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罷國會議員回籍行婚禮上将續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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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捽去,但隻少一個位高望重的幫手,終究是未能圓滿。

    他又與段芝貴商議,想去籠絡江蘇都督馮國璋。

    馮國璋的勢力,不亞段祺瑞,聯段不可,轉而聯馮,也是一條無上的秘計。

    段芝貴的品行,清史上已經表見,他是揣摩迎合的聖手,敏達圓滑的智囊。

    既蒙袁公子垂詢,便想了一條美人計來,與袁公子附耳數語。

    袁公子大喜過望,便托他竭力作成。

    看官試掩卷猜之,愈加趣味。

    段芝貴應命去訖。

     原來袁總統府中,有一位女教授,姓周字道如,乃是江蘇宜興縣人。

    她的父親,曾做過前清的内閣學士。

    這女士随父居京,曾入天津女師範學校,學成畢業,雅擅文翰,喜讀兵書,嗣因中途失怙,情願事母終身,矢志不嫁。

    怎奈宦囊羞澀,糊口維艱,親丁隻有一弟,雖曾需次都門,也未能得一美缺,所以這位周小姐,不能不出充教席,博衣食資。

    袁總統聞她才學,特延入府中,充為女教員,不特十數掌珠,都奉贽執弟子禮,就是後房佳麗,亦多半向她問字,願列門牆。

    袁三夫人闵氏,或雲金氏,系高麗人,本末當詳見後文。

    與周女士尤為投契,朝夕相處,俨同姊妹。

    書窗閑談,偶及婚嫁事,三夫人笑語道:“吾姊芳齡,雖已三十有餘,但望去不過二十許人,摽梅迨吉,秾李餘妍,奈何甘心辜負,落寞一生呢?”周女士年齡借此叙過。

    周女士道:“前因老母尚存,有心終事,今母已棄養,我又将老,還想什麼佳遇?”三夫人道:“姊言未免失察了。

    男婚女嫁,自古皆然,況太夫人已經仙逝,剩姊一身,漂泊無依,算甚麼呢?”周女士喪母,亦随筆帶過。

    這一席話,說得周女士芳心暗動,兩頰绯紅,不由的垂頭歎息。

    三夫人又接着道:“我兩人分屬師生,情同姊妹,姊有隐衷,盡可表白,當代為設法,玉成好事。

    ”周女士方徐徐道:“我的本意,不願作孟德曜,但願學梁夫人,無如時命不齊,年将就木,自知大福不再,隻好待諸來生了。

    ”三夫人道:“哪裡說來!當代覓蕲王,慰姊夙願,何如?”周女士脈脈無言。

     三夫人匆匆别去,即轉告袁總統,袁亦願作撮合山,但急切未得佳耦,因此權時擱起。

    可巧馮國璋在京,有時至總統府中,晤商要公,偶見一豐容盛鬋的周女士,不覺啧啧歎羨,訝問何人?袁總統觸起舊感,即語國璋道:“這是宜興周女士,現在我處充女教習,博通經史,兼識韬钤,聞汝喪耦有年,我當為汝作伐,聘她為繼室,倒也是一場佳話呢。

    ”好一個冰上人。

    國璋答道:“總統盛意,很是感佩,但國璋正室雖喪,尚有姬妾數人,豚兒亦已長大,自問年将半百,恐難偶此佳麗,為之奈何?”口中雖這般說,心中卻早默認。

    袁總統道:“周女士的年齡,差不多要四十歲了,與汝相較,亦不過相距十歲,你既如此說法,我待商諸周女士,再行定議便了。

    ”國璋稱謝而退。

     未幾,國璋出督江甯,各大吏祖餞都門,恭送行旌,段芝貴時亦在座,席間談及周女士事,國璋掀髯笑道:“講到容貌兩字,亦未必賽過西子、王嫱,可是人家學問,實在高出我一個武夫,我年已及艾,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事?不過這胡子還長得住否,實在是一個大問題。

    ”得意語。

    言畢,鼓掌大笑,衆亦随作笑聲。

    段芝貴卻從旁湊趣道:“當日劉備娶孫夫人,洞房中環列刀槍,把劉備吓得倒退,馮公雖統兵有年,若好事果成,雌威不可不防哩。

    ”國璋複笑道:“言為心聲,段君想是懼内,自己有了河東獅,盡管小心奉承,不要向他人代慮呢。

    ”大家诙諧一番,興闌席散。

    越宿,國璋即别友出都,自行赴任去了。

    段芝貴記在心裡,适逢克定垂詢,遂将現成的美人計,敬謹奉獻。

    一日,至總統府,便乘間禀明袁總統,袁總統道:“我亦早有此想哩,隻因國事倥偬,竟緻忘懷,但兩造的意思,究未知是否贊同?”段芝貴道:“得大總統與他撮合,那有不情願之哩?況兩造感及玉成,将來總統有所指使,還怕他不内外效順麼?”袁總統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