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俠黑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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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又來幾個賊黨與之會合,我更人單勢孤,心正奇怪,這厮既然棄家逃走,理應遠去,如何會在近處殺人劫财?因知賊黨厲害,人多勢盛,未敢跟去,又因還有一事,要趕回來送信,隻得罷了。

     “等賊走遠,我由林中掩出,正要上路,忽遇一位不曾見過的師叔,名叫聞捷,行八,與那日店中來的二位異人是同門至交兄弟,将我攔住,問我一路走來,可曾發現惡賊蹤迹。

    我回憶前情,本在憤恨,便将經過說了。

    這位師叔急得跳腳,說他因事耽擱,來晚了一步,另有幾位同道也似中了移花接木之計,被惡賊引開,不知何往。

    賊黨這多,憑他一個人,遇上也是紮手,斷定惡賊非但掩藏在本地楊林鎮上,在此數百裡方圓之内,另外必有隐藏的巢穴,他還要另約幫手前往搜索。

    問知我回家用意之後,連催快走,後又追上,說店中如有三位姓李姓陳的客人投店,可代告知,說他業已探出惡賊藏在附近,并未遠走,與日前他們所料所聞相同,但是惡賊兇狡非常,行蹤飄忽,詭計多端,至今還未探出他的真實巢穴所在,須要防他在此一兩夜内去往酒店掘取藏金,每日夜裡必須加緊戒備。

     “這位聞師叔我雖初見,曾聽師父說過,人也極好,說得頭頭是道,未次分手,并還說起店中有一楊老幺,聰明機警,人甚能幹,可惜人大冒失,今已惹下殺身之禍,白骷髅三日之内便要取他性命。

    看那意思,不知何故狠毒,無論逃到天邊,也非要他的命不可。

    他是你店中的人,如與見面,務加警告,必須留意等語。

    我原知你那日之事,心中憂急,加急趕來。

    這位聞師叔,中等身材,似恐本來面目被惡賊看去,天氣又冷,頭戴一頂舊氈帽,外加風鏡,湖北口音,人甚文雅溫和。

     “我和爹爹一說,得知這裡的事,心中稍定。

    難得三位大俠均在這裡,本想往見,又因聞師叔再三囑咐,白骷髅已發急令,把遠近各地的同黨都喊了來,當此隆冬年終之際,本來就有不少黨羽由各地來會,他那手下,平日全都改裝,什麼樣人都有,表面上看不出來。

    說我年輕面生,最好不要人前露面,以防連累全家遭殃,李、陳三人如來,無須面見,可令旁人轉告。

    我想隻有表哥見過這幾位前輩英俠,這男女惡賊殘忍無比,一向說到必要做到,既露口風,必有下文,聽爹爹那樣說法,雖不緻便為所殺,小心終好。

    表哥可照我所說,代向三位師伯叔禀告,要我往見,我再前去吧。

    ” 老幺聽完,想了一想,便問:“白骷髅殺人劫财之時是何光景?事完可曾再見?” 三玉本來剛到,便答:“惡賊殺人劫賊時,我正由附近走過,遙聞哭喊求饒之聲,先不知是惡賊夫婦,隻當路劫,還想仗義拔刀,等由林中掩往一看,動手的先隻三人,本領甚高。

    這兩輛大馬車,所載共隻四個客商,還有三個保暗镖的,本來人車甚多,不知怎麼會走岔了路,到時,那兩镖師一個已被殺死,一個剛剛倒地。

    對面三賊,一個短打扮,兩個頭戴人皮面具,身穿黑衣白條的奇怪衣服,從頭到腳都是骷髅形象,這才知是鎮上逃走的男女二惡賊和一同黨。

    跟着,便見他們又來三個同黨,用一輛大車載了死屍和所劫财物,并用油布遮蓋,三賊和留下的兩客商,五個步行,一個與二客同坐車上,逼着車夫往南走去,由此不曾再見。

    走出不遠,便遇聞師叔,談了一會,便即分手。

    我料賊巢雖在附近,相隔也有百餘裡,要來當在半夜,不會這快。

    你間他作什?” 老幺為了以前口敞,連受異人和王氏父子警告,事未拿穩不敢多口,又因三玉說白骷髅三日之内要他性命,越發心慌意亂,不敢多口,想了想,便問:“所見客車,是什樣子?”三玉說:“這兩輛都是兩三套高篷大馬車,後面一輛雙套的,格外做得精緻堅固,馬也極快,兩花一紅。

    ”老幺心中一驚,忙即悄說:“我此時心慌,原是随便一問,幸而這幾位大俠都在店裡,等我把話說到,請教之後,看我有無兇險,再和表弟來談吧,我還有許多話想說呢。

    ” 三玉勸道:“不必憂急。

    我如非路遇師長,得知事情鬧大,恐店中受到波及,也不會中途折回。

    如在平日,照狗男女那麼兇殘,表哥自難免死,如今諸位英俠俱知此事,聽爹爹說他們對你又好,決可無害。

    我暫時奉有師命,專一保護爹爹,不往人前走動,等你事完,來此長談,我也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呢。

    ” 老幺點頭,匆匆走去,趕到後偏院三客房中一看,隻兩個姓李的在内,姓陳行四的不知何往。

    二人看出老幺面色不定,知有事故,便勸道:“不要驚慌,有話隻管明言,照你為人心性,将來事完,也許還有好處呢。

    ”老幺湊近身前,先将三玉所說告知。

    矮胖于驚道:“聞八兄怎也來到此地?定連林十三兄都是大先生所派無疑。

    賊黨那多的人,如何不來相見,所說幫手,不知何人,他孤身一個,能辦什事?莫非大哥二姊,他已見到不成?” 高長子始終不曾開口,細想了想,方答:“這事奇怪。

    聞八弟人在江南救災,他事未完,共總沒有幾天,怎會得知?大先生偏又不大高興,怪我弟兄那年不曾斬草除根,縱賊害人,留此大患。

    他老人家雖在暗中相助,事未辦妥以前,隻恐未必肯見,也不便前往探詢,豈不為難?” 姓李的矮胖子笑答:“聞八兄的性情,六哥不是不知,他平日專喜孤身一人在外走動,多厲害的惡賊,他也鬥上一鬥,王三玉又是梁道兄關山門的高足,雙方交情甚深,莫非還會把人認錯不成?”高長子笑答:“我也明知三玉不會認錯,不知怎的,所說口氣不像八弟平日所為,也許老幺傳話傳得有了出入,否則,八弟不該這時來此還在其次,以他那樣心熱,既知我們在此,聽口氣他已深知狗男女底細,分明到了好幾天,哪有不尋我們之理?如說奉有大先生之命,又不應那等做法,實在令人不解。

    ”老幺忙說: “三玉少年聰明,固不會把話聽錯,我也是照實奉上,毫無出入。

    ”二李又往一旁低聲談論。

     老幺本來全照三玉所說轉告二李,隻将三玉與姓聞的尚是初見的一句話漏掉,見二李先是一陣疑心,後往旁邊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