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殺人崖旁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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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類常有發現,為數甚多,不怕沒有食糧飲水。

    同行的人個個膽勇,心志相同,連那許多挑背子的蠻人也是受過自己和再興夫婦恩惠的人,自告奮勇,争請同行。

    走前并還再三對他們明言利害,前途兇險,他們異口同聲以同行為榮,各自折箭為誓,甯死不退。

    不入選的多半失望。

    路上查看,雖比女兵心粗氣浮,全都忠實,肯出死力。

    古來英雄豪傑多半三五同志起自田間,一成一旅,便緻中興,何況有這許多男女義勇之士?既然發現敵蹤,便應跟蹤搜索,橫穿過去。

    主意打定,一面把外圍守望的人分配停當,看好地勢,重新布置,命先守夜的人各自安眠,仍隻留十多個膽勇機警的女兵守夜,餘者均令回卧,養足精神,以便上路。

    一面比準月影,将特制分辨方向的針盤撥好,并令兩個專畫行軍地圖的女兵把衆人沿途所畫形勢合在一起,點上燈火,畫成兩個總圖,再照各人暗中點記的步數注上遠近。

    諸事齊備,再和再興夫婦一同查看了一遍,因金花、秋菊兩小隊長不肯再睡,便令代為主持,一同安卧。

     本來女兵為三人搭有兩座小帳篷。

    鳳珠因見月色甚好,天又不冷,嫌帳中悶氣,睡前和再興夫婦商量,取了三張懸床,尋一花月佳處,将三副懸床挂向一株高樹之上,卧在其内,以便相對說笑,談上一陣再睡。

    再興見三床懸在一起,相隔甚近,自然願意,反正敵人業已看破,戒備嚴密,無須隐藏,也未勸阻。

    女兵湊趣,所選樹枝相隔最遠的隻三四尺,離地又高,懸床制作精巧,遇到險地便成一囊,将人全身包沒在内,不畏風雨蛇獸侵害,上半身另有兩尺來高的鐵架撐好,頭頂兩側均有小窗箭眼可以随意開閉。

     三人頭部高低相對,兩上一下,鳳珠橫卧對面,正好談天。

    被山風一吹,微微晃動,舒服非常。

    談不幾句,姬棠首先睡熟,鳳珠喊了兩聲"棠妹"未應,二次想勸再興,告以心事,細一查看,再興也快入夢,便未再說,雙目一閉,跟着睡去。

    醒來低頭一看,日光已由樹隙中斜照下來,衆蠻人女兵已全起身,所有行軍床帳用具均已紮好,一面正在埋鍋燒飯,人數雖多,動作甚輕。

    衆蠻人俱都聚在溪旁飲水烤肉,相隔較遠,知道女兵忠心,恐将自己驚醒,不肯高聲說笑,輕悄悄準備行裝,并将衆蠻人引往遠處,一面抽空把飯燒好,以供三人吃用。

     經此一夜飽睡,精神已全恢複,好生高興。

    再看對面懸床,姬棠人已不見,再興剛醒,忙問:"棠妹何往?"下面女兵應聲回答,說:"時二娘剛明即醒,輕輕援着繩梯下來,恰巧守夜人打了兩隻林中出産的蒼羊,她割了些羊肉正在溪旁生火,想照我們的法子炖湯與主人吃呢。

    "說時,再興也喊了聲"姊姊",援繩而下。

    鳳珠跟蹤下去,同往溪旁洗漱。

    女兵報知夜裡甚是安靜,隻在天明前由崖角竄來兩隻山羊,逃得極快,被守夜女兵用镖打倒。

    因隔三人卧處有好幾丈,又追出一段方始打倒。

    崖頂還有守望的人,事前并未有什動靜。

    等天快亮收拾帳篷,忽然發現篷内有片樹皮,上有好些刀刻蠻文。

     正在驚奇,姬棠人便下來,認出那和前夜林中所留樹皮一樣,大意是說:前途兇險,尤其不可西進。

    失蹤六人并不曾死,現被人留住,将來仍可生還等語。

     後半夜戒備比前半夜還要嚴密,因奉三人之命,想用那兩座帳篷誘敵,旁邊埋伏的人時刻都在留心,不知怎會被人鑽進,留下這大一張樹皮,事前事後均無一人警覺,直到收拾帳篷方得發現。

    後經互相查問,回憶前情,才想起那兩隻蒼羊由崖角竄過來時,仿佛受驚神氣,逃竄甚急,落地便即跳起,一腿似已受傷。

    埋伏帳旁的女兵守了半夜,正覺無聊,年輕喜事,紛紛縱起,镖矛并舉,轉眼追上,将其打倒。

    照例無論發生何事,均有兩人守在暗中,待命而行,不是被敵人看破,輕不出動。

    先未離開,及見同伴往追逃羊,還未到手,又有一隻小蒼羊從左側飛縱過來,逃得更快,就在樹前不遠竄過,想起主人最喜烤吃這類又肥又嫩的蒼羊,一看天已快亮,并無動靜,不約而同相繼追上。

     因所發镖矛又準又重,追出不遠便被打中,大的一隻也被同伴拖了回來。

    就這樣離開也未多遠,離埋伏處不過四五丈遠近将羊打到,立即趕回,往返甚快,共總隻有幾句話的功夫。

    帳篷就在側面坡上,一眼可以望到,均未留意,全未想到。

    就這追羊往返前後幾句話的功夫,竟被那人乘虛而入,留下木片警告,方始走去。

    因事已過,看出那人并非惡意,故此不曾驚動。

     鳳珠聽女兵說完,見姬棠切了許多薄羊肉,用鹽腌好,旁邊放有不少松枝,鐵架業已支起,另外還炖了一鍋肉湯,笑問:"棠妹,怎起來這早?那樹皮上的字迹你怎認得?"姬棠笑答:"這是山民常有的文字,有那寫不上來的便畫上原形,與孟家蠻人文字不同。

    我是爹爹在日所教并認不全,但還猜想得出他的意思,這事真個奇怪,殺人崖我看不必再去,此後姊姊走到路上最好不要孤身犯險,離人太遠。

    "鳳珠看出姬棠好似面有驚疑之容,忙問:"棠妹此言是何意思?莫非這前後兩片樹皮不是一人所留,還有什話你沒有說出來麼?"姬棠欲言又止,昂首笑道:&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