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節

關燈
開了那塊蓋闆。

     “地窖就在底下,可要是沒有燈……” “我有打火機,走下去看看。

    ” 小五郎叭地打着了打火機,順着地下室的階梯往下走去。

     走下狹窄的階梯,隻見一扇堅固的鐵門大敞着,門内是水泥箱子似的昏暗的地窖。

     拿着打火機的小五郎貼近牆壁轉了一圈,發現了那盞油燈。

    小五郎把燈點着,地窖模模糊糊地亮了起來。

     點着燈,他又回到了階梯上,細心地察看。

    不一會兒,他熄掉打火機,招呼還在上面躊躇的三谷; “你也下來看看吧,我們一起再查一下。

    ”在小五郎的鼓動下,三谷提心吊膽地順着階梯往下走。

     剛走一半,便能借着昏暗的光線,一眼望到地窖内。

     “小五郎先生,你在哪兒?小五郎先生。

    ” 三谷十分惶恐,禁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原來他舉目一看,四下不見了小五郎的身影。

     他好不容易克制住沒往外跑,下了階梯,瞪着雙眼慌慌張張地巡視着地窖,到處都沒有人影。

     地窖像墳墓一樣沉靜,燈光昏暗而發紅。

    于是,眼前墓地浮現出那天晚上那個可怕的怪物的形象,那張沒有嘴唇光是牙齒的笑臉。

     三谷覺得脊梁一陣發涼,急忙跑出地窖,蹬、蹬、蹬順着階梯往上跑。

    這時,忽聽到小五郎喊:“三谷先生……”可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三谷大吃一驚,站住喊道: “哪兒?你在哪兒?” “哈、哈、哈,在這兒呢。

    ” 叭的一聲,打火機在三谷頭頂上打着了。

     擡頭一看,隻見小五郎像壁虎一樣緊緊地貼在階梯的天花闆上。

     “這就是賊的妖術。

    請看,這兩邊都有支撐天花闆的圓橫木。

    用雙手雙腳緊撐着橫木,下面走過的人是一點兒也發覺不了的。

    ”小五郎從天花闆上跳了下來,一面拍打着手一面說道,“就是說,賊等你們進了裡面的地窖,就從這個藏身處下來,逃到外面去了。

    所以,這裡面當然是怎麼搜也搜不到的。

    哈、哈、哈,這個戲法的秘密是多麼簡單。

    ” 看來事情真是像他說的那樣。

    當時慌慌張張又是夜裡,光線比現在還要暗,對賊的這套把戲沒能發現也是難免的。

     “從這裡跳下的賊到哪兒去了?不用說,他是從後頭圍牆邊上那間小庫房,通過地道,到那個入孔處了。

    雖有放哨的警察,可是警察可能和你一樣,光是盯着圍牆,使他可以瞅空子逃了出去……這就是你所謂的妖術的奧秘。

    ” 兩人又檢查怪賊消失的那條走廊,發現那兒也不是沒有可藏身的地方。

     先是在煙柳家的書房裡發生奇怪的兇殺,接着是屍體失蹤。

    發現怪物,緊緊追趕,而怪物又利用那個入孔消失了,如此不可思議的怪事一個接着一個地出現,簡單的把戲也就被看成是妖術了。

     賊利用那些人孔、地窖的天花闆玩的把戲一被揭穿,那麼,在走廊上的消失便迎刃而解,連查都不用查了。

    三谷幾乎是心不在焉地聽着小五郎的解說。

     結束了住宅内的勘查,來到外面時,同三谷對逐個解開了謎似乎十分滿意的神情截然相反,解開了謎的小五郎臉上竟奇怪地浮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困惑的表情。

     “你怎麼了?”三谷不解地問。

     “哪裡,沒什麼!”小五郎振作起精神,仍舊那樣微笑着回答,“可是,說實話,我好像覺得碰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家夥。

    真可怕,可怕的倒不是賊的那些巧妙的把戲,而是我們能夠這樣輕而易舉地把那些把戲拆穿。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三谷的臉。

     “為什麼?你說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三谷也凝視着對方的眼睛向道。

     兩人沐浴着秋天晴朗的陽光,奇怪地對視良久。

    一個有點異樣的場面。

     “不,你番放在心上,以後會有機會詳細告訴你的。

    那麼,我的下一步就是查一查岡田以前的住所吧。

    ”小五郎換了一副口氣,若無其事地說。

     然而,這場莫名其妙的談話卻蘊藏着極其重大的含義。

    那時,小五郎表露出的困惑表情足以證明他絕不是一個尋常的偵探。

    請讀者将這些細微的情節保留在記憶裡吧。

     卻說三谷的名片袋裡剛好就有岡田的名片,于是他們決定根據那張名片去訪問岡田以前的住所。

     出租汽車在代代木練兵場西側還留有武藏野遺迹的冷清的郊外停了下來。

     岡田以前居住的畫室找起來頗費一番功夫,結果還是找到了。

     一座奇特的尖屋頂,綠油漆的西式建築座落在雜草叢中。

    那純粹是一座畫室。

     他們想進去,可是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可能還是空房子吧。

     聽說離畫室五十米左右的一家獨戶人家是這座畫室的主人,兩人便訪問了那裡。

     “那座畫室您要是肯租的話,我想進去看一看。

    ”小五郎為了制造機會說道。

     “你們也是畫畫、搞雕塑的嗎?” 房主是個四十多歲,似乎很愛貪便宜的鄉下老頭。

    看來岡田也搞雕塑。

     “我們同死去的岡田是間接的朋友,也是同行。

    ”小五郎說了假話。

     房主打量了一下兩人的服飾,又奇怪地說道:“那座房子不同一般,要稍微貴一些哩。

    ” “要多少?” 那是不吉利的溺死鬼住過的畫室,而且已空了好久,竟要高價出租,有點兒不尋常。

     “不,不是房租資,是因為有附屬品,有岡田先生遺留下來的大型塑像。

    我是想請你把那個一起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