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月七日柳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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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開到膝蓋,露出白皙的一截小腿。

    早春時,爸爸又給了他錢擴大了店面,老頭新招了兩個繡娘,兩個裁縫。

    那老頭也的确懂得人情世故,送了旗袍給我和二姐穿,爸媽看了也覺得好看,還回了禮給他,夠買幾十件旗袍的。

    他果真是不做賠本的生意。

     路大胖子的公館門口是有重兵把守的,都端着槍,一般平常百姓連看一眼都會打哆嗦。

    馬車停到門口,門口的士兵粗聲粗氣的喊:“幹什麼的?” 還沒等趙叔答話,已經有個人更快的竄出來,“啪”的一巴掌揮過去:“你他媽的瞎熊,這是葉家的二小姐,你吼個屁啊!”說完轉過頭哈着腰:“葉二小姐别怪罪,手下的兄弟們不懂事——” 我隻瞧着他面熟,問:“你是……” “我是四小分隊的隊長張順啊,嶽小姐手下們都照顧得很好,葉二小姐放心吧。

    ”面前獻媚的嘴臉惡心得讓我皺眉,我立刻想起在夜心女中時與他的一面之緣。

    我笑着将一把銀圓塞到他手裡說:“賞你的酒錢。

    ”張順立刻千恩萬謝的帶我進了路家。

     下人們說路大胖子正在後花園會客,讓我在前廳稍等一會兒。

    趁丫頭們去沏茶的工夫,我悄悄的順着樓梯跑到二樓。

    聽張順說,嶽小滿就關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隻是二樓的房間太多了,每個房間門都是朱紅的漆,鑲銀的把手。

    我将耳朵貼到門上一個一個的聽,由于我貼得太近了,根本沒發現有一道門是虛掩的,整個人狼狽的跌進去。

     “哎呀!——”我驚呼一聲,面前的雕花大床上躺着一個半裸的男子。

    他半眯着眼睛,透出一種慵懶的,邪惡的光芒。

    我正尴尬的要出去,突然聽到樓梯口傳着淩亂的腳步聲,還有丫頭急得快要哭的聲音,我隻不過去倒了杯茶,那位小姐就不見了。

     我吓得急忙關上門,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躲。

    在路大胖子家亂闖,已經是莫大的罪名了,況且還和一個半裸的男人共處一室。

    傳出去,真的是會丢盡了老爸的面子。

     門外的腳步聲更亂了,似乎不是一個人,我隻能瞪着眼睛示意那個裸男将衣服穿好。

    可是那男人卻像看上了好戲一樣慢悠悠的将睡衣套上。

     “星舊,開門——”門外已經響起來路大胖子的聲音,我緊張到大腦一片空白。

    隻見那個男子已經走過來悠哉的打開門說:“我又不會将你的貴賓怎麼樣,隻不過帶這位小姐來參觀一下房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 路大胖子緊繃的臉色立刻緩和下來:“賢侄女,你第一次來不熟悉,還真怕你迷路。

    這個是犬子,路星舊。

    ” 我不知道路大胖子的兒子為什麼要替我掩飾,而且,他一點都不油頭粉面。

    看起來危險得很。

    我隻能默默的将這個參觀的戲碼演下去,故做迷茫的說:“路伯伯,你的公館好大啊,若不是星舊哥哥帶我參觀,我真怕自己會迷路。

    ” 那一天,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嶽小滿。

     路家的廚子準備了一大桌名貴的菜肴,我吃得索然無味,然後佯裝自己身體不舒服,早早的回了葉家。

    一路上,我都在想,路星舊到底是何居心,他完全沒有幫我的理由,這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路公館派人上午送來了帖子,說廟會時,請二小姐賞臉去府上赴宴。

    我正惆怅着要怎麼應付,下午的時候,路公館的人又送來了書信說,嶽小滿已經放回家了,請二小姐安心赴宴。

    我心裡驚,以為那個癡情的小子跑去做了替死鬼。

    我匆匆的趕到嶽小滿的家時,發現她正跪在地上,那個老古闆的爹正在拿竹棍打她的手心。

     嶽媽媽坐在一邊隻是哭卻也攔不住:“孩子受了苦,也知道錯了,他爹,你就饒了她吧。

    ” 老古闆氣得直哆嗦:“這掉腦袋的事,全校隻有她敢擔當,你爹這把老骨頭都快跑斷了!你這個不孝子!” 棍子再落下來時,我直覺的用手去擋,哪知道老古闆真下得去手,四根青蔥一樣的手指立刻留下了通紅的印子。

    嶽小滿皺起眉頭:“冰清,你這是何苦?” “嶽伯伯,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害得小滿被關。

    ”若不是我多事,小滿也不會遭此劫難。

    我隻覺得心裡難受,卻無法講出來。

    畢竟,這關系的不是我一個人的生死。

    老古闆見打錯了人,氣得扔下竹棍就進了内屋,嶽媽媽跟進去安慰他。

    我上下打量着她,沒瘦,也沒受傷,看來路大胖子的确沒為難她。

     “他怎麼就舍得放你回來了呢?” 嶽小滿搖搖頭說:“我也奇怪。

    我一直被關在二樓最裡面的房間裡。

    那日透過窗戶,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