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天 豹 衛

關燈
别無選擇。

     他曾經答應過公冶勳,去忠信衛當差效忠皇太孫。

    公冶勳第二天就去見皇太孫殿下,可皇太孫被皇上招了去,沒法見着。

     公冶勳打算赴太原、北平暗訪回來後引薦不遲,哪知皇甫楠當上了錦衣衛掌印,對自己下了手。

     這真是陰差陽錯,當真是命中注定。

     燕王收留了他,并委以重任,他能不為燕王效勞嗎?對此,他十分堅定,義無反顧。

     他惟一放不下的是嬌嬌。

     一旦燕王為求自保,舉起了反演,他和嬌嬌還能團聚嗎?他還能和嬌嬌結成連理嗎? 這無疑亍癡人說夢! 公冶伯父、公冶大哥都是朝廷重臣,而他萬古雷是大逆不道的叛賊,能結親嗎?…… 每念及此,心痛如絞,無限惆怅。

     有道是:“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 他忘不了嬌嬌,嬌嬌就在他心中,永遠不會離去…… 第二天,他一如既往,指點士卒練功。

     朱能在下午來到,告訴他,錦衣衛指揮同知于今早調見燕王殿下,公然說他得到确實消息,欽犯萬古雷、郭劍平等人匿藏在燕山右衛中。

    貢勝奇非但點出了所有的人名,連委任的官職也說得一點不錯。

     未了他道:“據微臣所知,萬古雷等欽犯系燕山左衛金事季國盛所引薦,殿下不知真情,受季國盛蒙蔽,微臣鬥膽奏禀實情,盼殿下恩準,将萬古雷等一幹人犯交由微臣押赴京師處斬,并奏明聖上……” 燕王訝然道:“有這等事嗎?” 燕山右衛指揮使張大勇道:“啟禀殿下,燕山右衛并無貢大人所說之人,堂堂官軍,怎會容得欽犯,貢大人不知從哪兒來的消息,真是荒唐無稽!” 貢肚奇傲然道:“張大人,下官若無憑據,怎敢在殿下駕前議及此事……”。

     燕王沉聲插言道:“那是因為貢大人不把我這個王爺放在眼中,自恃錦衣衛權勢熏天,無所不能,才敢在本王殿前信口開河、胡說八道!貢大人的憑據在何處,不妨列舉出來!” 貢勝奇一驚,忙道:“殿下言重,微臣擔當不起。

    微臣奉聖上之命追捕欽犯,職責在身,不得不為之。

    微臣确曾得到密報,萬古雷隐藏于燕山右衛之中,望殿下明斷!” 燕王微微冷笑:“你的憑證呢?” 貢勝奇道:“殿下,有人親眼看到萬古雷等人由季國盛接待安置……” 張大勇道:“貢大人,依你所說,下官與殿下縱容收留欽犯。

    ” 貢勝奇接話道:“殿下并不知萬古雷在京師犯下何罪,張大人也未必知道真情,那是季國盛隐瞞了真相,欺騙了張大人,也欺騙了燕王殿下,隻要殿下将季國盛抓捕,真相必然大白,屆時方知下官所言不虛……” 他替燕王和張大勇找了個台階下,把季國盛充替罪羊。

     可惜,人家不吃這一套。

     張大勇道:“下官從未見過什麼萬古雷、曹罡這等人,貢大人純粹是道聽途說!” 燕王道:“既然無此事,替本王送客!” 話一落音,燕王含怒離席,張大勇則比個手式,道:“貢大人請!” 貢勝奇闆着臉:“張大人,下官定要将萬古雷一幹人犯帶回京師伏法!” 張大勇道:“貢大人隻管抓去,那是大人的職責,與下官無關,貢大人你就請吧!” 會見時,道衍法師和金忠在幔帳後聽,貢勝奇走後,燕王與他們磋商,判斷内部有人告密,但隻要他們見不到人,就無憑據。

     道衍法師讓朱能到天豹莊将經過情形告知萬古雷,要他小心,千萬别讓人見到。

     萬古雷聽完,不解道:“朱兄,貢勝奇怎會這般大膽無禮,敢當面向殿下索人?” 朱能歎口氣道:“萬老弟,說句實話,要是在以前,他貢勝奇,一個從三品的指揮同知,就是長了九個膽也不敢在燕王面前放肆。

    但如今不同了,太祖皇上駕崩,繼位的皇太孫行削藩之策,自周王被囚禁後,藩王地位大大下降,朝臣都知道王爺們朝不保夕,誰還會把你放在眼内?貢勝奇又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奉皇上之命到北平府宋監察燕王行動,他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萬古雷勾起了怒火,道:“姓貢的為虎作張,我與他并無冤仇,他與皇甫楠害死家父,劫奪了萬家基業,如今我與他不共戴天,望朱兄報禀法師,允應我将他除去!” 朱能把個手直搖:“使不得使不得!貢勝奇系奉皇上之命而來,他要是死了,怎麼向朝廷交待?,這不是給燕王招禍嗎?” 萬古雷歎息道:“朱兄說得是,小弟愚魯,不該隻計個人恩怨,忘了大局。

    ” 朱能笑道:“老弟你何必性急?今後随殿下殺往京師,何愁不能除了這幫豹狼!” 萬古雷道:“但願如此!” 朱能道:“貢勝奇對老弟等人來北平府。

    舌的情形,似乎知道得一清二楚,足證王府和軍中有叛徒秘密與錦衣衛聯絡,如今老弟突然在城中消失,他們必會想方設法查找,天豹莊雖然離城二十裡,也要防他們找到這裡來。

    為此道衍法師命咱留下,以對付來人。

    ” 萬古雷道:“若他們找到這裡來又如何?” 朱能道:“除了貢勝奇,其餘人殺無赦!” 萬古雷道:“好,為大局,隻有滅口。

    ” 他立即把郭劍平、查俊等頭領找來議事室商議衛之策,作了應變準備。

     五天過去,并無人侵擾。

    第六天中午,有兩個壯漢硬闖林子,守林的弟兄動上了家夥,逐走了兩人。

    據百戶柏偉說,兩人身手不凡,闖出了林子,看到了莊院大門才遁走。

     萬古雷深感不安,判定那兩人必會引來同伴,與朱能商議後,命令夜晚不準點燈,弟兄們在室内不準說話,不準動出聲響。

     天黑後,他與耿牛羅斌蒙面巡視莊院。

     弟兄們十分守規矩,東西兩側的住室漆黑一片,沒有聲音。

     但萬古雷不放心,先從東側視察,除了弟兄們的喘息聲,确實别無響動. 巡視了兩排房屋,剛轉入第三排時,萬古雷察覺房頭上有極細微的響動,立即縱身而起,果見房檐上伏着四個黑衣人。

    黑衣人見行迹暴露,立即騰身下房。

    其中一人打出一掌,意在阻止萬古雷近身。

     萬古雷身在半空,連忙出掌相抗,兩股罡氣相撞,震飛幾片屋瓦。

    這一掌,使萬古雷掂出了對方的份量,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他不禁心中一懔,不敢大意,急速追了上去。

     耿牛與羅斌款及上房就見有四條黑影落地,大喝一聲追了上去。

    喝聲驚動了暗哨,立即吹起竹哨,值崗衛士紛紛沖了出來。

     按規定,值更衛士現身追賊,其餘弟兄并不亂動,以免暴露這裡的兵力。

     此時萬古雷追上了兩個落在後面的黑衣人,兩人出于無奈,隻好轉身出手,兩把雁翅刀向萬古雷砍來。

    萬古雷意在阻敵,當即閃開,也不還手,去追超前面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人。

     在大門值崗的百戶查俊,率四名弟兄迎頭攔截,那一高一矮的黑衣人為救落在後面的同伴,隻得刹住身子,騰空倒躍,回到同伴身側,向纏位同伴的羅斌、耿牛出手。

    兩人使的是劍,寒光一閃,快速無比,殺得耿牛、羅斌措手不及,退了兩步。

    趁這當兒,四人又向大門沖去。

    萬古雷亮出了劍,迎頭向最先沖到的兩人出手,把兩人阻了一阻,後面的耿牛、羅斌已趕了上來,與使刀‘的蒙面人鬥了起來。

     就在此時,西側一方蹿出了五條黑影,後面朱能、曹罡、郭劍平等在後緊迫,片刻就到了萬古雷等人後,百戶關良、饒信、褚紅、柏偉從大門兩側的邊屋中沖出攔截,雙方大打出手,…場混戰。

    但九個蒙面人并不戀戰,鬥不了十個回合,一個個脫身而去。

     九個蒙面人分作兩起,并不相互照顧,各走各的。

    萬古雷緊緊跟住那兩個蒙面人,剛出牆不遠,就追上了落在後面的兩個持刀蒙面人。

    但他旨在追前面的兩人,讓耿牛去打發這兩人。

    前:面一高一矮兩個蒙面人跑得極快,引起了萬古雷的好勝心,他提起功力急迫,趕上了身材嬌小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突然刹住身形,轉身就是一劍,嘴裡叱道:“你找死!” 這一瞬間,萬古雷驚得靈魂出竅。

    遂即一陣抑制不住的狂喜從心中湧起,他忘了避開利劍,忘了一切,情不自禁大喊道:“嬌嬌!” 嬌嬌這一劍含怒而發,沒想到對方突然僵在那兒,不避不閃,嘴裡竟喊出了她的小名。

     天啊,這不是她刻骨銘心惦記、思念的萬大哥嗎?心念閃動間,她急忙撤去真力,但劍尖還是觸到了他的胸膛上,驚得她尖叫起來。

     萬古雷罡氣護身沒受傷,随手把劍推開,忘情地,叫道:“嬌嬌、嬌嬌,想死我啦,公冶兄呢?” 嬌嬌淚流滿面,一下撲到他懷裡:“我傷了你啦,快上金創藥……萬大哥,你……” 萬古雷不敢抱她,他已聽到了公冶勳的聲音:“萬賢弟,你找得愚兄好苦!” 他連忙輕輕推開她,道:“我沒傷,嬌嬌放心。

    公冶兄,小弟好想你喲!” 耿牛、羅斌也奔了過來:“嬌嬌小姐!” 嬌嬌連忙離開萬古雷一步答道:“耿兄弟、羅兄,你們這一向可好?” 蘇傑、黃铮也過來見禮,大家都很高興。

     萬古雷道:“還有那五人呢?要不要把他們也請來?” 嬌嬌道:“那是錦衣衛的人,别理他們!” 萬古雷随公冶勳兄妹進莊。

     公冶勳道:“賢弟,不瞞你說,愚兄等正是來探查的,賢弟引我們入莊,無異引狼入室。

    ” 公冶嬌叫道:“說得好難聽,我們是狼嗎?進去看看布何不可,出來時忘掉一切就是了,古雷哥,你說是不是?” 古雷笑道:“莊中之秘,瞞得了公冶兄和各位的法眼嗎?走走産。

    進去再說。

    ” 随後趕來的朱能、郭劍平等人聽見,都走過來相見。

    公冶勳與郭劍平本就交好,見面自是十分激動。

    萬古雷又替朱能引薦了公冶勳,朱能方知是忠信衛的指揮使,京師有名的無塵公子,當下表示了自己的仰慕之情。

     大家來到議事室,點上燈燭,除去面巾,萬古雷和嬌嬌年餘不見,相互不斷打量。

     無論是他們自己說話還是别人說話,她們的目光總會不時地交織在一起。

     在萬古雷眼中,嬌嬌似乎長大了些,出落得更美麗更動人,更令他傾心醉心。

     在嬌嬌眼中,萬古雷依然潇灑英俊,而且多添了些嚴峻,比過去更成熟,更老練,更讓她依戀動情。

     當着這許多人,他們無法暢叙離别之情,但他們的眸子卻告訴了對方自己那深深的、濃濃的、長久的情意。

    他們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彼此的心靈。

     相信對方信守誓約,無論是山崩地裂;還是地覆天翻,他們永遠不會背棄! 兩心相知,拳拳之忱;相互誠信,永結同心…… 此刻公冶勳說到他們來此的原因。

     他道:“自周王被郡王告了狀遭囚後,天下謠言紛起,我奉皇上之命私訪北平城。

    嬌嬌死活要跟着來,說是想見萬老弟……”嬌嬌羞紅了臉,嗔她哥哥:“說你的事,提人家幹什麼?人家想來就來!” 公冶勳笑道:“好,不提不提。

    來到北平後,嬌嬌去找了季蘭姑娘,打聽萬賢弟,但季姑娘說并沒見到萬賢弟。

    嬌嬌回來後發脾氣,說季蘭不夠朋友,她曾當面點出萬賢弟是燕山右衛的千戶,而季姑娘居然矢口否認。

    我說這不奇怪,誰不知你大哥是忠信衛掌印,能把實話告訴你嗎?嬌嬌說這有何關系,抛下彼此的官職,隻講私人情誼,有什麼不可以的?我說别人信不過我們,也是為萬賢弟好……” 萬古雷插言道:“小弟在此地,連季前輩和季姑娘都不知,所以……” 公冶嬌道:“得了,她連見過你都不承認,真把人給氣死,我隻好不理她,賭氣回來!” 公冶勳道:“我們在城裡住了七八天,碰上了旗手衛掌印張孝龍,他與錦衣衛指揮同知貢勝奇相識,把貢勝奇引薦給了我。

    ”公冶嬌接話道:“這老家夥我認識,真想一劍把他戳個透心涼,讓他見鬼去!” 公治勳笑道:“真是孩子氣,貢勝奇奉皇上之命而來,你能與他動手嗎?據貢勝奇說,他已見過燕王,燕王不承認有罪犯藏于手府中,但他這不過是個藉口而已,隻要找到窩藏欽犯的憑證,朝廷就可以對燕王下手,所以捉拿你老弟隻是退而求其次的目的。

    妙就妙在他知我與萬賢弟的情誼,所以不提姓名,我也不問,大家心照不宣。

    接着他說他手下人發現南邊城外二十裡地:有個神秘的莊院。

    據周圍的百姓說,隻見過不多的人出進一片林子,但有時卻有好幾輛馬車拉糧食進林。

    有膽大好奇的去探看,都被阻在林外不讓進。

    貢勝奇說,請我們協助前往一探,張孝龍點頭同意,我也不好拒絕,晚飯後,張孝龍帶子産趙聯來會合,貢勝奇隻帶兩人,于是他們五人做一路,我四人做一路,施展輕功進了莊……” 朱能極為緊張,道:“大人看見了什麼?”公冶旬一笑:你們這裡住了不少衛士,此地想是個訓練武士的秘密場地,對嗎?萬古雷道:“幾百個人而已,在這裡習練武功,他們本是燕王侍衛。

    ” 公冶勳道:“貢勝奇、張孝龍都發現屋裡住着人,他們如何看待這批武士,就看他們回去如何啟奏萬歲爺了。

    ” 公冶嬌道:“提不提是貢勝奇、張孝龍的事,莫再說這些,萬大哥說說别後情形。

    ” 公冶勳道:“這位朱千戶為人如何,萬賢弟公然招引愚兄入住,他不會去告燕王嗎? 萬古雷道:“朱兄為人正直,不會去進讒言,再說告了也不在乎,小弟隻想與大哥小妹見面了,别人怎麼想小弟并不放在心上”姣姣道:“你的日子還過得好嗎?萬古雷氣道:” 蒙燕王收留,這才有了安生日子。

    “‘嬌嬌接嘴:"我在京師與宮前輩他們時時注意皇甫楠的舉動動,雷哥你放心,隻要有機會,嬌嬌一定不會放過他!” 公冶勳道:“賢弟今後打算如向?” 萬古雷道:“效忠燕王,聽天由命!”公冶勳道:“皇上決意除番,燕王府不是久留之地,賢弟還是另作打算嬌嬌道:“雷哥,你們跟我們回京師吧,你和郭兄、羅兄、曹兄、耿賢弟可藏身郊野,管他削藩不削藩,與我們無幹。

    我們隻要盯住皇甫楠,找機會報仇,别的什麼都不管,好嗎?” 曹罡道:“京師已無俺的立足之地,回去便是自羅網,錦衣衛鷹犬遍地都是,躲不掉的。

     要不,又何必逃到北平府?” 郭劍平道:“我等已成了欽犯,到北平府後蒙燕王收留蔭庇,此恩此德不敢忘。

    愚兄别無出路,隻有一心效忠燕王。

    ” 公冶勳道:“隻怕日子不長。

    一旦燕王爵位被削,如同周王一般成為階下囚,豈不累及各位?是以愚兄以為,離開北平為好。

    ” 嬌嬌道:“我們來北平,表面上是奉命私訪,其實是為了見到你們,把消息帶來。

    燕王是皇上最忌諱的藩王,勢在必除,你們在燕王府效力,必受牽連。

    因此我和大哥巴巴地趕了來,就為了為說你們迅速離開燕王府。

    以各位的本領,天下之大,處處去得!” 公冶勳道:“實情如此,各位不必再猶豫。

    無論燕王反與不反,都注定要失去權勢王位。

     若是反叛朝廷,那就連命都不能保,我最擔心的是各位,燕王若對抗朝廷謀反,各位要是聽令行事,那将玉石俱焚……”. 公冶嬌見萬古雷等人并不動心,反而個個臉上現出難色,不禁急了,道:“雷哥,你快些答應吧,話說得很明了,還猶豫什麼?” 萬古雷不說話不成了,他道:“公冶兄,嬌嬌,你們的心意,古雷十分明白,這都是為了我們好,但古雷卻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古雷被錦衣衛掌印害得家破人亡,逃至北平藏身,但朝廷行文天下,要捉拿古雷,錦衣衛高手也追蹤到了北平,幸蒙燕王收納,并委以重任,逃過錦衣衛的追捕。

    大丈夫恩怨分明,殺父之仇古雷必報。

    燕王知遇之恩必酬。

    況此時離開北平府,又到何處去安生?至于未來天下大事,非古雷所能預測,隻有聽天由命了!” 公冶勳見郭曹羅耿等人都點頭,知道他們不會離開燕王府,隻好歎息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各位請記下在下之言,萬勿随燕王謀反,犯下不忠的叛逆大罪!” 曹罡道:“俺現在就是死罪,有何不同?” 蘇傑忍不住插言道:“各位,公冶大人一片好心,沒想到忠言逆耳,各位居然聽不進去。

     在下以為,以燕王手中幾支勁旅,尚不足與朝廷抗衡,各位如果執迷不悟,不過自取滅亡罷了‘。

    奉勸各位好好想上一想,莫辜負了公子的心意!” 公冶嬌十分着急,她倏地站起來:“雷哥,你出來我有話說!” 當人的面把萬古雷叫出去,這得有很大的勇氣才成。

    萬聲雷一愣之下,連忙走了出去。

     公冶嬌把他拉到一邊,問他:“你怎麼了,為何不離開燕王府,跟我回去?” 古雷在黑暗中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道:“嬌嬌,我恨不得與你天天相聚,但你也明白,我是回不去的。

    未來天下必然大亂,我和你都無法避開。

    但不管未來局勢如何,我對你的情意終不會改變。

    一旦時機成熟之日,我一定會來找你,隻要你不變心嬌嬌—頭撲進他的懷中,哭着道:“我會等你,等你一輩子,此生此世,永不負你……”,古雷緊緊抱住她,兩滴熱淚滴在她的臉上,他們緊緊依偎着,兩顆心消融在一起…… 這正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山雨欲來風滿樓。

    如道衍法師和金忠所料,十一月燕王麾下所轄精兵一萬五千士卒以防蒙元南侵為名調赴開平,使燕王府隻剩下兩百來個侍衛。

    朝廷又命謝貴任北平都指揮使,掌北平軍務,又派可靠之人任北平布政使,掌民政,并對燕王行監察之責。

    燕王在北平府的軍政大權名存實亡。

     第二年,即建文元年,元日初,有人告湘王謀反,簾遣大臣前往荊州查詢,湘王内心恐懼,難以為自己洗刷,遂在宮中放火自焚。

     消息傳來,燕王府上下莫不驚慌。

     萬古雷自那夜見了公冶勳兄妹後,第二天傍晚便奉命帶人轉移。

    這是朱能請示了法師後決定的。

    聽說要到燕王府的後院去,萬古雷十分驚詫。

    朱能說,你到那裡就知道了。

     燕王府第原舊元隆福宮,房屋寬大,院落幽深。

    萬古雷在朱能引導下,來到後面一重廢棄的大院,再往前走,竟是新蓋的房屋,四周圍牆又高又厚,像是城牆。

     朱能道:“萬老弟,天豹衛的人就佳在新屋裡,你我的宿處在。

    那一邊。

    ” 查俊、關良等五個百戶自去安置弟兄們,萬古雷和曹罡等人則跟着朱能到大院盡頭,那兒有一幢樓房,不下十間屋予,當晚草草安頓了。

     第二天,天微明,萬古雷就被一種聲音吵醒,仔細聽來,似有似無,仿佛來自地下。

     他從樓上下來,站在地上聽,果然是從地下傳出來的。

    接着忽又聽見一陣鵝鴨嘎嘎叫,便回到樓上循聲望去,卻是那廢棄了的舊宮院内,居然有一群鵝鴨昂首闊步,熙熙攘攘。

    他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此時,住在對間的朱能開門出來,見萬古雷呆望着宮室一邊,便笑道:“萬賢弟感到驚訝是嗎?待郭曹等各位起來,咱帶各位去看看,方知道衍法師用心之良苦!” 郭劍平、羅斌、耿牛、曹罡都起身,聞言便要朱能引路,大家去看稀奇。

     朱能笑着指地下道:“下面是地下室,有數百名工匠在打造兵器。

    ” 萬古雷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朱能引大家到又高又厚的圍牆邊,便見到沿牆根埋下了大小甕缸,以作銷聲之用。

     朱能道:“放養大批鵝鴨,以它們的吵聲來掩蓋士卒的操練聲,各位可放心操練矣!” 對道衍法師的智慧,衆人無不佩服。

     從這天起,萬古雷率大家天天操演。

     自燕山左右衛都被調赴開平後,留在燕王身邊的衛率不過二百人,萬古雷等人才真正感受到肩上責任之重,切切實實懂得了“燕王基業在你們手上”的那句話。

    因之萬古雷加緊六百士卒的武功訓練,又指點查俊等五個百戶練功,羅斌則跟着耿牛學刀法,郭劍平、曹罡也天天苦練。

    除了武功,便是操演陣式。

    這天,出乎意外,季蘭和田翠仙、田翠花、黎香蕊、鐘玉桃、丁小菊來看望他們。

     過年時,除了季蘭,大家歡聚過數次。

     雖然同處宮室,見面的機會不多。

     季蘭依然英風飒爽,俏麗妩媚。

     她望着萬古雷,迅速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萬兄,好久不見啦,還以為你溜了呢,道衍法師瞞得人家好苦!” 萬古雷道:“即來之則安之,在下可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 一頓又道:“令尊呢?該不會随燕山左衛去了開平吧?” 季蘭道:“哪能呢?家父是帶棒差操,不管軍務。

    孫大哥、方大哥都留在燕王殿下身邊随駕,隻是燕王殿下要上京師朝規,兩位大哥、家父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