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情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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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情中外 比玉居 《譚概》:有個姓王的排行老大的後生,長得很漂亮,很多人都愛他。

    沈伯玉到他家去,見屋上的匾,就題了“比玉居”三個字。

    沈伯玉解釋說:“這個匾額特别有意思:用‘比’字置換出‘居’裡的‘古”字,那分明就是‘屁古’兩個字。

     ‘玉’字也是‘王一’兩字組成。

    又分又合念起來就是‘王一屁古’四個字。

    ”姓王的青年聽了也不禁笑起來。

     羽衣人 《晉書·郭璞傳》:暨一陽一地方有個叫任谷的人,耕田時在樹下休息。

    忽然有個穿道士服裝的人來奸污他,過一會兒就不見了。

    任谷于是懷了孕,到日期要生産,那個道士又來,用刀刺穿他的一陰一部,生出一條小蛇,就走了。

    任谷就成了一個太監。

     後來他到皇帝那裡去上書言事,稱自己懂道術。

    皇帝就把他留在了宮裡。

     表弟非表兄表子 《堅瓠乙集》:泰興縣令胡瑤愛上了一個衙役。

    一天坐堂審案時,看見一個小吏調戲那個衙役,同他說悄悄話。

    縣令大怒要處罰小吏。

    小吏撒謊說:“他是小人的表弟。

    我們在聊家常。

    ”縣令于是出了一條對子:“‘表弟非表兄表子’你如能對得上就可免于處罰。

    ”小吏對道:“丈人是丈母丈夫。

    ”縣令贊賞他對得好,笑着原諒了他。

     南風五兩輕 《履園叢話》:本朝初年有個監察戀上一個戲子,在一起住了五、六夜,賞戲子五兩銀子。

    戲子不高興,有人聽說後說:“這在唐代王維詩裡已經說難辦了。

    ”戲子問:“什麼詩?” 那人說:“惡說南(諧‘易’音)風五兩輕。

    ” 葉先生冥緣 《張氏卮言》:松陵縣的葉元禮先生,名叫舒崇,被迎接人縣學時,騎馬從一座彩樓下經過。

    樓上有個大家閨秀看見他,非常愛慕,想以他為夫,患單相思得了病,臨死時才告知父母。

     她家就請葉先生到家來訣别,葉先生也禁不住哭起來。

    十六年之後,葉先生進京趕考,到山左地方,路上遇見一個漂亮小童,沒告知父母就随葉先生到了京城,彼此相愛過于夫妻。

    後來小童病死在京城,葉先生幾乎哭昏過去,沒過半年,他也死在京都。

    那個姑娘因一時鐘情愛戀,女身轉生為男身,仍然這樣愛得如膠似漆。

    元禮先生本來是位名士,相貌出衆,善長傳統的學問。

    中進士時,考官得知他的名聲,對天拜了四拜說:“沒想到葉元禮在我手下中進士。

    ”他不知道有種冤業一直随着葉元禮,沒到五十歲就死了。

    葉元禮臨死時,人們都看見他喜歡的那個漂亮小童又出現在他床前,互相握着手死去。

    唉,葉元禮隻活了一生,而這個姑娘已經過了兩輩子了,過去她為葉先生死去,這一生葉先生又為她死去,忽而女忽而男,到一陰一間仍持續着這段姻緣,都是因為不忍割舍這種癡情埃在這裡普勸世上的人們,要警惕呀。

    為此作了六首絕句說:未經弱冠已蜚聲,潇灑豐姿冰玉清。

     偶過翠樓珠箔下,美人含笑訂三生。

     單思無奈病纏綿,拼得形骸赴九泉。

     為告雙親兒不起,葉郎誤我已經年。

     喚郎嗚咽訴前衷,一笑煙緣命已終。

     今日迸形心内死,來生端的要相逢。

     忽忽年華十六春,公車山左走黃塵。

     馬前來得人如玉,宛似曩時夢裡身。

     得捷南宮到處随,同衾同案不相離。

     宜教兩世姻續續,昔女今男事更奇。

     玉兒病肺喘絲懸,兒沒郎随隻半年。

     昔死為郎今為我,韓朋箫史語空傳。

     八股何如兩股好 《丹午雜記》:明朝時某人年輕美貌,然而有一種不好說出的男性疾玻後來他當了浙江學政,對待考試的讀書人極為苛刻。

    這些讀書人在映壁牆上貼了一副對聯:八股何如兩股好,前場不比後場通。

     男妾 《金壺遁墨》:有強盜劫掠十二三歲以上的兒童六千多人,把他們全部閹割,誤傷睾丸,有十分之六七的人死去。

    強盜秀清從中選擇長得清秀的,給他們塗粉纏腳,穿繡花衣服,稱作男妾。

    像侯裕寬、李壽春、鐘啟芳、王俊良等人,都極為美貌,很聰明,能擺出媚态讨強賊喜歡。

    時間長了允許他們出房門,和秀清封的僞嫔妃通奸,交接的醜态難說出口,而那些叛賊卻看着取樂。

     法外縱一一婬一一 《灤一陽一續錄》:郭石洲說,河南有個富人,做官退休後回家鄉,已經六十多歲了,可身休強壯得像年輕人。

    他經常養着三、四個年幼的小妾,到她們二十歲時,就為她們準備嫁妝把其嫁出去。

    這些女人仍然是完好的處女,娶她們的人都暗暗感激富人的恩德。

    這樣,有人也願意把姑娘賣給他作妾。

    然而他在日常生活中,和妻妾在床上親近,和普通人都一樣。

    有人以為他隻是取女孩的經血配藥;有人以為他隻是觀賞這些女孩,實際上已老得失去性能力,誰也不知道真實的情形。

    後來他家的女仆私下洩露了秘密,他是把女人當男人雞奸。

    他的老朋友暗中同他核對,他毫不隐諱說:“我血氣還盛壯,不能沒有性欲,和女人交接仍可使其生孩子,但擔心死後留下累贅;想搞男色,又擔心他和我的妻妾發生關系,給子孫帶來恥辱,因此才選擇了這種折中的辦法。

    ”這件事出奇,從古以來沒聽說過。

     說起閨房之内,什麼情形沒有?床席上的男女關系就不去深說了吧。

    這個富人年年換妾,使良家婦女得以再嫁,名聲上似乎對人有損害,然而不耽誤人家的婚期,不損害其貞操,又似乎對人有恩德。

    這種公案,誰也無法斷定其是非。

    戈芥舟老前輩說:“這不難判斷,不過憑着他有錢,在常規之外縱欲就是了。

     過去大盜窦爾敦搶劫,一定要給被搶的人留下禦寒的衣被和回家的路費,自以為講道德。

    這位老家夥的恩德也不過類似罷了。

     ” 妄念辱身 《池上草堂筆記》:懷亦亭(字雲麾)談到他的同僚某人的親戚家有座花園,裡面有狐狸祝此人曾到親戚家喝酒。

    他的仆人也跟去,常到花園的角落裡默默禱告,希望狐仙讓他見一面。

    一天,終于見到一個美人翩翩而來。

    仆人高興得不得了,就想把美人留在亭子裡。

    美人不願意,說:“亭子靠近外邊的走廊,恐怕被人看見。

    這裡的後軒極僻靜,沒人去那裡,不去那裡,怕玩得不暢快。

    ”仆人跟着美人走,拐了三個彎到一個小穿堂,擺着一張幹淨的大床。

    美人讓仆人先脫衣躺下。

    她外衣剛脫掉,就變成一個大個頭白首長眉的老人,按住仆人的臂部就刺進去,仆人掙紮不得脫身,喊痛聲和恨罵聲很凄慘,可外邊一點聽不見。

    等他翻過身坐下來,覺得屁一股下邊毛茸茸的,像坐在棉花上。

    這時那個老頭不見了。

    仆人狼狽地走出花園,突然遇見院子裡的人,沒有瞞住這件事。

    從此肛頭周圍長了一圈白毛,曾讓旁人看,也不隐諱。

    這件事可讓那些有邪念的人從中吸取教訓。

     種種魔障皆起于心 《灤一陽一消夏錄》:有個書生愛着一個好看的男童,相愛如同夫妻。

    男童得病要死時,痛苦留戀得不得了,咽了氣,還握着書生的手,掰開後才放手。

    後來書生常夢見他,開始是在燈前月下看見,後來白天也能看見,相距經常有七八尺,問他話不回答,招呼他也不上前來,走近他就向後退,因此書生迷迷糊糊地得了心病,請道士畫符驅鬼也無效驗。

    他父親讓書生暫時到廟裡住下,想鬼物不敢進入佛地,結果到廟裡依然能見到男童的鬼魂。

    一位老和尚對書生說:“種種魔障,都由心裡生出來。

    如果真是男童的鬼魂,那是你的心招來的;如果不是男童的鬼魂,那也是由你心裡幻化出來的。

    如果你能使心裡空無所有,那一切鬼怪都會消滅了。

    ”另一位老和尚說:“您對下等根性的人講上等佛法沒作用,他沒有定心的法力,心裡怎能夠空?正像隻說病因不開藥方。

    ”于是又轉頭對書生說:“邪念糾結在心裡,像草一樣紮下根,就如東西塞進洞裡,要用楔子才能把它頂出來。

    楔子把洞擠滿,東西就擠出來了。

    你應當想象:這個男童死後,其身體逐漸僵硬變涼,漸漸膨脹起來,漸漸發臭,漸漸腐爛,漸漸有蛆蟲爬出來,漸漸髒腑破裂,血肉模糊,映出各種顔色,其面目漸漸變形,漸漸變色,漸漸變相,變得像惡鬼,這樣就生出恐怖的念頭。

    你再想象:這個男童如果活着,一天比一天長大,漸漸高大,再也沒了媚态。

    漸漸生出滿臉胡須,漸漸長成粗硬的長胡子,漸漸臉色變黑,漸漸頭發斑白,漸漸兩鬓如雪,漸漸頭秃齒落,漸漸駝背氣喘,滿臉鼻涕眼淚,髒得無法接近,那就有厭棄的念頭生出采了。

     你還可再想像:這個男童先死了,所以我想念他;如果我先死了,他相貌長得好看,一定有人勾引他,利誘威脅,他未必像貞節的寡婦一樣守貞。

    一旦被别人勾引去睡覺,在我生前對我說的種種一一婬一一語,對我作出的種種一一婬一一态,這時都轉給另外的人,讓他盡情痛快。

    從前的種種恩愛,都如浮雲消散,一點痕迹都留不下來,這樣就有一種憤恨的念頭生出來了。

    你還可以想象:這個男童如果還在,也許憑借寵愛飛揚跋扈,讓我受不了。

    稍不如意,就翻臉相罵;或者我錢不多,滿足不了他的要求,立刻變心,臉色難看。

    或者他看别人富貴,抛棄我投入别人懷抱,再和我見面如同遇見陌路人。

    這樣,怨恨的念頭就生出來了。

     這幾種念頭互相交替,在心中生滅,那心裡就沒有空地了。

    心無空地,那一切愛心和欲念都無地可容,一切魔障不用驅趕就自己退走了。

    ”書生按老僧的教導辦,那男童的形象幾天間時見時不見,又過幾天最後消滅了。

    等書生病愈再去拜訪兩位和尚,發現廟裡并沒有這兩個和尚。

    有人說這是古佛現身說法,也有人說是四處雲遊的和尚,往來如浮雲,和書生隻是萍水相逢,這時已雲遊别處去了。

     南山二老 《灤一陽一續錄》:新疆吉木薩地方駐軍的張鳴鳳,被調去把守哨所,靠近一個菜園。

    種菜的老頭已六十多歲,每逢刮風下雨,就到哨所來借宿。

    一天晚上張鳴鳳用酒把老頭灌醉雞奸了他。

    老頭醒過來後大為惱怒,到軍官處控告了張鳴鳳,經檢驗傷口還未愈合。

    經上級批準,開除了張鳴鳳的軍籍。

    當時張鳴鳳年方二十,大家都認為不會有這種事。

    還有人懷疑老頭曾雞奸張鳴風,張鳴風是報複他,然而重新審問兩方,都不承認。

     人們都說是怪事。

    這時有個官奴叫玉保的說:“肯定有這事,不算奇怪。

    過去我曾在南山放馬,馬被狩獵野雞的人驚吓跑散。

     我怕因此受處罰,就進人深山找馬,倉促之間迷了路,越轉越找不到路,過了一天一夜也沒出來。

    遠遠看見樹林裡露出房角,又怕是匪巢要被殺害,不敢去投宿,就藏在草叢裡觀察情況。

     過好久,見兩個老頭拉着手互相說笑,走到磐石上坐下,互相擁抱親近,态度很下流。

    忽見左邊的老頭拉右邊的老頭趴在石塊上,盡情一一婬一一樂。

    我正以為偷看人家一陰一私,怕他們殺我滅口,心驚膽戰地縮着不敢動。

    這時他們看見了我,絲毫也不覺羞愧,共同招呼我出來,問我從哪裡來,還拿出兩塊餅給我吃,給我指示歸路說:“從那裡走,見到什麼樹轉到某處,見到深澗後順着走,一天之内就可回到家。

    ”又向我指示一座最高的山峰說:“這是正南,迷了路就看這座山峰辨方向。

    ”還說:“這裡空山無草,你的馬已經餓了,自己回去了。

    這個地方熊和狼特别多,别再來了。

    ”等我到家,馬果然已先回來。

    現在張鳴鳳愛六十歲的老頭,不就同我見到的老頭類似嗎?”根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