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敵影仇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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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叫一聲,盲目亂竄,四聲慘号過處,一切寂然。

     丁浩出林,展開身法,奔向早先“望月堡”總管“獨霸天黃強”與胖和尚聯絡的那間小廟,到了地頭,已是二更過外。

     廟門緊閉,寂無人聲。

     丁浩越牆而入,巡了一圈,隻見後進的廂房中還有燈火,掠過去從窗根破紙孔中一張,不由七竅冒了煙,隻見一個赤露着上身的中年和尚,懷抱着一個全身寸絲不挂的女子,口對口大結其歡喜緣。

     那和尚上下其手,那女的吃吃的浪笑,扭股糖似的扭動不已。

     這不堪入目的一幕,使未經人事的丁浩,心跳面熱。

     佛門淨地,竟是藏污納垢之所。

     丁浩曲指一彈,一縷指風,穿窗而入,那女的嬌軀一顫,停止了扭動。

     中年和尚兀自未覺,繼續撫弄了一陣,把女子抱上床,口裡道:“小心肝,我們大戰三百合準叫你棄甲曳兵……” 忽地覺得情況不對,登時面目失色,檢視一了一下嬌軀,轉身過來,暴喝道:“什麼人敢暗下殺手?” 一手抓起床頭的禅杖,拔開門拴,一頭沖出,一眼望見了當門而立的丁浩,又縮了回去,手中禅杖一橫,怒喝道:“何方鬼神竟敢到太歲頭上動土?” 丁浩冷如霜雪地道:“酸秀才!” “阿彌陀佛,我的媽呀!” 那和尚驚叫一聲,滿面悸怖之色,退到禅床邊。

     丁浩跨入房中,寒聲道:“胖和尚呢?” “你……你……少俠找家師?” “不錯,人呢?” “剛……出去不久?” “去了那裡?” “不……不知道!” “他叫什麼名号?” 那中年和尚窒了一窒,結結巴巴地道:“家師……叫……叫“歡喜佛了凡!” 一聽名号,便知為人,當下一披嘴道:“你們師徒是有志一同,不怕神憎佛怒麼?” 那和尚抖擻着說不出話來。

    丁浩一指戳出,那和尚慘号半聲,仰面栽倒,上半身擱在女屍身上,雙雙赴西天參歡喜禅去了。

     丁浩轉身出房,四五名大小僧人。

    業已聞聲而至,丁浩心想,全是佛門敗類,殺之不為過,迎上前去掌劈指戳,慘号連連,登時了帳。

     可憐這幾名僧人,連丁浩的面目都不曾看清,便已登極樂。

     出了小廟,辨了辨方向,徑朝邙山馳去。

     到了邙山,已近三更,墓影幢幢,走磷飛螢,一片森森鬼氣。

     丁浩輕車熟路,很容易地便找到了“全知子”被囚的古墓。

     目光掃處,不由心頭劇震,隻見那墓道入口的石供桌,已被推在一邊,這說明已有人進入墓穴.“全知子”本身是無法脫困的。

     如果“全知子”遭了不測,那真是大憾事。

     他皺眉苦思了一陣,舉步進入墓道,由于情況不明,他沒有出聲,死寂的空氣,顯得有些異樣,他步步為營地淌了進去,到了墓室口,一眼望見“全知子”斜倚在墓壁上,雙眼睜得老大。

     天幸“全知子”無恙! 不對,墓穴石桌是怎麼移開的呢? 心念之間,急聲道“前輩,發生了什麼事?” “全知子”毫無反應,不言不動。

     丁浩暗叫了一聲:“不妙!”一個踮步,到了“全知子”身前,定睛一看,他竟然被人點了穴道,忙用手探索,飛指連點,解了被制穴道。

     “全知子”目珠一陣轉動,跳起身來,道:“還不快走!” 丁浩心頭一震,道:“什麼回事?” “全知子”厲聲道:“快退出去,你中計了……” 話聲未落,隻聽一聲“轟!”然巨響,整個墓石,晃動了起來。

     丁浩面目換色,返身奔了出去,一陣煙硝夾着塵灰,撲面而至,嗆得他連咳不止,他閉住呼吸,惶然奔行,隻幾步,不由暗叫一聲:“苦也!” 墓道已被倒坍的土石封死。

     丁浩窒住了,好半晌才回過意來,折轉身又奔回墓室。

     “全知子”怆然道:“小兄弟,你無辜賠上了一命!” 丁浩盡力鎮定心神,沉重地道:“到底怎麼回事?” “全知子”咬了咬牙道:“我已被制了兩天,對方等着你去。

    ” “對方是誰?” “聽話語是‘望月堡’爪牙!” 丁浩恨恨地一跺腳道:“又是這批兔崽子,他們怎知道晚輩必來呢?” “他們偵查出你要救老夫,定是你曾向人道及此事……” “晚輩隻向一二人提過。

    ” “這就夠了!” 丁浩默然,“望月堡”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南下“齊雲莊”,定然也有密探盯梢,這隻怪自己欠缺江湖經驗,雖然師父不厭其詳地諸般提示,但若非親身體驗,事實與理論,仍是有相當距離的。

     如果是師父本身,但不會中這圈套,可見單憑武功是不足以成事的,也可概見一個武士成名之不易。

     “全知子”頓了一頓,接着又道:“老夫若非被鐵鍊所困。

    當不緻聽任擺布!” 丁浩此刻已完全鎮定下來,忽地想起一事,道:“前輩認識‘樹搖風’其人?” “全知子”雙眼一亮,道:“豈止認識,生平至交,你……認識老偷兒?” “無意中結識的,他說曾來探視過前輩……” “不錯,他來過,我曾把你推介與他。

    ” “這一點他提過!” “如有他在此便好了!” “為什麼?” “他為人計智多端,必可化險為夷!” “晚輩先替前輩解了束縛,如何?” “你……得到了‘石紋劍’?” “不是‘雷公匕’!” “全知子”頓時激動起來,十年束縛,一旦解除,是非同小可的事。

     “你……尋到‘雷公’其人了?” “不,‘雷公’早已辭世,碰上了他的後人!” “啊!” 丁浩自招文袋中取出了“雷公匕”,拔出鞘來,映得人眉眼皆碧。

     “全知子”驚歎似地道:“仙兵利器,果然不同凡響!” 丁浩手執“雷公匕”,道:“前輩,我們試試看?” “全知子”伸出右腿,擱在石敏之上,使鍊扣平貼墩面,丁浩舉起“雷公匕”,照鍊扣剁了下去。

     “咋!”地一聲,火花四濺,兩人同時呆了。

     丁浩接回了匕首,仔細審視,毫無瑕疵,任何人都可一眼看出是件寶物,“雷公匕”能斷這萬年鐵母之鍊,是“冷面神尼”親口說的,當然不會是信口開河,但事實擺在眼前,如何解釋它呢? “全知子”突地沉道:“有了,也許是如此,無妨試試看!” 丁浩愕然望着他,不知如何試法,困惑地道:“怎麼試法?” “你把全身真元,連到匕首之上,試試看?”丁浩依然把十二成内力,逼到匕首上,隻見碧芒暴漲,耀目難睜,整個墓室,都成了碧綠之色,逐漸,碧芒轉變為白芒,一柄匕首,玄白如玉,又似從熾烈的炭火中取出的鍛金,丁浩大感駭然,這是前所未聞的事。

     “全知子”重新擺好了腳,沉聲道:“現在剁下去!” 丁浩照定鍊扣,猛切下去,“喳!”地一聲,鍊扣頓開,石鼓墩被切成了兩半。

     “哈哈哈哈……” “全知子”激動地狂笑起來,十年禁锢,一旦解除,内心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

    但另一方面這笑聲是對自己命運的嘲弄,墓道被封死了,這禁制可能是永遠的。

     丁浩饒有乃師之風,十分冷靜,“黑儒”是泰山崩于前面色個變,麋鹿驚于左而目不瞬的,此刻,他的意念仍盤旋于這柄奇妙的“雷公匕”。

    待到“全知子”自動刹住了笑聲,他才開口說道:“前輩怎想到這匕首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