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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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給你們指示這個地點,如果他可以做的話。

    ” “什麼?您知道一個富礦,可以指給我們看?這幾乎是不可信的!” “溫内圖考慮的不是擁有金子。

    在科羅拉多州,他隻知道一個地點。

    那是個富礦,不可估量的富,可是,我不能帶你們去,因為我不了解它的地形。

    ” “魔鬼!一個不可估量的富礦,卻不能确切地了解地形。

    這種事隻可能發生在印第安人身上。

    你能不能說出大緻方向?” “這個,我知道,在斯奎勒爾河畔。

    有一次,我的兄弟老鐵手和我分兩路追蹤兩個不同的足迹,幾天後,我們幸運地在約定地點彙合。

    老鐵手告訴我,我們用不着害怕有人追蹤了,那些人走了。

    他說,他回來的晚了一點,因為他在路上發現一個富礦,他花了很久時間才把礦掩蓋起來,不讓别人發現。

    他隻帶回幾個樣品。

    ” “樣品?多大,多大?”雷迪問,所有的人都聚精會神地聽着。

     “大土豆那麼大,有的還大一點。

    ” “我的媽呀!那可是幾百萬,好幾百萬呀!你們就讓它躺在那兒?” “我們為什麼要帶金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應該帶?聽着,大夥,這兩人找到了巨型富礦,這個人卻問為什麼他們要帶走!” 一片驚訝的議論聲作了回答。

    可以想象,那些人多麼專心地聽着阿帕奇人的這些話,他們根本沒有想一想他提供的情報的真實性。

    我從自己的角度看,相信他現在講的不是謊言,至少有一個這樣的富礦,但實際上并不在斯奎勒爾河畔,而是在别的什麼地方。

     “為什麼這個白人這麼吃驚?”阿帕奇人問。

    “到處都有礦藏,溫内圖和老鐵手唾手可得。

    他們如果需要這些東西,他們自己去找好了。

    花點時間,在不遠的地方就能找到。

    我們現在就到斯奎勒爾河畔去,搬幾口袋回來。

    ” “喔!您想搬些回來。

    我們原來以為,您正是由于這樣的或類似的原因才進山的。

    是不是?你說過,你并不知道富礦在哪兒!” “是不知道。

    但是老鐵手,我的兄弟,發現了那個地點。

    ” 他現在肯定是在想怎樣把我從死亡線上救出來,他們如果想找到那個隻有我知道的的富礦,就必須保住我的命。

    溫内圖很聰明,隻稍微強調這幾句,使他們不緻識破話中的真正意圖。

    我馬上就看出,他的目的達到了,因為雷迪很快就大喊大叫: “根本就是一碼事!溫内圖和老鐵手,誰知道富礦地點,并沒有什麼區别,這兩人都是我們的俘虜。

    溫内圖不能帶我們去,老鐵手就當向導!” “你沒有問我,就說這話,雷迪先生?”老華伯問,“我想,老扶手今天就要死,而且要死在這個山谷!” “有這麼回事?我不要他死,而是要他活着,帶我們到那個富礦去。

    ” “我不同意!” “我以為,你失去了理智,老華伯!你如果想放棄富礦,就是魔鬼。

    你确實是瘋了。

    ” “根本不是!我請你們來,是為了給我抓老鐵手的。

    作為交換推薦,我給你們出了個主意,迫使溫内圖給你們找礦。

    找到的礦完全給你們,我不要。

    但是,我之所以不要礦,是為了要老鐵手。

    我們既然幸運地把他抓住了,就不能再放走他。

    我今天不把他殺掉,他就會逃走。

    ” 雷迪哈哈大笑,說: “逃走,從我們這兒逃走!你們都聽見了,各位,一個成了我們俘虜的人,要從我們眼前逃走,據說可以逃走。

    ”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老華伯卻憤怒地叫喊: “你們傻,反而說我傻。

    你們以為能夠抓住這個家夥就可以飛揚跋扈,我隻能對你們表示遺憾。

    對這個曾經用兩個拳頭摧毀鐵鎖鍊的人,如果不訴諸武力,就會中計,他在這方面是最了不起的大師。

    ” “我們沒有鐵鎖鍊,而且不需要。

    皮帶更好,好得多。

    用計?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有多大能耐。

    我們20個男子漢,他用什麼計逃得脫?40隻眼睛就看守着他,看他怎麼耍滑頭,一雙眼睛沒有看見,另一雙也會看得見,他能夠采用的計策都會被我們識破。

    ” “有些人就是自命不凡,實在可笑。

    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他多少次被印第安人抓住,多少次逃之夭夭嗎?”, “我們不是印第安人。

    ” “白人還不是一樣!我告訴你們吧,這個滑頭無所不能,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得到!這個人必須被處死,一抓住他就要執行。

    不這樣做,他就會像水一樣從手裡跑掉!我了解他,因為我長期與他打交道。

    ” “你是小題大作。

    我再重複一遍:我要看看,當我牢牢看守他的時候,他怎樣從我身邊逃跑。

    事情就這麼定了,他帶領我們去找富礦。

    ” “我不同意!” 他們針鋒相對,老華伯是諷刺者,否定者,亵渎神靈者;雷迪是實力雄厚的首領,但受制于人,雖然捉到了我,卻必須把我交給謀殺者。

    這是緊張的時刻,緊張到我忘記是在為我的生命而展開的争執。

    不過,他們沒有動手。

    雷迪把手放在老華伯肩上,用威脅的口吻說: “您真的以為我一定要征得您的同意?” “應該如此,否則,你就是為了老鐵手而欺騙我。

    你難道要食言?” “不,我們信守諾言。

    我們答應你抓住老鐵手并把他交給你。

    我們已經把他抓住,也向你保證,會移交給你,但不是今天。

    ” “讓你的諾言見鬼去吧!你是看不住他的。

    ” “我們看得住。

    你如果阻擋我們帶着他,就看看四周。

    我們是20個人。

    ” “看到了,你當然有後盾。

    ”老牛仔怒不可遏。

    “我最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顆子彈射進他的腦袋。

    所有的争吵就完了!” “你不敢!你要是殺了老鐵手,甚至僅僅使他受一點點傷,下面一瞬間你肯定會得到我的一顆子彈。

    ” “你敢威脅我?” “有什麼不敢的?根本沒有敢字可言。

    我們和你到這兒來,是想和你保持良好的夥伴關系。

    但是,問題在于找富礦,這個礦可能價值數百萬。

    你如果拿走我們這一堆金子,我隻好讓魔鬼要你的命。

    你知道,老鐵手與我們一起走,你隻要傷他一根毫毛,你的皮膚上就會開一道裂口,你就會爬上你要他爬的天梯。

    ” “以死威脅我,這就是你所謂的夥伴關系?” “是的,就這樣。

    你如果想扼殺我們的富礦,還談得上夥伴關系嗎?” “那好,我不得不讓步,不過,并不是沒有條件的。

    如果你找到了富礦,我也要分享。

    聽清了。

    ” “好!同意!你瞧,我們對你是懷好意的。

    ” “我知道你是懷好意的。

    因為,如果你得到那麼一大堆金子,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值得你感謝。

    而如果不是為了老鐵手,我也不會靠你們,靠自己的力量就足夠了。

    ” 他走到我面前,用諷刺的口吻說: “我有高招,讓你逃脫不了。

    ” 他指着亨利槍和獵熊槍,補充說: “沒有這些武器,你肯定逃脫不了。

    我了解你,知道你絕對不會放棄逃跑的念頭。

    我曾經擁有過這些武器,可惜時間太短。

    從今以後,它們就永遠屬于我了!不要指望死亡遠離你!你可以與老天爺商量好,當那兒需要你的時候,他老人家會給你派特快使者來邀請你。

    到那時,你隻要乖乖地聽話,就可以去分享極樂生活。

    難道不是嗎?” “不要亵渎神靈!我還不會死,因為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 “喔!你以為,親愛的上帝會等你把要做的都做完,才召喚你嗎?難道真的會有一個心腸這麼好的上帝?我必須說,沒有。

    ” 他沒有得到回答,這時,他用腳踢了我一下。

     “我問你的時候,你要說話。

    老華伯與你談話,是你難得的一大榮幸。

    你不給馬,不給槍,把我從基佩塔基趕走,那時,你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抓住你吧?我到了奧薩格人的營地,得到了一匹馬和一支獵槍。

    但是,那些家夥沒有事業心,那個接受了馬托-沙科命令的奧薩格人,沒有興趣追趕你們,他甚至嘲笑敵視白人的紅色人,帶着戰士們回家去了。

    因此,我隻好去找這個團夥,承擔你聽到的那些義務,當然這是以犧牲你們為代價的。

    現在,我重新得到目己的馬和武器,加上你的馬和武器。

    你在我心目中再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隻有被我踢一腳的價值了。

    ” 他又踢了我一腳,然後又用力踢了溫内圖一腳。

    他已經站起來,還要去踢哈默杜爾,讓他重新坐下,對他來說,胖子比我們更無價值。

    可是,當老華伯走到哈默杜爾跟前的時候,這位胖子卻用一種诙諧的口吻說話。

    即使在最嚴重的關頭,他仍不放棄這種诙諧。

    他說: “這是您的運氣,尊敬的老華伯先生!” “什麼?”老頭問。

     “我的身體正好最敏感。

    ” “我想馬上試試!” 他給他結結實實一腳。

    胖子盡管身體胖,卻非常靈巧。

    他和我們的腳都被捆在一起,手被綁在背上。

    他跪下來,腳縮起來,雙手對着地面,使身體像一個彈簧一樣,然後一躍而起,用頭去撞老華伯的身體。

    這一撞非常有力,哈默杜爾被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老華伯則被撞到另一邊,飛起來,掉進火裡。

    他雖然很快跳開,但是就在這短短的時刻裡,他長長的白發一半已經冒煙,上身的衣服燒得皺成一團。

    其結果是哄堂大笑。

    老華伯不把怒氣發在哈默杜爾身上,而是對嘲笑他的團夥成員大發雷霆。

    這時,胖子轉身對霍爾貝斯說: “難道不漂亮嗎?你不是也高興嗎,老皮特?” “嗯,如果你認為這是一幕好惡作劇,那你是對的!”他的大個子朋友用他那為人熟知的單調方式回答。

     “這個人以為可以踢我一腳而不會受到抵抗!你對此有何見教?” “要是我,我也會把他往火裡扔的,和你一樣!” “進不進火,這無關緊要,要緊的是,飛到那邊去了!” 老華伯過來對胖子進行報複。

    雷迪攔住他說: “讓這些人安靜一下,你不要再出什麼事!老鐵手屬于你,其他的人屬于我們,我不想讓他們毫無益處地受虐待。

    ” “你突然變得對别人友好起來了。

    ”老頭嘟囔着。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這些人必須與我們一起走,我不想拖帶傷員和殘廢人。

    而且,我們有更多的事要做,沒有時間在這兒與他們吵吵鬧鬧。

    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馬在何方,快去找!” 馬拴在牆外的露天樁子上,他們很快就找到了。

    我還昏迷不醒的時候,歹徒們就吃完了飯,想在天明之前睡上一覺。

    雷迪指定兩人站崗,自己也躺倒休息。

    老華伯心裡懷着對我來說極為不舒服的想法,擠到我與溫内圖之間,把我的胳膊與他的胳膊用一根特殊皮帶綁在一起。

    老頭采取這種極其小心的措施,是為了讓我想不出逃跑辦法。

     而我還是在考慮逃跑的問題,想得非常厲害。

     在我陷入的困境中,沒有一次的形勢比這次糟糕,沒有一次把我捆綁得這麼緊。

    我很難單純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他們的手心。

    借助外面的力量?這是不大可能的。

    但是,在這個時候,我還是沒有感到絕望。

    老華伯決定馬上殺死我,這個決定算是取消了。

    從這兒到斯奎勒爾河畔,還有一段遙遠的路程。

    難道在這期間,我們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我的目光沒有看遠處,而是放在附近。

    我懷着一線希望。

    這一線希望與一個印第安人聯系在一起。

    這個印第安人就是科爾馬-普施。

     有人問我,為什麼在我們睡覺的時候,沒有提到這個名字。

    我的答複是:科爾馬-普施當時不在那兒。

    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馬上發現,那個神秘的印第安人不在場。

     他在哪兒? 我心中首先産生一種疑慮,把他與歹徒們聯系在一起。

    但是,這種不信任的想法馬上受到我自己的駁斥。

    因為,科爾馬-普施崇高的聲望是不可能同這些人相聯系的。

     當時還有第二個問題:他是不是聽到歹徒們來的聲音?是不是在他們接近我們的時候臨陣逃跑?對此,我也不能相信。

    我想,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所以,他的離開一定有其他原因。

     哈默杜爾問過他,是否與我們同行。

    他的答複是,他還要考慮一下。

    他的馬不在這兒,而是在别的地方。

    他是趁我們睡覺的時候,偷偷離開的,要麼是去取馬,要麼是去後不想再回來。

    他不辭而别,很可能是想避開各種棘手的問題和詢問。

    他在與我們的短暫相處中一再表明,不喜歡别人對他尋根究底。

     他如果一去不複還,我們對他就不抱希望了。

    但是,如果他隻是去取馬,恰恰在那短暫的時刻,歹徒們來襲擊,那麼,他在返回途中就會聽到歹徒們的喧鬧聲,一定會馬上想到出了事,因而留了神。

    然後,他很可能爬過來,發現情況的變化,偷偷觀察到了所發生的事情,偷聽到了人們所講的話。

    他如果是我根據他的聲望認定的那種人,就一定會為我們着想,甚至非常關心我們。

    他不僅為與溫内圖見面感到由衷的高興,而且見到了阿帕納奇卡,心裡充滿着激動。

    盡管他的感情秘而不宣,大家還是感覺到他的熱情。

    現在,遇到這種情況,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果我的這些想法正确,科爾馬-普施現在應該就藏在附近的某個地方。

    歹徒們剛剛入睡,我就期待着他的信号。

    可以想象,我的心情相當緊張。

     使我感到高興的是,這種期望沒有落空。

    兩個警衛分别坐在火的兩邊,面對面地聊天。

    坐在火那邊的,後來躺下睡了,可能是太累。

    坐在火這邊的警衛把背對着我。

    我們三個人的位置正好在一條直線上,所以他擋住了那邊那個人的眼睛,那個人看不見我。

    這是一個有利的環境。

    我希望,那個印第安人會利用這個機會。

    山谷裡刮起一陣風,灌木和喬木都在動,發出飒飒的響聲。

    這種響聲肯定使得人們聽不見某個秘密爬行的人引起的響聲。

     我偶爾擡頭觀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