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關燈
夏貴為淮西制置使兼知廬州。

    陳奕為沿江制置使兼知黃州。

    陳奕毫無知識,谄事似道的玉工陳振民,稱之為兄,遂得夤緣幹進,掌握重兵。

    鹹十年,似道母胡氏病殁,歸越治喪,诏用天子鹵簿送葬,築墓如山陵體制,百官奉命喪事,皆立于大雨之中,自朝至暮,不敢易位。

    葬事甫畢,即起複入朝。

    不到數月,度宗駕崩,遺诏命皇子顯即位。

    總計度宗在位十年,年三十五歲。

     度宗為太子時,即以好色著聞,嘗設春夏秋冬四夫人,綸值書閣。

    即位之後,廣選女子,充塞後廷,有職位的,不計其數。

     建一亭,名為“别是一家春”,當時人士,皆說亭名不是佳讦,後果為元所滅。

     向例天于召幸妃嫔,次日必赴閤門謝恩,書明日月,度宗時,每日謝恩的妃嫔,由閤門贊拜,多至三十餘人。

     其好色實為古所少有,所以年方逾壯,便即崩逝。

    後人有詩詠此事道:閤門贊拜盡宮嫔,花外流莺誤達晨;春夏秋冬畫日月,釀成别是一家春。

     皇子顯為全皇後所生,庶兄名昰,年紀較長,群臣以時局岌岌,議立長君。

    賈似道力立幼主,方可擅權,故力主以嫡子嗣位,群臣不敢多言,遂奉皇子顯即位,謝太後臨朝聽政。

    封兄昰為吉王,弟昺為信王,命賈似道獨班起居,尊謝太後為太皇太後,全皇後為皇太後,追尊大行皇帝廟号為度宗,尚未改元。

    元主忽必烈,已命諸将大舉南下,曆數賈似道拘使敗盟的罪狀。

    其谕道:自太祖皇帝以來,與宋使介交通。

    憲宗之世,朕以藩職,奉命南伐,彼賈似道複遣宋京詣我,請罷兵息民,朕即位之後,追憶是言,命郝經等奉書往聘,蓋為生靈計也,而乃執之,以緻師出連年,死傷相藉,系累相屬,皆彼宋自禍其民也。

    襄陽既降之後,冀宋悔禍,或起令圖,而乃執迷,罔有悛心,所以問罪之師,有不能已者。

    今遣汝等水陸并進,布告遐迩,使鹹知之,無辜之民,初無與焉,将士毋得妄加殺掠,有去逆效順,别立奇功,驗等第遷賞,其或固拒不從,乃逆敵者,俘戮何疑。

     此谕下後,任命兩個大元帥,一個,是史天澤,一個是伯顔巴延總制諸路兵馬,以降将劉整、呂文煥為向導,發兵二十萬南下。

      宋廷此時,小兒為帝,婦人臨朝,知道什麼軍國大事。

    那賈似道仍是歌舞河山,粉飾太平。

    京湖制置使汪立信,聞得元朝出兵的消息,不禁憂憤交并。

    遂上疏道:今天大勢,十去八九,而君臣宴安,不以為虐,夫天之不假易也,從古已然,此誠宜上下交修,以迓續天命之機,重惜分陰,以趨事赴功之日也,而乃酣歌深宮,嘯傲湖山,玩歲愒日,緩急倒施,卿士師師非度,百姓郁怨,欲上以求當天心,俯遂民物,拱揖指揮,而折沖萬裡者,不亦難乎?為今日之計者,其策有二,夫内郡何事乎多兵,宜盡出之江山,以實外禦。

      算兵帳,現兵可七十餘萬人,而沿江之守,則不過七千裡。

    若拒百裡而屯,屯有守将,十屯為府,府有總督,其尤要害處,辄三倍其兵,無事則屯舟長淮,往來遊邀,有事則東西齊奮,戰守并用,刁鬥相聞,饋饷不絕,互相應援,以為聯絡之固,選宗室大臣有幹用者,立為統制,分東西二府,以莅任之,成率然之勢,此上策也。

    久拘聘使,無益于我,徒使敵得以為辭,請禮而歸之。

    許輸歲币以緩歸期,不二三年,邊運稍休,藩垣稍固,生兵日增,可戰可守,此中策也,二策果不得行,則天敗我也,銜璧輿榇之禮,請備以俟。

     賈似道再惱的是談論防禦,最怕的是奏報軍情,有的犯了這兩樁忌諱,恨不能立刻把他處死。

    當下汪立信的表章到了臨安,似道見了,怒擲于地道:“這瞎賊敢來妄言麼?”原來,汪立信一目微眇,故似道稱為瞎賊。

    當即罷立信職,以朱祀孫為京湖制置使兼知江陵府。

    元兵渡河,将至郢州,史天澤以疾北返,諸軍盡歸伯顔節制。

    伯顔分大軍為兩道,自與阿術由襄陽入漢濟江,令呂文煥率舟師為先鋒,别令博羅懽由東道取揚州,監淮東兵,由劉整率騎兵為先鋒,伯顔又将自己統帶之軍,分為三道:索多帶一路,由棗陽哨司空山;翟招讨帶一路,由老雅山掠荊南;伯顔自率大隊,與阿術、張宏範等水陸并進,旌旗延袤,數百裡不斷,直趨郢州。

    此時宋廷連接警報,張世傑敗退,邊居誼自焚,郢州、鄂州,次第被陷,所恃以督軍的,隻有範文虎、李庭芝二人。

    文虎降元,庭芝屢次失敗。

    伯顔令阿裡海涯,率四萬人守鄂,盡規取荊、湖;自與阿術領兵南下,直搗臨安。

    宋廷聞報大驚!召集群臣會議,群臣皆屬望于賈似道,共請師相督,便是三學生也是這般說法。

     未知賈似道敢去督軍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