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回識巧計劉湘告大捷設陰謀孫督出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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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一定圖浙,如有機會,攻贛豈不也是一樣?”王永泉道:“蔡成勳雖然沒用,然而軍力尚厚,我兄所帶的,雖然都是精銳,但以人數而論,恐還不足以操勝算。

    ”更惡更惡。

    其意蓋在慫恿其将李、盧兩旅一同帶去。

    孫傳芳聽了這話,躊躇了一會,裝得很象。

    方才說道:“我兄所說的話,十分有理,但是另外又沒有兵可添,奈何?”妙妙。

    看他撇開李、盧,毫不在意。

    王永泉也躊躇不答。

    王永泉倒是真的躊躇。

    孫傳芳忽然笑道:“方法有一個在這裡了。

    貴部李團,素稱骁勇,現在城外,何不借給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王永泉慨然答應。

    不由他不答應。

     第二天。

    孫傳芳發出布告和訓令,大概說:“自己赴延平校閱軍隊,所有督理軍務善後事宜,都由幫辦王永泉代理”雲雲。

    一面整隊出發。

    王永泉親自出城送行,并命李團随往。

    孫傳芳挽着王永泉的手,再三懇其源源接濟。

    裝得極象。

    王永泉滿口允諾,送了幾十裡路,方才珍重而别。

    路上王永彜又問王永泉道:“哥哥如何教李團随往?他是哥哥部下的精銳,如何替别人去效力?”王永泉笑道:“你哪裡知道我的意思?馨遠素多機變,他的說話,至少也要打個三折,如何可以盡信?我要派人去偵探,又嫌不便,現在他借我的李團同行,我正可教李團在前方監視,樂得做個順風人情。

    ”人謂王永泉多機變,果然名不虛傳。

    王永彜道:“你可和他說過。

    ”王永泉笑道:“孩子話,豈有不囑咐他之理?”說着話,回到福州,便到督理公署裡去辦公。

     光陰易過,忽忽已是一個星期,這天正是三月四日,王永泉忽然接到孫傳芳一個電報,請饬李、盧兩旅,開赴延平。

    王永彜又不解是何用意,王永泉笑道:“這是馨遠聽得浙、贛增兵邊境,恐怕兵力不夠調遣,所以又調李、盧到前敵去咧。

    ”因令人去請李生春和盧香亭,李、盧應召而來,王永泉便把那電報給他們看,李、盧齊聲道:“我們也剛接到馨帥叫我仂開拔的電報,正想來禀督理。

    居然稱之曰督理,使他不疑,妙甚。

    明天早晨,便好開拔,隻是開拔費用,還請督理轉饬财政廳,立刻籌撥才好。

    ”又索開拔費,使其不疑,妙甚。

    王永泉應允,立刻便打電話知照财政廳,籌撥四萬。

    兩人欣然道謝而去。

    次晨,李、盧領了開拔費,各自率領全旅軍隊,出城而去。

    王永泉笑對王永彜道:“現在我眼前可清淨了。

    ”慢着,大不清淨的要來了。

    當下便電泉州所部旅長楊化昭,速帶所部開拔入省,守衛省城,以防意外。

    也可謂把細之極,其如孫氏機變更甚何?又隔了一日,是三月六日。

    忽然接到了周蔭人的萬急電報,不知是什麼事,正在驚訝,立刻命人譯了出來,誰知是宣布他的罪狀,并限他在三小時内退出福州的哀的美敦書,不覺大怒,立刻命秘書複電痛罵。

    這謂之鬥電報。

    一面傳知洪山橋兵工廠中的駐軍,加緊戒備,另外又趕調就近駐軍,急來救應。

    講到洪山橋的駐軍,本來也有一旅多人,自從被孫傳芳借去一團,便隻剩了一團多人,兵力十分單薄,可見孫傳芳計劃之周到。

    此時得了王永泉的命令,十分驚疑,正在布置,忽然報稱盧香亭、李生春以後隊作前隊,來攻兵工廠了。

    王軍慌忙出動抵禦,盧、李兩旅,早已撲到營前,王軍軍心大亂,不敢戀戰,俱各抛槍棄械,四散奔逃,兵工廠當時便為盧香亭軍所占。

    王永泉的救軍還未到,盧、李兩軍,又攻進城來。

    倉卒之間,調遣不靈,所部盡被繳械。

    王永泉和兄弟王永彜帶領殘部急忙逃出福州,向泉州路上奔逃。

    正走之間,忽然又一彪軍馬到了。

    王永泉大驚探詢,卻是自己所部,得了命令,特來救應。

    王永泉大喜,合兵而行。

    到了峽兜,捕了許多船隻,正在渡江之際,忽然兩隻大軍艦,自下流疾駛而來,浪高丈許,把所有的船隻,盡皆打翻,兵士紛紛落水。

    王永泉大驚,急急逃過江時,所部三千多人,已大半落水,不曾落水的,也都被海軍繳械。

    原來盧香亭攻進福州時,便即關照海軍,請即派艦到峽兜堵截,所以王永泉又吃了這個大虧。

    他倆在峽兜逃出性命,隻得百餘殘卒,也都衣械不全,急急向泉州奔逃。

    剛剛過了仙遊,忽然前面塵頭大起,又是一大隊兵士到了。

    王永泉不知道是何處軍隊,不覺又是大驚。

    正是: 福無雙至非虛語,禍不單行果又來。

     未知王永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王永泉以機詐起家,雄踞福建者數年,督其地者,莫敢撄其鋒,終亦敗于孫傳芳之機詐,天道好還,不其信哉!當王之讨李厚基也,與臧緻平、許崇智合謀,團結甚堅,迨許去閩歸粵,則又一變而降孫傳芳,及孫傳芳謀之,則又以攻臧者,再變而為附臧,饑附飽揚,其反複固不殊溫侯。

    然一蹶不可複振,心勞不免日拙,于國既多贻害,于己又甯有得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