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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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理論。

     倏聽一聲嬌叱,聲随人到,但見一條白影,似箭一般隔牆飛落。

     正是那少女薛玲,身方落地,就指着雲霄喝道:“大膽的小狗,今日就叫你來得去不得。

    ” 嬌喝聲中,猛伸皓腕,縱身便打。

     雙方這一對面,雲霄越覺得這姑娘,真個是英姿玉貌,美豔若仙。

     他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心想:“師門成條是不準欺淩軟弱,似此盈盈弱質,怎禁得住打,不如自己服個低,和她好說算了。

    ” 他心念動處,尚未開口,那薛玲滿面嬌嗔,不容分說,就動了手。

     這麼一來,雲霄可就不能好說了,就先讓來勢,急架相還。

     先動手時,雲霄仍然意存憐惜,隻想點到為止。

     但在鬥了十來個回合之後,薛玲意将一身功夫,全數施展出來,着着都是殺招。

     雲霄一見不是路,心忖:“自己初次遇敵,便被一個小丫頭打倒,還怎麼去得了梅嶺,來日又有何顔回山來見師父?” 他心裡一發急,也把師門心傳,盡量施為出來。

     但見兩下裡兔起雞落,虎躍猿蹲,直打有半個時辰,未分勝敗。

     薛玲一邊打着,一邊偷窺這一潇灑少年,但見他玉面朗目,劍眉朱唇,端是個美男子,心中不由就愛上了幾分。

     本來她隻是和那少婦鬥的一口氣,這一來勢成騎虎,碰上雲霄也打出來真火,一招不讓,不禁就激起了她那孤傲之性,立意非将雲霄打倒不可。

     可是,轉眼間都已走了數十個回合,不但沒有占着上風,而在招架迎拒之間,反吃敵人的手,屢屢挨觸到粉腕玉臂之上,有時還幾乎吃虧。

     雲霄可是無意,本來雙方動手,要是互不相觸,那又打個什麼呢? 薛玲卻認為雲霄存心輕薄,不由心中羞怒,再加上那少婦不斷傳來吃吃笑聲,似在牆頭觀戰,她便越想越恨。

     雲霄内功根基深厚,越鬥越勇。

     薛玲在羞怒之下,免不了心躁氣浮,已漸覺不支。

     她心中暗恨道:“這個人太可惡了,你就讓我一招,就能少了你麼?” 她這就是愛心在做祟,因為她對人家起了愛慕,就感到人家不讓她,是太無情了。

     愛的反面是恨,她這時恨透了雲霄。

     她在急憤之中,深悔不該把寶劍留在房中,猛想起腰間現有獨門暗器奪命金針…… 她頭轉處,便點個破綻,嬌喝道:“小狗滾吧!我可沒功夫和你打了!” 她在喝聲中,腳尖點地,縱身一跳,便出去十來丈遠。

     雲霄初次和人動手,正打在火氣頭上,自是不舍,剛要追去。

     就在他身子還未曾縱起,忽聽牆頭上,那少婦嬌聲喊道:“薛玲呀!你打不過人家,還不快放暗器!” 她這一句話,卻提醒了雲霄,猛想起方才在牆穴窺探之時,幾為對方暗器所傷,心忖:“哼!我那正氣功夫,才練到五成火候,今天不妨一試……”但那薛玲卻在暗中罵道:“妖狐狸,誰讓你多嘴……”心話未了,揚手打出一蓬寒光,分打雲霄上中兩盤。

     可是,當那一蓬金針到了雲霄身前三尺之處,宛如碰上了一堵無形的山嶽般,忽然停住了。

     這幸而是雲霄的先天太乙罡氣,僅隻練到五成功力,不能将金針震回去,僅隻能阻住它不進,宛如蒼蠅鑽窗一般,微顫不休。

     薛玲見狀,不禁大怒,識出來對方施展的,乃是一種玄門罡氣。

     在這時,欲待和對方罷休,但她一個女孩兒家,又是孤傲成性,卻不肯就這樣輸口,同時,雲霄罡氣震飛了那金針,人又撲了上來。

     登時把薛玲氣得銀牙亂挫,嬌叱一聲道:“我與你這小狗拼了。

    ” 喝聲中,翻身一轉,縱回當場,匝着雲霄又打起來。

     武家對敵,不論你手腳身法,如何地迅捷猛烈,心神最主沉着,切忌浮躁,原不是負氣的事。

     薛玲不但是孤傲成性,而且心高好勝,她久戰無功,屢遭激怒,本就愧憤交加,這一情急,越發暴躁,恨不得當時便要了敵人的命。

     如此一來,她隻知專用殺手進攻,全沒顧到自己的身法步法已失準則,如何能以取勝。

     還算雲霄知趣,跟她打得時候久了,覺着人家姑娘本領不凡,起了憐才的念頭,又因自己黑夜窺人婦女,也有一點理虧之處。

     再又眼見對方攻勢雖猛,手法漸亂,情急之狀,實令人有些不忍,所以就隻管随機應付,卻不肯出手傷她。

     由于這樣,雙方仍然扯了個平手。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勝負仍是難分,雲霄隻守不攻,越發有氣如加。

     薛玲卻因一上來攻勢太猛,已累得香汗淋漓,漸漸有些氣力不繼了。

     她偷瞥那少婦,雖然仍在牆頭觀戰,隻是那雙眼睛,死盯着雲霄,竟然發了直。

     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暗罵了一聲:“狐狸精!” 但她又想到過幾天就要随她下山,心忖:“莫非一執掌起天蠍教來,就都會變成這樣的人嗎?一個人要失去了廉恥之心,是否還有顔面活在世上?哼!我甯可去死,也不學她那樣的無恥……”她邊想邊打,心神不屬,手法自是越見散漫。

     雲霄偶望月色西斜,疏星朗耀,知離天亮将近,心忖:“我這是和她胡攪個什麼? 還是趕路要緊……”心念動處,忽地一收勢,笑道:“我可沒工夫陪你玩了,再見吧!” 說着雙足一用力,倒走出去三四丈遠,又是微微一笑,抹頭就朝山下跑去。

     薛玲心中知道人家是故意相讓,暗中感激不盡,但在形色上仍是不服,嬌喝道: “不分勝負,你走得了嗎?” 喝聲中,作勢欲追,那少婦咯咯笑道:“薛玲!算啦吧!人家這番好心,難道你竟不領情,再說你也追不上人家,如真不服,待我替你追下去。

    ” 薛玲嘴中沒說話,心裡卻道:“你追下,誰知是安着什麼心?” 在她一念未了,那少婦人已追了出去,轉眼間已失去了蹤影。

     雲霄擺脫了那薛玲的糾纏,把腳程施展到極處,宛如脫弩之箭,直向山下射去,不消頓飯光景,已出了十數裡路,後望那破廟,早已不見影兒了。

     此際,他正行到一個山峽處,左有懸崖,右有陡壁,月光恰被峰頭擋住,陰暗暗的,有些鬼氣森森。

    _雲霄依然加急地向前疾奔,打算路到月光處,再把腳步放慢。

     就在這時,谷口右面脊嶺上,出現了一條人影,疾飛而上,恰擋雲霄去路。

    _兩下跑得正急,山徑又仄,幾乎撞了個滿懷。

     雲霄身疾眼快,一照面就看出是破廟中那美豔少婦,心忖:“這婆娘又追來幹什麼?……”心中雖在想,仗着身法輕靈,身子微側,就讓了過去。

     來人也自立定,嬌聲喊道:“小兄弟!好高明的身法呀!” 雲霄聞言停下了腳步,冷冷地道:“你又追來幹什麼?” 那少婦道:“喲!好橫呀!我那小侄女方才得罪了你,我趕來替她賠禮,這過錯了嗎?” 雲霄仍是冷冷地道:“失禮的應該是我,我不該黑夜偷窺,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