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醋海多波大員曳尾花魁獨占小吏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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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發起色狂病來,寄了許多情書給喜奎,喜奎付之一笑,置之不理,那學生急了,竟于散戲之時,候在門口,等得喜奎出來,上車之時,竟自搶上前去,捧過她那嬌嫩香甜的一張圓臉兒,使勁的聞了一個香,趣甚。

    隻急得喜奎大喊救命,那學生還不放手,直等得喜奎的車夫跟包們,圍将攏來,将他擒住,他才哈哈大笑的,說道:“好幸運,好幸運,今兒才償了我的心願了也。

    ”衆人才曉得他是一個瘋子,拉拉扯扯的,将他送到警署。

    警官問明原因,罰了他五十塊錢,他還做了一篇文章,送登報上,說:“劉喜奎香個面孔,隻罰五十元,警官未免不公,因為喜奎是現代絕色,聞香面孔,雖然不比奸淫,也算一親芳澤,區區五十金,罰得太輕了,未免輕視美人。

    至于本人,卻算做了一樁本輕利重的生意”雲雲。

    絕倒。

    從此喜奎名氣越大,喜奎也應感激他這種宣傳工夫。

    而喜奎的戒備,也比較嚴密。

    此番陸錦必欲伴送去津,就是這個意思,他倒的确是一番愛惜保護的深心。

    自是好心。

     無奈喜奎偏不中擡舉,一定拒絕不受。

    陸錦心中,也覺詫異,不期脫口說道:“那麼,你這趟去津,是用不着人家護送了。

    那小崔哩,他可跟你同去不呢?”喜奎一聽小崔兩字,憑她膽子再大,意氣再盛一點,也總有些不大得勁起來,登時粉臉飛紅,秋波暈碧,期期艾艾的,一時對答不出。

    停有幾秒鐘時,方才冷冷的道:“什麼小菜大菜?你說的我全不懂呀。

    ”陸錦見她情虛,益發深信喜奎和承熾真有密切關系,并料定喜奎赴津,承熾必定充當随從之職,太聰明了,怕不是福。

    不覺妒火大熾,五内如煎,但又不忍使喜奎難堪,隻得輕輕點頭說道:“小菜自然比大菜好點。

    你帶了小菜,本來不必再要大菜了。

    ”難為他如此伶俐會說。

    陸錦一面說,一面瞧喜奎神色十分慌張,大非平時飛揚跋扈能說慣道的情形,便覺得她楚楚可憐,再不能多說一句。

    畢竟多情。

    卻喜喜奎心中一虛,面色便和悅了許多,對于陸錦,也免不得勉強敷衍,略事殷勤。

    陸錦原是沒腦子的東西,受此優遇,已是心滿意足,應該感謝小菜。

    無所不可,哪怕喜奎對他說明要嫁給崔承熾了,煩他作個證婚,同時兼充一個大茶壺兒,諒他也沒有不樂于遵命的了。

    趣而刻。

    這倒不是作者刻薄之談。

    偏說不刻。

    隻看他經過喜奎一次優待,當夜留他在家中睡了一晚,次日一早,便由着崔承熾護送出發,她倆竟堂堂皇皇親親熱熱的,同到天津去了。

    陸錦隻大睜着眼兒,連送上火車的差使,都派他不着。

    可憐。

    要知這全是喜奎枕邊被底一番活動之功,竟能弄得陸錦伏伏帖帖,甘心讓步,此而可讓,安知其他一定不可讓呢? 這還罷了,不料從此以後,喜奎對于陸錦,愈存輕鄙之心,應得輕鄙。

    同時對于承熾,也越存親愛之意。

    承熾本是寒士,喜奎常向陸錦索得孝敬,便轉去送給承熾。

    老釀人偏喜讨年輕美妾,結果未有不如此如此。

    承熾得此,已比部中薪水體面得多,在他本意,這等差使,遠勝内部員司。

    就是喜奎初意,也打算請承熾辭去内部職務,專替本人編編戲,講講話,也就夠了。

    總因外間名譽有關,未敢輕易言辭,不道兩邊往來的日子久了,形迹渾忘,忌諱毫無,承熾穿着一件猞猁狲袍子,出入衙門,太寫意了,也不是好事。

    常有同事們取笑他,說是劉喜奎做給他穿的。

    承熾一時得意忘形,竟老老實實,說是喜奎向陸次長要求,送給我的。

    同事們聽了,有笑他的,有羨慕的,卻有十分之九是妒忌他的。

    因為那時北京正大鬧官災,各大衙門,除了财、交兩部是闊衙門,月月有薪水可領之外,其他各部,都是七折八扣,還經年累月的,不得發放。

    人人窮得淌水,苦得要命,偏這崔承熾,因兼了這個美差,起居日用,非常寫意,早已弄得人人眼紅,個個心妒。

    不是量小也,可憐。

    隻因他的臉蛋子,原生得不差,年紀又輕,媚功又好,大似老天爺特别垂青,有意栽培,使他享這豔福财運一般。

    天之所定,誰能易之?掉文妙。

    因此大家雖有妒心,卻也沒法奈何他,此時見他公然說出陸錦贈袍一事,言下并有政府官吏,不及坤伶侍衛之意,不是小崔荒唐,卻是作者深刻。

    把一班窮同事說得面紅色恧,難以為情起來。

    于是有那深明大義的人,說:“承熾此舉有大罪三:一是渎辱鄰部長官;二是傲慢本部同事;三是輕蔑政府神聖。

    說得正大堂皇,妙甚。

    至于他本身的品行不端,人格堕落,猶其餘事”等語。

     他這題目,來得大了,惹起許多人的注意,一人唱說,千人附和,不上幾天,早已傳入陸次長的耳中,想到自己的衣服,經過意中人的手,間接而披于情敵之身,渎辱二字,可謂确切不移;而且實際上教自己無顔見人,如此一想,恨不得派遣衛隊,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