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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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如果他從火葬場一到工廠就開始制冰作業,那就來不及救出倭文子了。

    當然,倒是可以叫來警察包圍工廠,可是那樣他便會拿着手槍時刻不離地監視着倭文子,一有危險就立刻殺死他們。

     “我生怕通知警察反而招緻無可挽救的後果,幸運的是他把倭文子關進工廠,活活地把他們折磨了好幾天。

     “你也知道,我是急急忙忙把蠟制偶人趕制出來的。

    就是他們死在制冰箱裡之後,要把他們偷出來也是十分危險的,罪犯發現有人來盜倭文子一定會施展某種暴行。

    于是我便利用偶人作替身,讓他上鈎。

     “倭文子和茂被救出以後,藏在我的公寓裡,對這些,罪犯絲毫都未曾發覺。

    因為鋅箱裡裝着乍一看并不能看出破綻的偶人。

    ” 在小五郎叙說時,谷山漸漸鎮定下來。

    于是未能達到複仇目的的憤怒使他振作起來,他開始思考最後的手段。

     谷山絕望至極,茫然位立片刻。

    他一下意識到此刻站立的位置,嘴邊又浮現出一絲微笑。

    此時他正背靠着房門。

     “哼,别高興得太早,咱們走着瞧……”說着,谷山倏地閃到門外,嘩啦一下鎖上了房門。

     被關在制冰室内的五個人禁不住面面相觑。

     “哈哈哈!”恒川放聲大笑起來。

    那笑聲産生了異樣的回聲。

     “混蛋,這家夥想把我們關起來逃走,可是工廠裡裡外外都有警察,他休想溜掉。

    ” “我也這樣想,可是……”小五郎似乎有些不安,“我們得出去,那家夥已走老大會兒了。

    ” “讓我來,這回我要把門撞破。

    ” “哆,咯。

    ” 房間豫地震一樣搖晃。

     恒川第三次猛撞,門闆吱吱啦啦被撞破了。

     一團黃色煙霧湧進屋裡。

    谷山放火了。

     女人哭,孩子叫,屋裡亂作一團。

     小五郎和恒川逃到走廊上,隻見走廊那頭濃煙滾滾,火焰直冒。

     可是,别無出路,隻能從走廊上沖過去。

     “快,快,從這兒沖出去。

    ”恒川喊着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文代領着倭文子,小五郎抱着又哭又叫的茂,向火裡沖去。

     啊,真險啊,他們在制冰室再猶豫一會兒,就無法逃出火海了。

    谷山是想把他們燒死。

     人們不能不感謝恒川鐵肩膀的力量,門如不早點撞破,後果将不堪設想。

     他們不顧一切地逃到門外,幸運的是誰也沒受傷。

     回頭一看,廠房所有的窗口都吐着黃色的煙霧。

     “怎麼了?那是什麼煙?”兩個放哨的警察跑過來問他。

     “是放的火。

    罪犯怎樣了?谷山,哦,三谷抓住了嗎?”恒川氣喘籲籲地問。

     “沒有,沒人出來,或許是從後門跑了。

    ”警察答道。

     “好,你們在這兒别亂動,悄悄地守着,隻要有人出來,立刻把他抓起來。

    ”恒川11說完隻身朝後門跑去。

     然而,守在後門的警察也是同樣的回答,沒人從廠裡逃出。

     不可思議,火勢燒遍全廠,大火中豈有藏身之處。

     不一會兒,現場混亂起來。

    或遠或近的警鐘一齊敲響,消防車鳴着警笛飛駛而來,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引擎聲。

    高壓水龍頭噴水聲、哭喊聲……這哪裡還是拘捕。

     然而,騷亂中,恒川和警察們圓睜鷹眼,嚴密注視有沒有罪犯模樣的人逃出來,可是直到大火撲滅也沒發現一個可疑的人。

     “他會不會自殺了?”恒川失望地望着現場說道。

     “我也這樣想。

    ”旁邊的一個警察随聲附和。

     沒人逃出去,就隻能認為是自殺了。

    大概谷山認定自己無路可逃,覺得與其是上絞首台,不如殺死價人倭文子還有那可惡的偵探和警部,而後就自殺。

    于是他把他們關在制冰室裡,給廠房點上火。

     次日清晨,搜查現場發現,恒川的推測是正确的。

     人們在燒成灰的木頭下面發現一堆人骨。

    那兒剛好是建築物内火勢最猛的部分。

     警察們聞聲趕來。

     “罪犯果真燒死了。

    ” 少時,恒川警部陪着小五郎趕來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到底自殺了。

    ”面對一堆白骨,警部不無感慨地說。

     “是啊,那家夥也許死了,不過……” 小五郎皺着眉頭,欲言又止,他也不能肯定這堆白骨不是谷山的。

     瘋狂的複仇心 案件了結了。

     喪心病狂的複仇惡魔谷山三郎死了。

    飽受其折磨、九死一生的煙柳倭文子終于脫離苦海,恢複了原來那平靜的生活。

     然而,有一個人不相信案件已告結束。

    小五郎怎麼也不相信谷山那蛇蠍一樣強烈的複仇竟會這樣消失了。

     持有這種懷疑的隻有小五郎一人是一大不幸,更為不幸的是,自制冰廠縱火事件以來,因為以前的跌打損傷重又發作,小五郎又卧床不起了。

     這一天,恒川警部去看望住在S醫院裡的小五郎。

     “又過去半個月了,看來谷山真被燒死了吧,不然,他木會這麼久沒有動靜的。

    ”警部同多數人一樣,也相信谷山被燒死一說。

     “我們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些骨頭是谷山的。

    作為偵探不允許作出‘大概是吧’這種論斷的,對任何蛛絲馬迹,都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因為絲毫的疏忽往往都會導緻不堪收拾的嚴重後果。

    ”小五郎躺在床上意味深長地說道。

    肩上的傷痛得他扭着臉。

     “晤,我們有防備,現在還有兩名警察化裝成學仆留在煙柳家,可是一直沒有什麼異常。

    ”警部道。

     不一會兒,一位護士來叫恒川接電話。

    一聽是警視廳打來的,警部立時現出職業的神态,慌忙往電話間跑去。

    少時,他回來了,臉色陰沉沉的。

     “小五郎先生,你不幸言中了。

    ” “哦,什麼?” “倭文子被殺了。

    ” 刹那間,異樣的沉默。

    二人相對無言。

     “詳情還不清楚,但是,聽說罪犯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又是一件神奇的兇殺案。

    ”警部一邊準備動身一邊說道。

     “我先到煙柳家去看看,而後再把詳情告訴你。

    ” “給我打電話吧。

    真遺憾,我不能在現場了,不過到電話間我還是能走的,一定把情況給我說說。

    ”小五郎試着從床上爬起來,再三叮囑。

     恒川坐上一輛出租汽車,趕到煙柳家。

    化裝成學仆的兩位警察迎到門口。

    檢察官們也都來到了。

     兇殺現場就是讀者諸君已十分熟悉的那間西式客廳。

    俊文子倒在沙發上,渾身血淋淋的,已經死了。

    緻命傷是從背後刺入左肺深部,兇器是一把沒有什麼特征的匕首。

     “真不明白,怎麼會出這種事?簡直是在做夢。

    ”奶媽阿波抱着哭喪着臉的茂站在客廳裡。

     在作案現場,警察署偵查主任已将門、窗、家具等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他一邊檢查,一邊聽着阿波的話。

    這會兒,他走到兩人身旁插言道: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