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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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神禹以臣紹君,啟王以子繼父,皆當中天未遠盛治之世。

    然盛炎之餘,陰肅所伏。

    元年丁亥,鈞台之會諸侯。

    九州島之牧與各國之君長皆來朝會,獨有扈氏之國君不至。

    有扈國者,今鳳陽府九嵕地是也。

    九牧請伐之,啟王曰:“我先王之德,被于四海。

    其洽于人,何等久遠!然在塗山之會,諸侯防風氏不至,先王戮之。

    先王之德自信足以化天下也,故可以戮防風。

    今寡人之德,不自知,足被天下否。

    或者德不足而緻侮,未可知也。

    有扈氏不至,寡人之罪也。

    乃用兵力,其何以承先王?寡人将自伐。

    ”于是增修德政者,三年天下大治。

    有扈氏他哪裡肯服,仍不奉正朔,不修人紀,不勤民事,亂綱渎常,虐民不道。

    善言化之,不遷禮法,誠之愈甚。

    九牧萬國同請伐之。

    是為三年己醜秋月,啟王乃命興六師,以齋車載遷廟之主同行。

    師渡盂門,逾梁山,陳于甘之野。

    乃召六師而誓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天用剿絕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

    左不攻于左,汝不共命;右不攻于右,汝不共命;禦非其馬之正,汝不共命。

    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

    誓師已畢,發調兵将鼓行而西。

    有扈民飛報知。

    有扈氏君曰敖奇。

    敖奇統猛士六百、頑民九幹,驅毒獸當前陣,堅車在後。

    馬披介,人貫甲,奮其兇殘而拒王師。

    夏王之六師雖共七萬五千人,皆是太平之民,久不曾戰争。

    蓋自涿鹿之後,黃帝堯、舜、禹純用德化,征伐罕舉。

    有苗之征,禹用禺強、唐辰等神将制之,今皆為神去矣。

    又禹之車法,用奚仲為車正,禦無失軌。

    今奚仲亦已棄世,伯益已老,未嘗從征,臯契、垂均俱薨,獨有雍州牧與四鄉在師旅督陣。

    兼之民力不勇,民心非昔,鼓竭而氣不揚,令申而志不壯。

    當日扶風氏之國君台隃,太昊之後也,将前師;上卿太宰庭兆,臯陶之子也,将前右師;貳卿少宰子昭明,契之子也,将後左師;貳師少尉蒼連,蒼舒之子,将後右師。

    啟王自與雍州牧、後稷之子姬棨玺,将後師。

    兩陣成列,敖奇之群驅毒獸殺進。

    扶風氏之民與有扈氏地近,素畏扈之威,又遇這毒獸沖向前來,馬亂又覆,土卒各自四奔,前師敗績。

    庭兆率左師接戰,猛獸傷其銳将,隻得環車而守。

    共工桓率右師奮武擊寇,後貳師相助,與之大戰。

    自午及酉,彼此互傷,也不能勝他。

    王乃戒後師堅壘,下令命五将按陣勿戰。

    敖奇之民亦折半,乃引兵還。

    共工桓曰:“有扈兵可複擊也。

    ”王曰:“不可。

    吾地非淺,民非寡也。

    今茲不能勝他,是吾之德薄而教化不善也,何以複追?”為子昭明進曰:“前師之潰,台喻用兵之失律也;士卒之傷,師帥習練之不善也。

    ”盍懲二人以警其群?王曰:“吾自燔刑而不瑜于德,緻士志不相理信,故取敗也。

    與諸将何幹?”遂班師,息于蒲之虞都,祀帝舜焉。

    斂兵戢威戒嚴,琴瑟不張,鐘鼓不擊。

    坐不重席,食不二味。

    尊德而尚功,悔過而哀民。

    于是六師之兵将感而不怠,敝而益張,個個奮勇願戰。

    乃複誓師,分部嚴行疾驅而前。

    命共工桓曰:“猛獸不怕刀槍,隻怕金鼓,你可發金鼓以驚毒獸。

    ”命子昭明日:“你可設旌旗以招為降順之人。

    ”有扈氏之群,望旗而解。

    毒獸聞金鼓之聲,莫不反奔躏頑民。

    頑民猛土大驚,解甲而伏道左,願投降者三千人。

    其餘忿鬥不服者,啟王下令曰:“此不服者,皆惡民也,衆擊殺之。

    ”遂滅有扈之國,散其所降之人,擒敖奇以歸。

    乃告成功于先王禹之廟。

    四年庚寅,立五廟,大褅黃帝,郊天祀鲧。

    下了一個筮,筮得吉。

    命秩宗之官、益之長子曰:“大廉祭九鼎于昆吾之溪。

    ”乃遷之于陽翟,陽翟即今之禹州鈞台在焉,蓋四方之中也。

    啟王以便四方諸侯朝會,遂定都焉。

    乃彩玉于荊山,複見鳳凰,因起鳳凰之台,今址猶在。

    遂至箕山之陽,以享伯益。

    封泰室之山而禅少室,中原千百國諸皆來述職。

    東封泰山。

    觀天下民風,彩民間謠歌。

    享青、兖二州之牧,朝東方之諸侯,行賞罰。

    事畢,遂南巡徐、楊,渡湘水,駐蒼梧之山,祀帝舜于其陽,祀商均于其陰。

    蒼梧之中,有不庭之山,有淵四方,北旁名少和之淵,南旁名從淵,帝舜沐浴的所在。

    話說兩頭。

    當時巴村裡人為小忿相争,兩人聞得啟王至,乃聚訟請斷于王。

    王命士師孟塗往聽之,孟塗心上打想,我不曉得他兩人哪個勝,哪個負,隻見其衣血便即執之。

    巴人驚服,遂封孟塗丹陽之丹山,是為司神。

    王至大荒西南,聞得天衢上有穆穆之音。

    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