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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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平日帶出了一幫精兵強将,才有今日之大勝。

     牛彪連連擺手:咱們跟七營交手多次,通常都是難分勝負,像這回生擒對手主将的大勝,以前從未有過,可見雲公子用兵,比我老牛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雲襄正待謙虛,就見七營主将趙文虎擠了過來,仔細打量了雲襄片刻,冷冷道:雲公子用兵如神,有機會末将還想跟你再比高低。

     老七,你恐怕沒那個機會了!牛彪哈哈大笑,以雲公子之才,指揮一個營實在是大材小用。

    俞将軍知人善用,定不會再讓雲公子指揮區區一營兵将。

     說話間就見俞重山的副将張宇然縱馬過來,對雲襄抱拳道:雲公子,俞将軍有請! 雲襄忙随張宇然來到中軍大帳,就見俞重山獨坐帳中。

    見到雲襄進來,俞重山立刻起身相迎。

    不等雲襄見禮,他已拱手拜道:雲公子果有領兵之才,俞某先前多有輕慢,還請公子見諒。

     雲襄連忙還拜道:俞将軍不必客氣。

     二人見禮畢,分賓主坐下。

    俞重山将案上一份奏折遞給雲襄,半喜半憂地歎道:俞某上奏朝廷的奏折已有回複,聖上已同意組建剿倭營,不過人數卻限定在六千人。

     六千人?雲襄皺起眉頭,沉吟道,六千人雖有些少,不過若兵精将猛,再善加使用,也差不多夠用了。

     夠用?俞重山苦笑着搖了搖頭,倭寇皆是亡命悍勇之徒,單兵戰鬥力遠在我大明兵勇之上。

    雖然我可以随意挑選沿海諸省精兵強将,組成精銳剿倭營,卻也未必能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戰勝倭寇。

    而倭寇光東鄉平野郎一支,就有萬人之衆,要想殲滅,談何容易? 雲襄從容道:倭寇雖有單兵之勇,但終究是海盜,戰場上的紀律性以及戰術素養,不如大明兵将。

    咱們抓住這個弱點,未嘗不可一戰。

     俞重山微微颔首,目視雲襄歎道:公子深知用兵之道,确實是難得的人才。

    俞某既然受命組建剿倭營,公子當是我帳下第一高參。

     雲襄淡然一笑,起身拱手一拜:多謝将軍美意,隻是雲某無法領受,告辭!見雲襄要走,俞重山連忙起身阻攔:公子請留步!你若想親自領兵,我可以舉薦你做個千戶,統率三個營一千二百人,如何? 雲襄回頭對俞重山冷笑道:俞大人既已忘了當初的承諾,雲襄還有何話說?唯有告辭! 俞重山沉下臉來:公子襄!你雖統領一營在演武場上大獲全勝,但指揮一個營三百餘人和指揮整個剿倭營六千人完全不同,我豈能輕率地将六千将士的性命都交給你?再說你也并未擊敗過本将軍,我這也不算毀約。

     雲襄哈哈一笑,望着俞重山坦然道:隻要将軍能給雲某一個機會,雲某倒也有心試試。

    面對這樣的挑釁,俞重山涵養再好也氣得滿臉通紅,雙目圓睜,直視着雲襄沉聲道: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剿倭營一個月後組建完備,之後咱們各領一個水軍營和兩個步兵營,在海防線上一較高低。

    如果你能赢我,我就将剿倭營的指揮權讓給你! 一言為定!雲襄伸出右手,與俞重山擊掌盟誓。

    一個前所未有的約定,就這樣在談笑間敲定。

    回到住處,筱伯聽雲襄将他與俞重山的約定說了一遍,他頓時急得連連搓手:指揮一個營和指揮三個營,方法完全不同,何況公子還從未見過海戰,如何指揮水軍?而俞重山身經百戰,有勇有謀,更兼手下将士人人效命,公子如何能赢? 雲襄自信道:諸葛亮、韓信、孫膑等千門前輩,以前也從未領過兵打過仗,卻一出山就能領兵獲勝,扭轉戰局,可見紙上談兵、空口論戰也未必就一無是處。

    我雖不敢與這些千門前輩相提并論,但總要試試才能甘心。

    不過我不敢拿兵将們的性命去試手,所以要激俞重山與我在演習中較技,這既是要在軍中立威,也是對自己領兵能力的一次檢驗。

    如果我勝不了俞重山,就算俞重山将剿倭營交給我指揮,我也不敢拿将士們的性命去冒險。

    隻有勝過俞重山,我才能真正樹立起指揮全軍的信心。

    所以這次演習,對我來說是一次必不可少的考驗。

     筱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雲襄的決定不再勸阻,隻問道:公子需要老奴做什麼? 雲襄鋪開紙墨筆硯,匆匆寫下一些書名單子,然後将單子交給筱伯,你速去将這些書都買回來,我要看看前人如何訓練和指揮水軍。

    從現在起到正式演習,還有一個月時間,但願還來得及。

     朔風如刀,刮在臉上聲痛,也刮起了漫天塵土,令人雙目難睜。

    不過舒亞男已顧不得這些,她不住地揚鞭催馬,朝着東南方向,一往無前!看他縱馬疾馳的速度,完全不惜馬力。

    逃離瓦刺大帳已經三天,大草原上已看不到瓦刺人的營帳,可她依舊不敢稍停,隻想着再快一點! 在她身後的地平線盡頭,有匹孤騎一直遠遠的追着她。

    雖然看不清那騎手的模樣甚至衣衫打扮,她卻知道那人是誰。

    第一次見到朗多身邊哪個随從,她就覺得那是一隻狼,不過又比狼多了幾分狗性,所以對朗多這個主子忠心不貳。

     眼見坐騎已累得口吐白沫,舒亞男不得已勒馬停下來。

    回頭看看漸漸迫近的巴哲,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得想法除掉這個讨厭的尾巴! 前方不遠有一片樹林,這在草原上比較少見。

    舒亞男驅馬來到林中,打量着郁郁蔥蔥的樹木,嘴角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巴哲遙遙看着舒亞男進了樹林,身影被林木完全遮蔽,不過他并不擔心她能逃過自己的追蹤。

    他天生有個好鼻子,他能靠着鼻子找到狐狸的洞穴,何況是個比狐狸笨得多的女人。

     樹林在望,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漸漸濃烈起來。

    巴哲放慢馬速,使勁扇動着鼻翼,慢慢驅馬進入了林中。

    循這那一點微不可察的體香,也像獵犬般跟蹤而至。

    進入樹林深處,就見林木掩映的灌木叢中,露出了一角衣袍。

    巴哲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從馬鞍上一躍而起,向灌木叢中撲去。

    這世上能逃過他這一撲的獵物,實在少之又少。

     巴哲一聲長笑:給我出來吧!同時手上用力,把衣袍一把扯了過來。

    幾乎同時,深厚有風聲傳來,速度極快,完全不亞與頂尖高手暗處緻命的伏擊。

    巴哲大驚,忙拔刀回身招架,就見一條兒臂粗的枝條從樹幹上彈了過來,巴哲來不及躲閃,隻得硬着頭皮舉刀相迎。

    刀枝相碰,一股大力從枝條上傳來,頓時将他擊得飛了出去,刀也被震飛。

     身子剛一落地,巴哲正待翻身而起,誰知底墒的枯葉荒草中,突然彈起一個繩套,将他的雙腳穩穩套住,跟着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憑空飛起,倒吊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

     混蛋!臭女人!快放我下來!巴哲破口大罵,就見舒亞男從容不迫地從樹後出來,對他冷冷道:再跟着我,下次定不會這樣就饒了你!說着牽起巴哲的坐騎,慢慢出林而去。

     站住!别走!放我下來!巴哲邊大叫邊掙紮,他沒想到這個貌似柔弱的女人,竟有如此心機,會巧妙地利用樹枝的彈力做成陷阱;他更恨自己,竟然被一個簡單的機關算計。

     拔出靴子中的匕首,巴哲總算割斷吊着自己的繩索,落下地來。

    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勢,立刻追了出去。

    隻見樹林外,舒亞男騎着自己的馬,牽着巴哲的戰馬,徐徐向東南方向馳去,巴哲對着她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大叫: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你加倍付出代價! 旭日初離海面,給翻滾不息的大海抹上了一層金黃。

    在海風獵獵的沙灘上,兩個步戰營、一個水軍營一千多名官兵,如雕塑般肅穆而立,等待着演習前的最後訓話。

     雲襄登上點将台,俯瞰着台下這一千多名俞家軍兵将,縱聲道:相信大家都已知道,這次咱們的對手是俞将軍。

    我知道俞将軍在諸位心中的地位,但是,如果你們因此就心存畏懼或容讓之心,那就是在侮辱俞将軍。

    每一個真正的英雄,都希望在戰場上用實力來證明自己,而不是靠對手施舍勝利。

    所以,如果你們尊重俞将軍,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十二分的勇氣,向他證明,你們無愧于他的教誨和訓練。

     雲襄的目光徐徐掃過一千多男兒,最後落到前排一營點檢牛彪身上,他突然放聲高呼:勇士安在? 牛彪一愣,立刻領悟,縱聲答道:我在! 雲襄再呼:勇士安在?一營将士随着牛彪齊聲高呼:我在! 雲襄目視全場,拔劍再問:勇士安在?我在!一千多名将士紛紛拔出兵刃,舉刀齊呼。

    雲襄舉劍遙指海上俞重山的艦船,高聲喝問:倭寇就在海上,可有勇士與我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