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天衣閣中,美好的月亮,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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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從羽子寒嘴裡講出來,沒有一點血痕的味道,但是卻冰冷了我的整個神經。

     他說,那個女子,很美,就像是一副剛潑墨了的畫,錦繡與淡雅在她的身上,兩種氣質糅合着,卻不顯唐突。

    那日的秋千蕩過高牆,十六歲的她遇見了那個毀掉她一生的男子。

     當時的他們那麼年輕,他騎着白馬而來,就在那個什麼都難以預料的春天,她探牆而出,跟着他私奔于野。

     故事的開端,都很美好,隻是結局有些慘烈。

     他不是遺棄了她,而是,他想要的太多,而她,想要的隻有他。

     一個想縱情,一個想獨占。

     一個要的是春風一度,一個要的是天長地久。

     所以,他始亂終棄,所以,她銀牙咬碎。

    最不幸的是,她想要離開,卻有了他的血肉。

     他夜夜在外長歡,最後,她不甘屈辱,終究離開。

     隻是,那時年輕輕狂的他,怎麼知道,一個女子的死心塌地有多決絕?愛的決絕恨便也決絕。

    她孤身一人,又身懷有孕。

     終有一天,天寒地凍的時候,荒郊之外,白雪滿野。

    她誕下了一雙兒女,便昏死了過去。

    待她醒來的時候,卻恰好看到一雙幽綠的眼睛。

    她拼盡力氣揮手,那隻小小的豺,卻将她的孩子拖走,就在不遠處,将孩子蠶食。

     那天的雪很大,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聽着那慘凄的嬰啼聲。

    那天,白的雪,紅的血。

     那天,她哭泣的時候,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

     她恨這個男人,因為那牆頭一見,便毀掉了她的一生,毀掉了她的愛情,也毀掉了她的孩子。

     後來這個女人消逝了三年。

    現在想來,她可能是有了什麼奇遇,學會了武功。

    三年後,世界上多了一道“遊紅絲”,多了一個明媚妖豔的女人。

     她如同鬼魅一樣,跟在他的身後。

    在他每一處尋歡的地方,展開殺戮。

    卻不動他分毫。

    她總是選擇白色的牆,然後,将那些女子的肢體在瞬間用軟絲纏透,就像當年她的心一樣,支離破碎。

     白的牆,紅的血。

     就像三年前,那個雪天裡,她的孩子在她面前被蠶食掉的情景一樣——白的雪,紅的血。

     羽子寒講到這裡的時候,收住了聲音。

    看着我,眼睛明亮的就好像天邊最亮的那顆星星。

    他說,小仙,這就是“遊紅絲”的故事。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問他,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感情,令人一面之緣後,便這麼死心塌地,奮不顧身? 羽子寒笑,你啊,再大大咧咧,也還是個女人,女人啊,就愛問這麼傻兮兮的問題,真笨!然後,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丁小仙,你可知道,在苗疆有一種蠱,叫“一見君子終身誤”。

    據說,這種蠱就能讓一個人,在一面之後,對另一個人義無反顧!你若是有興趣,就去找來試試。

     我一聽,也惱了,什麼意思嘛,難道我仙大小姐的魅力還不夠麼?還需要什麼蠱來輔助我的愛情?所以,我随口就來了一句:羽子寒,你去死吧! 羽子寒并沒有理我,他自顧自的說,大家都覺得“暖容”的死與遊紅絲有關,可是,我卻覺得,太蹊跷了。

    而且,誰都知道,“遊紅絲”的故事,屬于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恐怕現在的那個女子,早已經鬓發如霜了。

    而那個男子,怕是早已入土。

    怎麼也禍及不到暖容的。

     我點點頭,我問羽子寒,我說,遊紅絲中的那個女子叫什麼? 羽子寒搖搖頭,說,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

    關于她故事的悲哀,本身很多世人隻是當一個故事來聽。

    誰會去關心她的名字呢?或者,她隻不過是天下被辜負的女子的代名詞罷了。

     我輕輕的哦了一聲。

     羽子寒笑了笑,說,我不跟你說了。

    小仙,我要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你想先聽哪個消息呢? 我說,你随便,趕緊說完,趕緊走人,我好睡覺! 羽子寒輕輕的哦了一句,說,原來這樣啊,原來公子我對你來說,是這麼的無所謂啊,那好,公子先告訴你一個令你傷心的消息,就是公子我明天就要離開江南了。

    所以,有幾天日子,你将見不到你的情郎我,所以,我希望你多珍重。

     我撇嘴,我說,羽子寒,你是不是腦袋被馬踩了? 羽子寒的手擱在我的肩上,深情的說,你看看,我不過就離開幾天,你就這麼猴急的不開心了。

    我保證會想你的。

     我真暈了,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自戀呢? 羽子寒又說,不過,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那就是,公子我呢,覺得今天在長街之上,已經将告召天下了,你屬于本公子了。

    所以,本公子決定呢,等老太太大壽之日,就将你收房。

    當然,你這樣的女人不能做正室了,我隻能收你做小妾。

    好了,你不要太開心了,我走了。

     說完,他不走門,而是直接從窗跳了出去。

    而此時的我,正好搬起一張桌子砸向門口。

    沒想到,他早已經考慮好我聽完他話後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