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焚夙券兒能幹蠱 假神咒僧忽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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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谖彈铗幹孟嘗,收債市義三窟藏。

     番禺下士名蘇芳,契券汗牛充棟梁。

     付之一炬何堂皇,錢虜咋舌譏濫觞。

     俠客愧汗驚望洋,嗟彼延僧祈福祥。

     捐盜養虎尋豺狼,珠圍翠繞衆妙場。

     夜半羅衾佛放光,蓮花座湧蓮瓣香。

     迷津普渡真慈航,愚智吾分上下床。

     話說蘇萬魁在城驚死,幸喜蘇興尚有三分忠義,分付衆人看守,叫幾人下鄉報信,聽候主母到來定奪。

    這送信的人下鄉,笑官已經出來料理各項,着家人報官看驗。

    幸喜不過劫搶兩房,庫房及各房俱未經動,失去金銀首飾衣服之物,雖記不清楚,大約四五萬金。

    傷人三命,燒了兩進門廳。

    正要自己進城與父親商議,那城中報信的已到。

     笑官大哭一場,舉家都哭個不了。

    笑官分付将董茂鎖住,候縣太爺到來禀明發落,自己即領着一家大小進城。

    他同母親奔妹先行,着兩位姨娘細細的在後收拾,又派幾個老年家人媳婦們等看守。

    一會兒,到了城中,撫屍大恸,。

    蘇興方曉誤報之過,幸而自己沒有虧心,上前叩見。

    笑官道:“你很懂事,這開喪出殡之事,你與蘇邦兩人料理,各人派了執事,開單呈看。

    一切喪房事務,去請溫老爺、潘老爺與那邊施相公一同照應,裡邊請施太太、溫太太主持。

    再花田地方看來住不成了,着老成家人去搬取庫中存貯銀兩貨物,及小姐姨娘房中物件上來。

    ”蘇興、蘇邦答應下去,一面買棺成殓,一面送訃開喪。

    笑官又将小霞之事禀過母親,請他過來,一體受孝。

    開了五日喪,第一日是往來鄉宦及現任佐雜衙門,第二日洋行各店鋪同事朋友,第三日是一切姻親,第四日女親,第五日是本族本支。

    停了五七,方纔發引舉殡,這各親友的路祭,約有二十餘家,一直出了大東門,祖茔安厝。

     笑官因在家守制,将家中諸務料理一番,把蘇興升做總管,代了蘇元,兼管庫房貨物房事務,蘇邦管了倉廒、一切鄉間的銀賬租賬,蘇玉承管城中銀賬,伍福管了大門,葉興管了買辦,皆立有四柱冊子,着蘇興按月收付稽柑,上了各項檔子,自己一年一算。

    又定了規矩,男子十二歲以上不許擅入中門,女子不許擅出正廳,後步中門外設下雲闆,門外着八個小子輪班聽候差遣傳話,門内着八個仆婦輪班當差,或遞送物件,晚間即于耳房安歇守夜。

     自己收拾兩處書房,外書房在正廳西首,系阿青承值,外派跟班六名;内書房在女廳東首,四名識字丫頭輪值。

    将五間大樓奉母親妹子居住,五間後樓住兩位姨娘,東院六間對面平房蕙若居住,西院的一樣六間小霞居住,以上各房都照舊派丫頭仆婦等伺候。

    家人生女,十一歲進宅當差,十九歲放出婚配,生子亦照此例;其有情願在宅者,聽其自便。

    内裡銀錢總管委了小霞,巫雲、岫煙幫辦。

    内廚房叫葉興家裡承管。

    又命蘇興家的、蘇邦家的、伍福家的,每人十日進内監察,這些仆婦丫頭倘有不是,輕則自行豚治,重則回明攆逐。

    後邊園子派兩房家人看守,承值打掃。

    共一百五十餘名家人婦女,俱照執事輕重,發給月錢,從三兩、二兩至五錢不等,外邊蘇興,裡邊小霞,逐月發付。

    一番經理,井井有條,各人亦都踴躍。

    再老家人蘇元,三子二女,長子聽其出戶歸宗,餘俱恩養在宅,月錢從重給發。

    其花田新宅,并行變賣。

    一面着人到番禺縣去禀請追緝。

    這番禺馬公從前已經看驗過了,饬捕嚴拿,将董茂打了一頓發回,這裡也就攆了。

    後來,捕役拿住兩個鄉民,一個叫做白阿光,一個叫做賴得大,都系蘇家的債戶,供稱:“因欠債破家,起意劫搶。

    共合夥四十六人,他們都已逃散,我們因得了雙倍财利,剖分不勻,延遲被獲。

    ”番禺縣當下将兩人寄監,分付嚴拿餘黨。

     家人回來禀明,笑官方知就裡,心中想道:“我父親一生原來都受了銀錢之累。

    ”感事傷心,不覺泫然淚下,因喚蘇邦上來問道:“你經手雖未多時,一切鄉間銀賬及陳欠租項共有多少?”蘇邦回道:“鄉賬本銀不到三萬,連利共該七萬有餘;租賬共有三處:花縣的田共三千二百餘畝,系莊頭王富經手,共欠糧米五千八百餘石;東莞的田二千七百畝,系莊頭鄭升經手,共欠糧米一千二百餘石;番禺的田共六千七百有零,系莊頭包福經手,共欠陳租一萬九千五百餘石。

    這三人前日上來磕頭,小的與他算過,叫他趕緊追讨,他們應許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