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 娼奴嫁禍 紳豪訊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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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便問道:“現在你可知道小蔡三住在那裡麼?還有小窦,出事後還常來麼?” 謝歪脖子說:“小蔡三的住處,小人倒不曉得,我想他還跑得遠麼?至于小窦出了兇殺案以後,早吓得不敢來了。

    現在倒是連川外号叫臭魚的那小子,跟澄沙包勾搭上了,因此李崇德還很不願意呢。

    ” 周龍九等謝歪脖子說完,把大拇指一挑道:“罷了!老謝,你算看得起九爺。

    不過我還想再托你一點露臉的事,不知你有膽子沒有?” 謝歪脖子道:“九爺,你老先生說什麼事吧?我的膽子太小,全看是沖什麼人,為什麼事。

    隻要是為九爺,我準賣一下子,為别人我可犯不上。

    ” 周龍九道:“我想教你出頭告發。

    老謝,你可聽明白了,我卻不是借刀殺人,不過我想拿這件案子拾奪他們。

    我就是不能出頭;因為我是局外人,你是在場的。

    你可以說先前受他們威脅,不敢聲張,連門全不教你出;近來你把他們穩住了,你才出頭告發。

    衙門口的事全由我辦,你我是前後臉。

    老謝,你替九爺把這口氣出了,咱們什麼事心照不宣。

    往後你不必再幹這種下三濫的事了,反正九爺準教你有碗飯吃。

    你要不願意呢?我也不能勉強,我自然另想别法。

    ” 謝四心裡一打轉,想到無論如何,這位周九爺萬萬得罪不得,慨然說道:“九爺你望安,我一定能給九爺充回光棍。

    咱們這次不把他們按到底,那算我老謝沒有人味了。

    九爺你隻要接着我,官司打到那去,我準不能含糊了。

    可是你老得把衙門裡安置好了,隻要我一告發,就得立刻把小蔡三撈來才行。

    他是正兇,若把他放走了,官司就不好打了。

    ” 周龍九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謝歪脖子道:“就是他窩藏的地方,我說不清。

    ” 周龍九皺眉說道:“這還得細訪。

    ” 這時坐在一旁的耿永豐接聲道:“九爺,這個我知道,小蔡三現時隐匿在魏家圍子,要想掏弄他不難。

    他是藏在他親戚範連升家裡。

    ” 周龍九道:“那麼,老弟你就辛苦一趟,這就動身到魏家圍子,千萬把小蔡三絆住了。

    他要是一離開那裡,你不拘用什麼法子,總要把他扣住才好。

    等到我們在縣衙告了下來,就派人抓他去;把他抓着了,老弟你再回來。

    ” 耿永豐應聲而起。

    周龍九又道:“老弟你聽我說,他要是沒有逃走的神氣,老弟你就不要跟他照面,隻暗中掇着他,省得教他見了面,胡亂攀扯人。

    ” 于是耿永豐立刻動身,到魏家圍子去了。

     周龍九把謝歪脖子留下,教給他一套控詞。

    挨到天明,周龍九暗遣謝歪脖子,到縣衙告發命案,先把謝歪脖子擱在班房,周龍九一迳到稿案師爺那裡,把案情說了一回,随即禀告縣官。

     縣官正因方家屯這場血案緝兇未得,縣案未結,心中着急,既有人指控真兇,立刻看了謝歪脖子的狀子标發簽票,撥派幹捕,立拘蔡廣慶(即小蔡三)到案,又拘毛夥李崇德,和在場的嫖客窦文升(即小窦)火速到案,不得徇情賣放。

     這件事,刀傷三名,關系縣官的考成,辦起來真是雷厲風行。

    沒到晌午,全案人犯人證,一齊提到。

     人犯已到,縣官立刻親自過堂開審。

    謝歪脖子把當日小蔡三砍死娼婦的本夫,和養女,侄兒,又砍傷娼婦的情形,說得曆曆如繪,又供出兇案發生時,李崇德和小窦均皆在場。

     那小蔡三就想狡辯,但是搪不住謝歪脖子處處指證。

    又經縣官把李崇德、小窦隔開,各别套問,縣官察言觀色,又綜合過去的供錄文卷,曉得謝歪脖子并非挾嫌誣告。

     縣官和顔悅色,單訊小蔡三,對他說道:“你年輕無知,一時迷于女色,緻落得傾家敗産,又被趕逐毆辱。

    你負氣行兇,倒也情殊可憫。

    你老老實實的供出來,本縣念你受害情急,還可以從輕發落。

    不要落得受刑吃苦,再行招供,那可就晚了。

    ” 小蔡三起初還倔強不認,但是禁不起縣官刑吓軟誘,先把小窦的口供逼訊出來,再命堂吏念給小蔡三聽。

    又将搜出來的已經火銷的兇刀,拿來做證。

    小蔡三本非窮兇極惡之人,隻經了幾堂,便支吾不過,把實供吐露出來,痛哭流涕的直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