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傳使者出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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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送往日出之國,日、朝永世和好。

     沈唯敬看到這三個條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混沌的腦袋開始清醒了起來。

    他雙手按在幾案上,一個字一個字地讀着,試圖明白每個字的意思,卻始終無法專心思考。

     良久,他擡起頭來,滿臉都是谄媚的笑容:“這個……條款嗎……是可以商量的……” 加藤清正厲聲道:“有什麼商量不商量的?這個條款已經很優待了!” 他拔出刀來,厲聲道:“如果不是日出之國約束軍隊,高麗早就滅亡了!日出之國的大恩大德,難道你們還不感激嗎?” 他虎吼一聲,作勢要向沈唯敬劈過來。

    沈唯敬一聲慘叫,用力往後一仰,撲通一聲,連人帶椅子摔倒在了地上。

     加藤清正連同三十位大名一齊哈哈大笑,突然,叮的一聲響,加藤清正手中的太刀斷成了兩截。

     加藤清正一驚,隻聽楊逸之淡淡道:“聽說日出之國武士将刀當做性命,素來信奉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你的刀何在?” 加藤清正怔了怔,倏然自腰間拔出另一把刀來。

     叮。

    楊逸之連動都沒有動,這把刀再度斷成了兩截。

     楊逸之冷冷看着他。

     “你,為何不剖腹?” 這幫日出之國大名肆無忌憚地羞辱沈唯敬,讓楊逸之感到一絲惱怒。

    他本是清風明月之人,但此時也準備出手,讓這些人知道一點敬畏。

     否則,這場談判必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加藤清正呆呆地注視着手中的兩把刀,忽然,将刀一丢,身子猛撲了上去。

     刀,是日出之國武士的性命。

    刀斷,武士就是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這份屈辱,必須用血來洗清,不是敵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 楊逸之悠悠歎了口氣。

     加藤清正猛虎般的身子,忽然橫飛了出去,安安穩穩地落在自己的座位上。

    仿佛他從來沒有動過一般。

    叮叮兩聲響,一長一短兩柄斷刀落在了幾案上,楊逸之的聲音淡淡地傳來:“武士道的精神,究竟在哪裡?” 加藤清正發出一聲虎嘯! 楊逸之負手而立,月光般的身形絲毫不為所動。

     三十位大名一齊站了起來。

    他們目光中閃動着怒火。

     還沒有任何人敢如此羞辱日出之國武士! 楊逸之的臉色淡淡的,三萬士兵的呼喝,三十位大名的憤怒,都如松風一般,不能令他有絲毫動容。

     加藤清正厲聲道:“不準你侮辱武士道!” 他反手,用力将兩把斷刀拔在了手中,轉身對小西行長道:“請幫我斷首!” 小西行長一字一字道:“我幫你報仇!” 接過加藤清正手中的長刀。

     加藤清正一陣凄厲的呼喊,猛然将短刀向自己小腹刺去。

     突然,一個聲音淡淡地傳了過來。

     “虎之助。

    ” 加藤清正猛然住手。

    虎之助是他的乳名,自從他成為日出之國第一猛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這樣稱呼他。

    除了一個人。

     隻有一個人。

     這個人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做任何事情。

     斷刀,已經刺入肌膚一寸,但加藤清正立即停止了動作。

     一個人緩緩走了過來,将他手中的斷刀接過。

     “虎之助,這并不是你的刀。

    你是日出之國第一大将,你的刀,怎麼能這麼卑小呢?你的刀,是日出之國三十萬軍隊啊!” “誰若是将你這把刀折斷了,你再剖腹也不遲。

    ” 說着,他轉身,面對着楊逸之。

     他身上穿着一件極為雍容、寬大的白衣,就像是雪一樣。

    他面對楊逸之的時候,就像是一團雪向着一束月光。

     他的面容清俊,亦像是雪,又像是一瓣剛剛顫落的白梅。

    他的眉目細長,就如卧在雪中的遠山,散亂着慵懶與清靈。

    淡淡的眼神中卻藏着櫻花般的絢爛與悲怆。

     他,就像是上古時候的一句詩,古遠而悠揚。

     他是誰? 楊逸之凝視着他,緩緩道:“太閣大人?” 那人一笑:“我方才正與天靈寺的禅師談禅,聽人來報,虎之助有難,于是化風前來。

    得見楊盟主一面。

    ” “虎之助,過來拜見楊盟主。

    他可是天下無敵的人!依我看,伊賀谷的宗風長老,也接不過他一招。

    ” 這句話說完,在座的三十位日出之國大名不由得都是一驚。

    伊賀谷宗風長老統領日出之國所有忍者,号稱日出之國第一高手,大名們都以列其門下為榮。

    如果連宗風長老都接不住他一招,那虎之助敗在他手下,不但不是恥辱,還可以稱得上是光榮。

     他們絕不會懷疑這個人的話,因為這個人絕不會妄言。

    如果他說宗風長老接不住楊逸之一招,那宗風長老絕對接不住。

     因為,這是他們的主公。

     因為,他是太閣,是日出之國實際的統治者,是第一次統一了日出之國全境,終結了戰國時代的絕代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