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情中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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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迷得士子暈頭轉向,真以為即便是巫山神女、洛水宓妃,也不會如此迷人。

     有天夜間,那女子比往日稍微來晚了些。

    士人心急,便步入院中,在月光下等着情人的到來。

    他忽然看見那女子從樹杪飛身而下,立刻醒悟,問道:“你莫非就是個狐女吧?”女子絲毫不加隐諱,笑着回答說:“是的。

    起初,我怕您心生恐怖,所以才編了一套假身世來騙您。

    如今,我倆情意已深,不妨将真相告訴給您。

    将來,您金榜題名,宦遊四方,常有一位隐形的愛妾随身服侍,不煩您雇傭車馬,也不勞您選擇住處,也不需要您供給衣食。

    白天,就隐藏在您的衣袖之中;晚上,就陪伴您睡眠安寝,共享枕席之歡。

    這,難道不比您去妓院青樓千金買笑更強十倍嗎?”士人仔細一想,覺得有道理,便沒有再追問什麼了。

     此後,那狐女白天也偷住在書房裡,夜間與那士人相伴而眠。

    隻是每到夜晚掌燈時分,狐女必定外出一次,半夜才回來。

     回來時髻發松亂,钗簪橫錯,很不像樣子。

    士人對此産生了懷疑,但又沒有證據揭示其真相。

    不久,士人發現狐女與他的娈童亂搞;兩個仆人看見後,也一并參與一一婬一一亂,廚師看見後,孤女又接着和廚師一一婬一一亂。

    有一天,狐女大白天裡與委童同床共寝。

     士人偵察已久,這時便猛然上前,一把扼住那狐女的喉嚨,将其掐死。

    狐女現了原形,被士子埋在院牆外。

     半個月後,有位老翁找上門來對士人說:“我女兒托身于你,給你做妾,你為什麼忽然殺害了她?”士人憤怒地回答說:“你既然知道你女兒給我做了妾,那麼話就好說了。

    兩個男人為争奪一個女人,互相殘害,以緻喪命,這叫做妒奸殺人,按法律是應當定罪抵命的。

    你女兒既做了我的妾,我明知她是狐不是人類,卻并未改變初衷而抛棄她,那麼,我與她的夫妻的名分就算是确定了。

    而她與别人亂搞,進而又與我的仆人們一一婬一一亂,我是她的本夫,理所當然要捉奸。

    殺掉那一一婬一一婦,我何罪之有?”老翁緊接着問道:“那麼,你的仆人也是一一婬一一亂之徒,你為什麼沒有殺掉他們?”士于回答說:“你的女兒一死,就現了原形。

    可他們都是人啊!如果我親手殺死四個人,而提着一隻死狐狸去做殺人的依據,假若讓你做刑官審案,你能以此為據來定案嗎?”那老翁聽了,低頭沉思了許久,然後用拳捶着膝蓋說:“女兒啊,你這是自作自受呀!我真沒料到你會落得個如此下場!”說罷,站直身,整衣離去了。

    士子在不久之後,也搬遷到準提庵去住了。

    正好,當時姜慎思也住在準提庵,與那士子隻有一牆之隔。

    那士人的娈童先前與孤女最親昵。

    他暗暗怨恨主人,覺得主人的心太狠毒,不該那麼殘忍地殺死狐女。

     因此,這個娈童就将上面的故事全都洩露給了姜慎思。

    所以,姜慎思對此事才了解得如此詳細。

     鴛鴦會 《元史·燕鐵木兒傳》:燕鐵木兒自從秉掌國家大權以來,挾震主之威、肆無忌憚地幹壞事。

    他有時開一次宴會,就宰殺掉十三匹良馬。

    他還霸占泰定皇帝的皇後為夫人,前後一一婬一一占宗室之女達四十人之多;竟有納進交禮後,享用三天就将其遣回娘家的。

    他的後房姬妾充斥,人數多,以緻記不住誰是誰。

    有一天,他到趙世延家赴宴,男男女女夾坐在一塊,名為“鴛鴦會”。

    他瞥見角落處坐着一位婦女,姿色甚為俏麗,便問趙家人:“那個女人是誰?”其用意是想帶那婦女回府享用。

    左右人告訴他說:“這婦女是太師您家的人啊!”竟然荒一一婬一一到如此地步。

    最後,燕鐵木兒終因一一婬一一亂過甚,把身體弄垮了,溺血而死。

     忠仆報冤 《池上草堂筆記》:蕪湖韓某,年齡已有六十八歲,是吳某家的老仆人,平生勤慎忠誠,一心為主。

    吳某對他也極為信任依重。

    後來,吳某因事到京城去了。

    吳某的續弦妻某氏在家,她看上了她的表弟胡某的一表人材,與其私通;又擔心吳某之妾礙事,于是在酒中加進媚藥,将那妾灌醉,讓胡某一并奸一一婬一一。

     韓老仆對此憤怒至極,嚴禁門戶,不讓胡某再踏進吳家一步。

     吳某從京城回家後,聽信妻妾的讒言,反而将韓老仆呵斥責罵一通。

    韓老仆将真相告發給主人,吳某竟認為他是在毀謗吳氏門庭,将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趕出了家門。

    韓老仆年老,沒有安身之處,饑寒交迫,隻得投江而死。

    沒過多久,吳家妻妾一并突發暴病,口裡喃喃稱是韓老仆前來索命。

    吳某代為說情,韓老仆的魂靈堅持不肯饒命。

    這時,吳妻表弟胡某在家也遭到同樣的命運。

    消息傳來,吳某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錯怪了韓老仆。

    忠仆報冤,奸夫與一一婬一一婦同時斃命。

     河間婦 柳宗元《河間傳》:河間是個一一婬一一婦,因為筆者不想說出她的名姓,故而用她家鄉的地名來稱呼她。

    起初,她住在親戚家裡,既賢德,又有節操。

    未出嫁時,她就十分厭惡衆親戚的雜亂寵争,羞與為類,獨自深居後院做針線活。

    出嫁以後,沒有了公公,她便細心地贍養婆婆,為人謹慎之至,從不言說外面的事,與丈夫也相敬如賓,對丈夫的親友也禮敬備至,親友們都把她視為賢德的知心人,願向她一吐肺腑之言。

     其丈夫的家族中有一些行為不端的人在一塊謀劃說:“拿河間這女人怎麼處置?”其中有個最壞的家夥說:“一定要壞掉她的名聲!”于是,這幫家夥經過一番策劃,邀衆駕車,鬧鬧嚷嚷地到河間家登門拜訪,說是盛情邀請河間夫人出門遊玩,并且冠冕堂皇地陳述理由說:“自從我們這裡來了位河間夫人,大家都日夜相互告誡勉勵。

    哪怕犯了點小過錯,大家也唯恐讓河間夫人知道。

    因為大家都想效法她的榜樣。

    所以,我們今天特來禮請她出門一遊,讓大家一睹她的風儀。

    但願以後我們天天能仰見她,用以自勵。

    ”河間堅辭不去,她的婆婆發脾氣說:“今天衆人好意前來,把你這新媳婦當作學習的榜樣。

     你為何不通情理,如此固執地推辭呢?”河間再次推辭,并辯解說:“我聽說為婦之道,以貞節孝順、娴靜專一為禮範。

    若是炫耀豪車美服與首飾,跟從衆人外出喧鬧,争吃争喝,四處招搖,恐怕這不是一個賢德的婦人所應做的吧!”婆婆不聽,再三強迫,她隻好跟從衆人出外遊玩。

    經過一個市場時,有人說:“市場稍往南是座寺廟,有個叫吳叟的著名畫師正在寺内的東南牆壁上作畫,畫得甚是怪異。

    我們前去觀賞觀賞吧!可讓那些仆夫粗漢先行回避,我們再清河間夫人進去觀賞。

    ”觀賞壁畫完畢,河間被單獨請到一處客房裡暫歇,坐在一張帶有帏幔的床旁吃點心。

    忽然聽到峙床後有男人的咳嗽聲,河間大吃一驚,連鞋也來不及穿就光着腳逃出去了,急忙喊随從駕車飛馳回家。

    河間在家哭了好幾天,從此益發閉門不出,斷絕與衆鄉鄰親戚的來往。

    那些親鄰們紛紛前來道歉和辯解道:“河間夫人這麼恐懼,閉門不出,還是因為前日那件事吧!怕不是在怪罪我們這些人吧?那天她聽到的咳嗽聲,是寺裡膳奴的聲音,他正要給夫人添食品呢!”河間诘問:“有好幾個人在門外竊笑,這又如何解釋呢?”衆人無言以對,乖乖告退。

     一年之後,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