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為名利你争我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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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竟是日間所見的布達拉宮詳圖。

     這位天外神魔果然智慧高深,記憶超人,常人三五日難看詳盡的那張詳圖,他在那不過頓飯工夫中,竟然全入腦海。

     他畫這做什麼? 他真是個熱心人,在這時竟猶自不寐地獨坐燈下,研究他那高絕的布署,卻敵的妙策,他是真不打算讓那來犯的漢滿人馬走脫一個。

     二更才過,他已将另一份布達拉宮形勢詳圖草草畫就;雖說草草,可也一筆不苟,不信可以拿那張原圖比比看,除顔色不同外,其餘分毫不差,簡直就是一張複制圖。

     南宮毅,對他自己的傑作相當滿意,擲筆籲了一口氣,目注紙上仔細看了又看,然後,又拿起狼毫,圈圈點點,想必是将他那費了一番大心思的重新布署預先排于紙上,明日面呈法王過目,或者明日按圖布署,也可免臨時再費周章。

     圈點好後,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才将筆放回架上,把那張繪就,更加嚴密布署的布達拉宮仿制詳圖,折了又折,疊成半個巴掌那麼一塊,小心翼翼地揣入懷内。

     對了。

    這玩意兒是要放好,否則萬一遺落了,那還得了。

     放好了圖,他面上帶着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緩緩站了起來。

     夜色,已近三更,手擡處,室頂燈火倏然而滅。

     今夜沒月色.室内室外一樣地黯黑…… 這位天外神魔南宮毅,有時侯的神情舉止,令人有點莫測高深之感。

     第二天一早,晨曦才照上布達拉宮背後的孤峰。

     蓦地,鐘聲響動,劃破晨間的寂靜,直透長空,聲聞數裡,萦繞不絕。

     布達拉宮近千喇嘛,所有密宗高手,齊集寺中央一片廣場之上,個個垂手肅立,寂然無聲。

     南宮毅高高地站在一塊巨石之上,面對衆喇嘛,朗聲傳令,分配人手,重新布署,簡單扼要,有條不紊,恰當已極,他要将布達拉宮布署得滴水難進,敵方難越雷池一步。

     皓發銀髯,蠶眉鳳眼,面如重棗,迎風卓立,恍若天神下降,幾疑漢壽亭侯關老爺重生,神威極為懂人。

    旁邊,端坐着阿旺藏塔法王。

     近千密宗高手,瞻仰了這位大國師神采風範,有的是首次,有的是第二回。

     不管是首次抑或第二回,都有着同樣的感覺,那就是這位大國師要比前一位那陰森逼人、望之生寒的大國師高明得多。

     可能是昨日擔任評判,大飽眼福的八位大喇嘛走漏了消息,透露了親眼目睹,罕世無俦的那場正殿較技;也許是阿旺藏塔法王端坐在上;或者是聽了這位大國師那神奇妙絕、高明無匹的布署;再不就是這位大國師威态懾人。

     衆喇嘛領命得令之際,神态極為恭謹,眉宇間的神色,是發自肺腑的無限敬服,再也看不到一絲往日洋溢充塞的桀骜兇殘神色。

     發令完畢,衆喇嘛領命而去,刹那間走得一于二淨,廣場上除法王背後那八大護法、十二近侍外,再難見半個人影。

     南宮毅面帶微笑,恭請法王巡閱那已經調整過的重新布署。

     阿旺藏塔法王不聾不瞎,何況他自己更是個胸羅淵博的奇才。

     适才的一切,他都沒有放過,熟讀兵書,深通韬略的他,自覺渺小得可憐。

     他隻有一個感覺:奇才,也有大小之分。

    這位大魔頭、大國師,竟有經天緯地之才,不讓任何一位古人,人間少有,地上無雙;這塵衰,委屈了這位天外神魔。

    能請得這位蓋世魔頭,不啻是請到了興周姜于牙,佐漢諸葛亮,實在是本座有幸,布達拉宮當興,滿清朝廷,氣數已盡。

     破例棄榻不坐,與大國師把臂走下巨石。

     但,南宮毅由始至終并未取出他昨夜費了一個更次工夫,所繪的那張加了布署的布達拉宮形勢詳圖。

     難不成他又全部入了腦中?既能憑他那超人智慧全部記下,又何必花那麼多工夫,漏夜不寐地畫圖? 可能,他已經呈交給阿旺藏塔法王了。

     全境巡視完畢,天色已近正午。

     阿旺藏塔法王發現,如今的布達拉宮與昨夜以前的布達拉宮巳不可同日而語,防衛的力量,已陡然倍增。

    休說是滿朝的幾員上将,數千雄兵,中原武林的一流高手,便是滿朝一半兵力也無可奈何。

     根本既固,自然便無後顧之憂,可以放心大膽地謀求攻敵。

     南宮毅一路侃佩陳策,所雲皆動于九天之上的緻勝奇兵,勢若破竹,無往不利,當者披靡。

     陪着阿旺藏塔法王由寺中直登孤峰,他要法王居高臨下,俯覽全境,看他一演布署,試試威力。

     此時的阿旺藏塔法王,雄心勃勃,溢于眉宇,卓立不坐,傲視腳下。

     南宮毅則立于身旁,揮旗飄飄,發号司令。

     令旗展處,火器四鳴,高手齊出,舉寺皆動,微疵難尋,天衣無縫,威勢難當,兵機叵測。

     布達拉宮成了銅牆鐵壁,衆喇嘛足抵數萬甲兵。

     一陣操練,又費了半日工夫,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滿天,才鳴金收兵。

     自此而後,布達拉宮上下,對這位大國師敬若神明,視如天人。

     阿旺藏塔法王更是言必聽、計必從;機密不隐,大事共商。

     都認為這位大國師勝于先前那位于百倍,可是誰都不知道天外神魔在功力上稍遜了恨天翁半籌。

     那日的正殿較技,南宮毅隻是智取恨天翁,并非力挫百裡相,憑得是機智而非功力,隻消細研那七陣輸赢,不難醒悟。

     無如,連那八位密宗一流高手的評判都蒙在鼓中。

     這一天,是七月三十。

     在那萬道金光的晨曦下,峨媚金頂之上,環坐着一大堆人。

     朝霧半開,恍若輕紗,露珠未退顆顆晶瑩,此時的峨媚益顯靈秀,金頂觀日出,奇景天生。

    這些人,該是詩人墨客風雅士。

    細看不是,卻是三山五嶽、四海梅八荒的武林人物。

     算算人數上百。

    全都是當今宇内的一流好手,俱皆武林精英一時之選,鋼鐵般的陣容,聲勢之浩大.能震動天下,沸騰四海。

     本來,錯非這武林頂尖高手,焉能登得上金頂絕峰? 武林甚多風雅士,難不成他們也雅興登臨,來這金頂觀日出?不錯! 他們一個個神态悠閑,盤膝面東,望着天邊那輪漸漸爬起的紅日,眼睛眨也不眨,誰也未說話。

     似是為這自然的奇景,吸引得入了神。

     觀日出,看的是一瞬間的那輪紅日,等它爬高了,就沒看頭了。

     群雄神似自太虛而返,神色顯得無限滿足,卻又有點意猶未盡,籲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收回目光。

     日出,沒看頭了,總不能默默地悶坐着?于是,打開了話匣子。

     老一輩的歸老一輩的,小一輩的歸小一輩的,小一輩的永遠不願意跟老一輩的在一起,假如都圍坐一堆,舉止言談之間,那很拘束。

    好在,金頂地方不小,看過了日出,很自然地立刻分成了兩堆。

     老一輩之中,最放蕩形骸、豪邁不羁的是丐幫五老,九指追魂蒼寅,所以,蒼老五先開了口;那是近乎調侃的笑罵,是向着一位身材颀長的青衫老者:“端木老兒,怎麼樣?上次蒼老五要你那寶貝兒子帶給你的話,沒錯吧?出來曬曬太陽,憋久了會發黴,大清早看日出,既飽眼福,且神清氣爽,地是靈秀峨嵋金頂,人是精華畢集,無殊群英大會!這不比你躲在那長年難見天日的不歸谷裡貪戀溫柔,偎紅依翠,享盡人間風流好得多” 這位身材颀長的青衫老者,長眉鳳目,五绺長髯迎風拂動,神态飄逸,舉止蒲灑,正是那名震武林的不歸谷谷主端木長風。

     端木長風是真名士,他的風流,舉世皆知。

    不歸谷中钗光鬓影,選盡天下美色,為人亦俠亦魔,介乎正邪之間,行事一憑好惡,從不管毀譽褒獎貶,也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但是他似乎也獨對這位風塵異人感到頭痛,窮于應付,聽了這令任何人都會臉紅的話,他卻不在乎,捋髯笑了笑,道:“臭要飯的,你擠眉弄眼,鬼叫個什麼?天風甚大.小心閃了舌頭,我這不是出來了嗎?” 蒼寅冷哼一聲,仟怒說道:“哪怕你不出來,老要飯的想好了,這回峨嵋之會,要再見不到你的鬼影兒,老要飯的就要請準夏少俠,跑趟不歸谷放起一把火把你的鬼窩燒個精光,看你能躲到幾時。

    ” 老一輩的相顧失笑。

     端木長風聳肩攤手,笑道:“有本領你臭要飯的隻管請,我雖怕定了你,可是我那隊煞是厲害的娘子軍、雌老虎可沒把你臭要飯的放在眼内:她們也見不得生人,要是粉拳玉腿拆散了你這身老骨頭,你可别怪我端木長風事先沒打招呼。

    ” 老天真們哄然大笑,皓首神龍齊振天幸災樂禍,微眯-雙老眼,斜瞥蒼寅,嘿嘿笑道:“這回臭要飯的可吃了癟,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就見不得娘兒們,那就像耗子見了貓,躲都發地方躲。

    ” 又是一陣哄然大笑,蒼寅老眼一瞪,尚未說話。

     突然一聲輕笑,他身旁一位身形瘦小的老化于咧嘴笑道:“齊老兒,你搞錯了,我家老五怕的隻是無鹽嫫母兇婆娘,可不怕花不溜丢、嬌滴滴的小娘兒們,像端木老兒那群莺莺燕燕,我家老五一見準酥了骨頭,拼着被拆也要往不歸谷裡鑽。

    ”說話的,是丐幫四老,活報應仇英。

     這一來,何止哄然?簡直捧腹,尤其齊振天,他笑得更起勁兒。

     蒼寅哭笑不得,老臉一紅,挑眉瞪目,怒罵說道:“好老四,你竟敢吃裡扒外,窩裡反地幫老猴兒計算我,這種朋友交不得,幹脆拆夥算了。

    ”話落,伸手便抓。

     活報應仇英笑聲中瘦小身形滴溜一轉,橫移數尺,躲得遠遠的。

     蒼寅毫不放松,一聲怒罵,方待追撲。

    有人說了話,那是個矮胖老叫化。

     “老五、老四,别鬧了,那麼大把年紀,當着年輕晚輩的面怎好意思?也不怕難為情。

    ” 矮胖老叫化,是當今天下丐幫幫主,笑彌陀宮天玄,丐幫五老雖然情遣手足,四個老天真對這位老大卻畏懼三分;蒼寅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這位老大面前,他發不了脾氣,起不了橫。

     哪裡敢違悖?乖乖的坐下,指着活報應仇英罵道:“老四,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隻要避過老大,就有你的樂子受。

    ”活報應仇英也拍拍屁股走了回來,嘿嘿笑個不停。

     這一陣鬧劇歇止,少林掌教大悲禅師,看着眼前靈秀峨嵋,偶有所感,凝住了臉上的笑容,輕輕地歎了口氣。

     諸老微微一愕,蒼寅忍不住詫聲發問:“老和尚,你煞的什麼風景?好端端的歎的哪門子氣?” 大悲禅師白眉微軒,淡淡笑道:“諸位可記得七年前少林、武當聯手峨嵋,衛護三聖遺寶之事?” 諸老微微點頭,齊振天道:“少林、武當不惜一切,隻求三聖遺寶不淪魔劫,為天下蒼生,挑鬥羅刹教主公孫忌及羅刹五君、十二侍。

    這壯舉,武林同欽,永镌人心。

    ” 大悲禅師苦笑道:“說什麼武林同欽,道什麼永镌人心,提起來老衲汗顔無地,羞愧欲絕!那次若非夏少俠隐身守護,及施援手,神功驚退羅刹諸魔,隻怕少林、武當不但無法衛護三聖遺寶,就是兩派本身也難幸免覆滅之禍。

    ” 事實的确如此。

    昔年峨媚護寶,若不是夏夢卿大展神威,三聖遺寶必淪魔劫不說,他少林、武當兩派十餘高手就别想再下峨嵋。

     蒼寅道:“老和尚,你難不成有所感觸?” 大悲禅師低誦佛号,道:“蒼老檀越說得不錯,貧衲感觸良多。

    ” 蒼寅白眉微揚,道:“老和尚,何妨說來聽聽?” 大悲禅師微一搖頭,道:“徒亂人意,不談也罷。

    ” 蒼寅還想再問,端木長風突然笑道:“蒼老五何奈太不識趣?老禅師不過觸景生情,偶有所感,更勘破了一層而已,你還問個什麼?” 蒼寅老眼雙翻,怒聲說道:“端木老兒,誰問你啦?你這豈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哪兒吃草去?你神氣什麼?别自作聰明,老要飯的就不相信不如你……” 話未說完,大悲禅師肅然截口說道:“阿彌陀佛!蒼老檀越不必做意氣之争,悟之一字,絲毫勉強不得,此不關智慧,隻因蒼老檀越非我門中人。

    ” 蒼寅道:“這句話不錯,你殺了我,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剃光了頭去當和尚,老要飯的還未吃喝夠呢!一無老酒,二無狗肉,這種事老要飯的不幹。

    ” 大悲禅師連忙閉目合十,哺喃說道:“善哉!善哉!” 笑彌陀宮天玄怒目而視,蒼寅猛悟口沒遮攔,垂首不語。

     皓首神龍齊振天是有心人,連忙轉移話題,道:“老和尚,三聖遺寶數年未聞下落,你可知究竟現在何處?” 這正是宇内武林都想知道的事,自昔年夏夢卿遠下南荒,訛傳死訊以後,三聖遺寶便從此設了下落,武林也無人再提,沒人敢問。

     大悲禅師緩緩睜開雙目,遭:“此事貧衲雖略知一二,但未得夏少俠允準,貧衲不敢輕洩。

    ” 一句話堵住了嘴,誰也不便再問。

    要在往日,蒼寅非三不管地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無奈今日他老大笑彌陀宮天玄在座,他隻有忍住。

     蓦地,小一輩中有人輕呼:“夏少俠來了!” 諸老聞聲回顧,隻見半山雲霧之中飄然馳上一白一黑,兩條人影。

     白影,儒衫飄拂,行雲流水,可不正是那位宇内第一奇才:玉箫神劍閃電手夏夢卿。

     黑影,是位全身俱墨的英武少年;其他人不認識,武當掌教與武當七劍卻不陌生。

     那是二小之一,僧聖凡凡大師的得意高足霍玄。

    怪了! 怎未見另一小,道聖大木真人的高足岑參? 轉瞬間,夏夢卿領着霍玄已然踏上金頂,老遠便拱手緻歉,道;“夏夢卿因他事耽擱;累各位久等,先請各位海涵。

    ” 任何人也沒一句怨言,各自還禮迎上前去。

     寒喧中,夏夢卿為霍玄引見群老,霍玄雖然年輕,但卻是凡凡大師高足,論輩份,不下少林掌教大悲禅師,所以諸老隻敢以平輩之禮相見,霍玄再三堅持不遂,隻得作罷。

     諸老既見之以平輩禮,這可麻煩了,小一輩的立刻矮了半截,夏夢卿有主張,要大家各交各的。

     藉着寒喧,武當掌教無為道長探問岑參,夏夢卿表示,岑參另有艱巨任務,不克同來。

     寒喧已畢,夏夢卿請老少群豪依舊坐下,他也很随便的席地而坐,未等老少群豪動問,第一句話便說道:“勞累各位不遠千裡,夏夢卿至感不安……我請各位今天來此相會,沒有别的事,隻是想請各位鼎力相助,共同完成一樁事……” 蒼寅慨然說道:“老要飯的這批人不敢當夏少俠鼎力相助四字,隻知道理應竭盡綿薄,但憑吩咐一句話,趕湯蹈火,萬死不辭。

    ” 夏夢卿由衷感動地笑道:“五老言重,諸位雅愛,夏夢卿受之有愧。

    ” 蒼寅道:“夏少俠萬莫如此稱呼,叫我-聲要飯的,于願已足。

    ” 夏夢卿笑了笑,才要再說。

     齊振天突然說道:“請恕老朽鬥膽妄測,少俠這共同完成一樁大事之言,不知是否指的要領導大漢民族,驅逐滿清,完成複興大業?” 群豪精神一振,目光齊集一點,屏息凝神,靜等夏夢卿答複。

     夏夢卿微一搖頭,淡淡笑道:“不!我要請各位遠赴西藏,助我盡逐大食人,鎮壓布達拉宮。

    ” 群豪神情猛震,面面相觑,驚惑欲絕。

     夏夢卿星目轉掃,神色一轉凝重,又道:“我知道各位很感意外,也許還不諒解我這種做法,不過我要說明,那就是為天下蒼生,大漢民族,先攘外,然後再圖複興大計。

    如今布達拉宮實力已日益坐大,若不趁早予以擊潰,一但讓他們發動,那勢同燎原,後果将不堪設想!這事急在眉睫,刻不容緩,所以我要請各位鼎力相助,共赴西藏。

    ” 群豪神色也趨凝重,笑彌陀宮天玄道:“少俠請恕老化子插嘴,老化子覺得,少俠此舉等于是反過來幫助滿清朝廷。

    ” 夏夢卿道:“宮幫主說得是!表面上看,的确是如此;而實際上,仍是為整個華夏,為大漢民族。

    宮老請想,布達拉宮密宗高手上千,這不是兵馬所能應付得了的,神力威侯傅小天縱然是功力絕倫,神勇蓋世,但獨木難撐大局;設若我們坐視禍勢蔓延而不顧,讓大食人與布達拉宮陰謀得逞,他滿人充其量不過棄位返回東北,到頭來受苦受害的,是否仍是天下蒼生、大漢民族?” 宮天玄默默無語。

     夏夢卿話鋒微頓,目光電掃一衆老少豪傑,神色轉變得異常肅穆,口氣也極為沉痛一字一句地又道:“我知道單憑這幾句話,仍難令諸位釋然。

    可是諸位要知道.夏夢卿身為先朝宗室,若不是事不可為,萬不得巳,我怎麼也不會不予贊助反加打擊。

    諸位當知道先朝大将軍吳三桂借兵入關引狼入室,這件令人想起便難忍心中沉痛的千古恨事,他隻因體事不清,一念之差,鑄下了大錯,山河易幟,神州變色,使先朝淪亡,陷生民于水火;如今布達拉宮陰謀勾結白衣大食之舉,與吳三桂所謂義舉之大不智何殊?能予贊助能容坐大麼?諸位俱皆當今武林明智之土,當應了解夏夢卿一番苦心,諒必不忍再加責難……” 蓦地,蒼寅一躍而起,神情激動,振臂大呼:“夏少俠,不要說了,老要飯的明白,他們不去我去,從此跟随夏少俠,流血流汗,死而後已。

    ” 夏夢卿大為感佩,星目欲濕,唇邊含笑,尚未說話。

     “阿彌陀佛!”大悲禅師猛然站起:“大悲愚昧,謝罪之餘但憑少俠吩咐。

    ” “無量壽佛!” 老少群豪跟着先後站起,均表願追随身後。

     夏夢卿面上浮起了一絲欣慰笑意,也有點激動,道:“事不宜再遲,這就要啟程,中原諸事,不知各位是否已做安排?” 群豪尚未來得及答話,蒼寅已然搶着說道:“這不要緊,路上找個要飯化子,全都解決了。

    ” 夏夢卿笑道:“既如此,隻有偏勞丐幫了……” 率領群豪掠下金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