    既然注意,少不得學給你聽。

    四省攻浙,初時不過一種計劃罷咧,現在卻已十分确定,不但外面遣兵調将,一切布置妥洽,并且連内應也弄好了。

    ”孫寶琦道:“誰是内應?”幕僚道:“還有誰?除卻夏定侯,怕不容易找到第二個罷。

    他本來是個内應專家,内應也有專家,怪不得賣官可稱政策了。

    第一次趕走呂戴之,内幕已無人不知,要是沒有童保暄,戴之豈不是要大吃其虧嗎?吳大帥因此看中了他,想送他,”句。

    說到這裡,低頭想了一會,方道:“那傳說的人也記不清了,怕是二十萬現款,叫他倒子嘉的戈,但是還怕他不答應,急切又找不到向他說話的人,又是王克敏獻計,說自己有個妹子在杭州,教她去說,無有不成功的。

    ”真是好計。

    孫寶琦笑道,“定侯是有名的色鬼,這不是用美人計嗎?”幕僚笑道:“雖不敢說确是美人計,但從外面看來,多少總有一點關系。

    ”孫寶琦笑道:“吳大帥怕未必肯聽他這些鬼計罷。

    ”那幕僚笑道:“怎麼不聽?人家可已進行得差不多了。

    那王克敏要巴結吳大帥,少不得寫信給他的妹子七姑太太,請她趕緊進行。

    七姑太太看在哥哥面上,少不得犧牲色相,向定侯獻些殷勤。

    這其間,句。

    這其間,句。

    果然一拍就合了。

    ”何其容易也?一笑。

    孫寶琦道:“這怕是謠言罷。

    ”那幕僚道:“在先我也這般想,更可笑的,還有一件大肉麻事,真叫我學說也學不上來。

    ”孫寶琦急問又是什麼話?幕僚道:“這種話,慕老不能當作真話聽的。

    大概請七姑太太去運動定侯,是一件事實,他們既然接洽這麼一件秘密大事,少不得要避避别人的目光,在暗地裡秘密接洽進行,因此引起了别人的疑窦,造出了一大段謠言,不過我也不能不秉着阙疑的主張,向你學說一番。

    這實是作者之言耳,卻借用恰當。

    據一般謠言說:七姑太太得了乃兄的手書以後,便以定侯為目标,着着進行。

    ”七姑太太在西湖中,本已流傳不少的風流豔迹,定侯早已十分留心,并且同席過好幾次了,隻因自己的豐韻不佳,不能動美人的憐愛,因此幾次三番,都不能勾引到手。

    如今見她居然降尊纡貴,玉趾親臨,這一喜,真個非同小可,立刻問長問短,擠眉弄眼的,向她打撞。

    七姑太太原系有求于他而來,少不得假以詞色,有說有笑的,十分敷衍着他。

    那種溫柔和悅的态度,和往日的冷心冷臉,截然如出兩人。

    定侯認為美人垂青,歡喜得手舞腳蹈,早不覺醜态畢露,肉麻得一個不知所雲。

    從此以後,定侯便天天要到西湖去看七姑太太。

    七姑太太也不時進城來看定侯,兩人竟一天比一天的要好起來。

    那天定侯又去看七姑太太,七姑太太見事機已熟,便向他說道:“你的心倒很平,年年做警務處長,也不想生發生發的,大概做一輩子的警務處長,也就心滿意足咧。

    ’這幾句話,打動了定侯的心事,便慨然長歎起來。

    七姑太太又笑道:‘你歎什麼氣?難道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