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彭家珍狙擊宗社黨段祺瑞倡率請願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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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賃居内城,購藥自制炸彈,為暗殺計。

    适良弼統領禁衛軍,銳意主戰,乃決計往擊良弼。

    自寫絕命書一函,留存案上,然後改服新軍标統衣飾,徐步出門,遙看天色将晚,徑往投金台旅館,佯稱自奉天進京,有要公進内城,命速代雇馬車,赴良弼家,投刺求見。

    阍人見名刺上面,寫着“崇恭”兩字,旁注“奉天标統”四字,當将名刺收下,隻複稱:“大人方入宮議事,俟明晨來見便了。

    ”家珍道:“我有要事,不能少待,奈何?”一面說着,一面見阍人不去理倸,複躍上馬車,至東華門外靜待。

    約過半小時,見良弼乘車出來,兩旁護着衛隊,無從下手,乃讓良弼車先行,自驅車緊随後面,直至良弼門首,見弼已下車,慌忙躍下,取出“崇恭”名片搶步求見。

    良弼詫異道:“什麼要公,夤夜到此?明日叙談罷。

    ”說時遲,那時快,良弼正要進門,猛聽得一聲怪響,不禁卻顧,可巧彈落腳旁,把左足轟得烏焦巴弓,呼痛未終,已是暈倒。

    隻有這些本領,何苦硬要主戰。

    衛士方拟搶護,又是豁喇一聲,這彈被石反激,轉向後炸,火光亂迸,轟倒衛士數名,連家珍也不及逃避,霎時殒命。

    良弼得救始醒,奈足上流血不止,急延西醫施救,用刀斷足,血益狂湧,翌日亦死。

    死後無嗣,惟遺女子三人。

    且家乏遺赀,蕭條得很。

    度支部雖奉旨優恤,赙金尚未頒發,清帝即已退位,案成懸宕,良女未得分文,後由故太守廉泉夫人吳芝瑛,為良女慰男請恤。

    呈詞中哀楚異常,才博得數金贍養。

    良弼雖反抗共和,然究是清室忠臣,且廉潔可敬,故特筆表明。

    這且擱下不提。

     且說良弼被炸,滿廷親貴,聞風膽落,躲的躲,逃的逃,多半走離北京,至天津、青島、大連灣,托庇外人租界,苟延生命;所有家資,統儲存外國銀行,經有心人确實調查,總數得四千萬左右。

    不肯饷軍,專務私蓄,仿佛明亡時形狀。

    大家逍遙海上,單剩了一個隆裕太後,及七歲的小皇帝,居住深宮,危急萬狀。

    小皇帝終日嬉戲,尚沒有甚麼憂愁。

    獨隆裕後日夕焦煩,再召皇族會議,竟不見有人到來。

    接連又來了一道催命符,由内閣呈入,慌忙一瞧,但見紙上寫着: 内閣軍咨陸軍并各王大臣鈞鑒:為痛陳利害,懇請立定共和政體,以鞏皇位而奠大局,謹請代奏事。

    竊維停戰以來,議和兩月,傳聞官廷俯鑒輿情,已定議立改共和政體,其皇室尊榮及滿、蒙、回、藏生計權限各條件,曰大清皇帝永傳不廢;曰優定大清皇帝歲俸,不得少于四百萬兩;曰籌定八旗生計,蠲除滿、蒙、回、藏一切限制;曰滿、蒙、回、藏,與漢人一律平等;曰王公世爵,概仍其舊;曰保護一切私産,民軍代表伍廷芳承認,列于正式公文,交萬國平和會立案雲雲。

    電馳報紙,海宇聞風,率土臣民,罔不額手稱慶,以為事機至順,皇位從此永保,結果之良,轶越古今,真國家無疆之休也。

    想望懿旨,不遑朝夜,乃聞為輔國公載澤,恭親王溥偉等,一二親貴所尼,事遂中沮,政體仍待國會公決,祺瑞自應力修戰備,靜候新政之成。

    惟念事變以來,累次懿旨,莫不轸念民依,惟國利民福是求,惟塗炭生靈是懼;既頒十九信條,誓之太廟,又允召集國會,政體付之公決;又見民為國本,宮廷洞鑒,具征民視民聽之所在,決不難降心相從。

    茲既一再停戰,民軍仍堅持不下,恐決難待國會之集,姑無論牽延數月,有兵潰民亂、盜賊蜂起之憂,寰宇糜爛,必無完土。

    瓜分慘禍,迫在目前。

    即此停戰兩月間,民軍籌饷增兵,布滿各境,我軍皆無後援,力太單弱,加以兼顧數路,勢益孤危。

    彼則到處勾結土匪,勒捐助饷,四出煽擾,散布誘惑。

    且于山東之煙台,安徽之颍、壽境界,江北之徐州以南,河南之光山、商城、固始,湖北之宜城、襄、樊、棗陽等處,均已分兵前逼。

    而我皆困守一隅,寸籌莫展,彼進一步,則我之東皖、豫即不自保。

    雖祺瑞等公貞自勵,死生敢保無他,而饷源告匮,兵氣動搖,大勢所趨,将心不固,一旦決裂,何所恃以為戰?深恐喪師之後,宗社随傾,彼時皇室尊榮,宗藩生計,必均難求滿志。

    即拟南北分立,勉強支持,而以人心論,則西北騷動,形既内潰;以地理論,則江海盡失,勢成坐亡。

    祺瑞等治軍無狀,一死何惜,特捐軀自效,徒殉愚忠,而君國永淪,追悔何及?甚非所以報知遇之恩也。

    況召集國會之後,所公決者尚不知為何項政體?而默察人心趨向,恐仍不免出于共和之一途,彼時萬難反汗,是徒以數月水火之患,贻害民生,何如預行裁定,示天下以至公?使食毛踐土之倫,歌舞聖明,零涕感激,鹹謂唐虞至治,今古同揆,不亦偉哉!祺瑞受國厚恩,何敢不以大局為念?故敢比較利害,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