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留香閣美人論義 挹翠園公子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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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拜林見愛卿如此說法,本來知道他不肯猜的,但不過以此開場,便道:“姊姊,你道他朝朝抑郁,日日無歡,為着何人?卻就是為着姐姐!”愛卿聽了,臉泛芙蓉,低頭不語。

    想道:“你這人要算刁頑極了。

    我道你如此說,不道你竟這般說。

    ”正想際,拜林又道:“我想香弟為着姐姐這般光景,真可謂慧眼識人,不好算他情癡的。

    況他是個忠厚人,姐姐也是忠厚之輩,我看這段姻緣堪稱佳話。

    ” 愛卿便道:“君是解人,我也不敢隐諱。

    若說香弟這人,蒙他十分愛我,患難中他必挺身而出,即終身之事,我亦有心兩載了。

    為他遨遊嬉戲,荒廢舉業,是以不敢輕許。

    今既說起,我敢不直言相告,望君不可洩漏,勸他努力詩書為要。

    ”主 拜林道:“姐姐有所未知,他平日抑郁者,為愛姐名花無主,所以他動辄俱愁。

    欲問你,恐你推辭,反增慚恧,故存諸中,未嘗現于外也。

    如今姐姐許訂終身,須想一婉轉之詞去覆他,他方肯專心文賦。

    ”愛卿道:“此言誠是。

    君可對他說,我終身事,須俟他來年功名成就方妥。

    諒他定肯用功。

    ”拜林稱妙,辭留香閣而望金宅去。

    且說挹香托拜林去了半天,十分盼望。

    下午見拜林來,忙接進問道:“林哥哥,托你平生第一吃緊事如何了?” 拜林道:“事情大都是你的姻緣了。

    ”挹香大喜道:“何以見得?”拜林道:“我方才至留香閣,如此說法,他吐語出言都心注于你,但說你終朝遊戲,不肯用功,他所以十分不樂。

    又說你隐瞞不肯直說,特囑我勸你用功,入泮後包你一無抑郁。

    你想豈非有心于你麼?”挹香點頭稱是,心裡也安慰了。

    拜林道:“如今你也該去一次,有言總宜直說,有何顔赧?況日後就是夫婦,無妨真心相對,不必藏頭露尾。

    ”挹香允諾,複治酒相款,盡酣而散。

     明日,挹香往留香閣,愛卿接進,叙談良久,命侍兒排酒于宜春軒。

    席間,挹香謂愛卿道:“昨日,林哥說及姐姐勸我竭力詩書,良言金玉,心感無涯。

    我金挹香并非自甘暴棄,實因衆位姊妹們格外相憐,又想及姊姊終身事,深為不樂,是以頓滅其志。

    今蒙姊姊勸我努力芸窗,我也姑且撇情,勤心書史。

    至于人事天心,隻得付之于命的了。

    ”愛卿見挹香言語有意,但他是個忠厚人,不可用巧言而說,須安慰他,免得有心無意。

    便道:“你的心我豈不喻?所言為我生愁,我也早生感激。

    況遇君之後,蒙君寵愛有加,我雖閱曆風塵,君可謂第一知己矣!但君總須勤勵為貴,名場中自有樂地。

    月地花天,讵宜過戀?寵柳驕花,究屬煙雲一瞬。

    我之終身,我自有一定不移之念,君且勿憂。

    ” 挹香聽愛卿說到這兩句,明知是暗許着我,便接口道:“姊姊既有‘一定不移之念’,我心中也安慰了。

    實對姊姊說了罷,我為了姊姊的事,不知愁悶了幾十次,焦灼了幾十次。

    姊姊若不說‘一定不移之念’,我仍要心中不樂的。

    如今說了這句話,猶如你與人訂了姻娅,終身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