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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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不但生得容貌秀美,而且能夠體貼人;便是昨天扶了娘娘回來,他還親自送至寝宮,好好的服侍睡下,又親手替娘娘蓋上繡衾,放下錦帳,囑咐我們小心侍候,臨去的時節,還輕輕的揭開帳門,仔細看視,見娘娘安然睡着,方才放心前去的話,一齊告訴了婉容。

    婉容心中更是感念光義,覺得他的為人,竟是好到絕頂的了。

     說也奇怪,當初劉婉容雖與光義相逢,見他生得清俊秀美,風度翩翩,卻是心地空明,毫不動情;自從昨日得了光義的援救,便覺心内常常念着光義,連行處坐處,都覺得光義的态度神情,時時刻刻映在眼中,要想把惦念他的心腸抛将開去,哪裡知道剛才抛去,又兜上心來,任憑如何也抛不開去。

    如今表面上與宮女講着話,一片芳心,卻憶着光義,盼望他前來,好兩下裡細聚衷情。

     正在這個當兒,守門宮監前來報道:“啟上娘娘,晉王爺來看望娘娘,已是進宮了。

    ”劉婉容正在盼望,聽說光義已到,心中不勝喜悅!便道:“請王爺内宮相見。

    ”宮監奉命退出。

     不到片刻,光義已直入宮内,見了婉容,滿面春風的道:“昨日受驚,今天想已平複了,我心中十分惦念,昨宵一夜未能安睡,早上便要前來探望,隻因政務羁絆,不能脫身,所以此時才來,望勿嗔怪!”婉容忙道:“王爺說哪裡話來。

    賤妾昨日若無王爺相救,早已沒了性命,此恩此德,雖粉身碎骨,也難報答;如今又蒙王爺親自探望,使賤妾何以克當?”兩人謙讓着,相對入座。

    婉容吩咐宮女,速将禦用香茗取來,奉敬王爺。

    宮女便去取了太祖平時用的金碗,盛了香茗,獻于光義,又将婉容用的玉碗,也盛上一盞來。

    當下光義與婉容喝着茶,便密密切切的談起心來。

    那兩個宮女,十分知趣,瞧着光義和婉容,低言悄語,談得異常親密,徑自退了出去,隻剩下光義、婉容兩人,相對而談。

     試想,孤男寡女,在這時候,既沒有他人在旁,還有什麼顧忌呢?況且,這光義與婉容,一個是有意挑逗,一個是感恩知己。

    兩人早已心心相印,不過沒有機會,未曾上手罷了。

    現在深宮相對,宮女們自行退出,正合着兩個人的心意,好似幹柴逢着烈火,哪有不燃之理。

    此時那些宮女,都在外面候着,連氣也不敢輕喘一聲,惟恐驚動了王爺和娘娘,緻幹未便,靜悄悄的默無聲息。

    過了半日,方才聽得晉王爺和娘娘談笑的聲音,又聽得呼喚宮女,取茶前來。

    這些宮女,哪也怠慢,忙忙的斟了兩杯香茗,送将進去。

    隻見光義滿面春風,十分得意。

     婉容卻雲鬓微蓬,金钗斜插,和光義并肩攜手的坐在那裡,唧唧哝哝,不知說些什麼。

     那宮女送上香茗。

    光義答嘻嘻的稱贊道:“好呀!你們很知道理,我與娘娘定當重重的賞賜你們。

    ”那宮女微微的一笑道:“服侍王爺娘娘,乃是奴婢等份内之事,怎麼敢望賞賜呢? 但願王爺不要嫌奴婢們粗蠢,沒有旁的宮中的姊妹善于趨承,常常的前來坐談一會,莫辜負了我們娘娘今日的一番深情蜜意,便是奴婢的萬幸了!“光義聽了,不覺哈哈笑道:”可兒!  可兒!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

    可謂強将手下無弱兵了!“劉婉容聽着宮女們的話,明明指定自己與光義的私情而言,倒覺得不好意思,滿面羞慚,低下頭去,用手整理着衣裙,默默無語。

    那宮女又湊着趣道:”時候已是不早,奴婢去傳禦膳司,備桌酒筵來,王爺便在這裡用晚膳罷!“光義正舍不得抛卻婉容,聽了這話,恰中心懷,連連點頭道:”很好!很好!你就傳去罷。

    “婉容卻攔住道:”且慢! 你去傳酒,倘若禦膳司問你何人在宮?為甚要備酒筵?你卻如何回答呢?“那宮女道:”娘娘放心!奴婢隻說惠妃娘娘來至咱們宮中,一時高興,要和娘娘飲酒取樂,那就萬無一失了。

    “婉容本意也要将光義留在此處,方可停眠整宿,以随自己的心願,見那宮女說得有理,也就不加阻擋,由她傳去。

     不多一會,酒已傳來,婉容深恐外面不便,即命宮女在寝宮内安排飲酒。

    宮女們奉了命令,便七手八腳,調排桌椅,安放杯箸,請王爺、娘娘入席飲酒。

    光義便攜了婉容的纖手和她并肩坐下,宮女們斟上酒來。

    兩個人淺斟低酌,談談講講,情味十分濃厚。

    這席酒,雖沒有絲竹管弦之盛,但是男貪女愛,眉目傳情,覺得另有一種趣味。

    兩人直吃到月上花梢,方命宮女撤去殘席,攜手就寝。

    那一夜的歡娛,自不必說了。

    從此劉婉容也和光義打通一路,替他在内中出力了。

    “光義把太祖的妃嫔,勾引上手,隻顧偷寒送暖,暗中取樂,哪裡還記念着太祖的出征辛苦呢?哪知好事難長,這日光義忽然接到一道旨意,心下不免着慌起來。

     未知是何旨意,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