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治危病煎服薄荷湯 醫痧症傳說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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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講。

    隻見菩薩自己咬破了一隻中指,從簏中一條一條将四腳蛇捉出,在每條頭額之上滴上一小點鮮血,仍舊放入草間。

    說也奇怪,自從這麼一來,那四腳蛇雖然很多,見了人卻隻有逃避的分兒,再也不會咬人。

    直到如今,虞山的四腳蛇,額上的确還存留鮮紅的一點,據說是個特點,别處的四腳蛇卻無此标記的。

     閑言少叙,卻說那時正是春夏之交,因為天時忽寒忽暖的關系,一班小兒,多患痧疫之症,差不多到處都有,并且最危險的丹痧,往往透了出來,一不留心,偶然受了一點風或熱得太過,以至内陷,毒氣攻心,不可藥救。

     菩薩見了,好生不忍,在藥物中一算,隻有赤柽柳可以救得此厄。

    幸喜此物民間野生的很多,又恰當夏令,正是此物盛生之時。

     當時菩薩想尋覓一個有緣之人,将此方傳授給他,以求一方小兒之命。

    于是一路行到辛峰之麓,聽見兩個人坐在山麓上面講話。

    一個年輕的說道:“如今天道是反了,行善的人,一向弄得七颠八倒;作惡的人,倒反而逍遙快樂。

    老伯伯你想,城東嚴家的老員外,他是多麼行善的啊I修橋補路,他哪一件不做?夏令開堂施診給藥,冬天開廠施粥給衣,也不知救了多少性命。

    如今弄到他自己孫兒出丹痧,據說受了一點子風,丹痧隐了,諸醫束手,已是沒有生望的了。

    你想可氣不可氣呢?” 老者道:“這由于數和命罷了。

    論理嚴員外這種人家,非但不當有這種頑逆的事,正宜公侯萬代哩!但如今弄到身上,又有什麼辦法呢?不過大家替他同聲一歎罷了。

    ” 原來他們嚴姓,卻是嚴文靖公之後,有一位道徹先生,他生就一副慈善心腸,好為善舉。

    三十無子,人勸納妾,他隻說未得其人。

    有一天偶然到親戚家中,見一個婢女,卻光着頭沒有蓄發。

    先生無意間問起,才知是個啞子。

     于是便向那親戚說道:“叫她把頭發留起來,我便娶她為妾。

    ”那親戚如何肯信,道徹匣申約留聘,第二年便娶了回去。

    人家問他為何納一個啞子?道徹道:“她天生喑啞,已是十分可憐,況且主人不使蓄發,人家知道她是啞子,自然不會去娶她,後半世的日子,豈不是更加凄苦?我因此才收納下來啊!” 當時人家不免非笑他,後來他果真得到了三個兒子,行善也格外認真了。

    那兩人談話中所說的嚴老員外,卻就是這位道徹先生啊。

     菩薩那時正在路上彩得一束赤柽柳在手中,聽了二人之話,便走将過去,向二人說道:“丹痧内陷委實不易調治,惟有這赤柽柳煎服有效,你可拿去送往嚴宅,叫他們趕緊煎成濃汁服下,在一個時辰後,如其再不見效驗的話,另用炭風爐一隻,燒了熾炭,取紅棗雜置炭中煨燃,痧子自然會推出來的。

    這是秘方,你等倘能廣為傳布,也是無量功德。

    ” 那少年接了赤柽柳正待要走,忽又站住道:“先生,敢請教你老人家尊姓大名,現在何處?回頭嚴老員外問起來,我好回話。

    ” 菩薩道:“我卻沒有姓名,若是嚴老員外問你時,你隻說有一個落伽山人,雲遊過此,聞知員外家小兒病重,故特傳此秘方,員外聽了,他自會知道。

    ”說罷便與二人作别下山,不在話下。

     再說那少年拿了那一束赤柽柳,拔腳飛跑,直入嚴府,将上面一段事說個明白。

     員外道:“既如此,你可問得那人姓名?” 少年道:“他說沒有名姓,卻叫做落伽山人。

    ” 員外一聽此話,倒身向空便拜,把個少年倒吓得一跳。

    正是: 慈悲真面目,俗子未曾知。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