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森林中的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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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改步行。

    這時孟龍早已得信,傳令全山蠻人歡送,自己又親往樓前照料。

    鳳珠雖恐敵人聞聲警覺,不許吹打鼓樂,但衆蠻人均知夫人此行為了全山利害,平日受過她的好處,這些女兵又都本領高強,勝于男子,經過之處,所有蠻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排列兩旁,歡呼拜送。

    對岸崖前一帶人數更多,都在指點說笑。

    幺桃已快成年,結一少年情侶,意中之事,原不足奇。

     三人因勸蘭花回去,停了一停,走得最後。

    本未在意,姬棠因那少年男子的兄長名叫苟大竹,頗有蠻力,人最兇狡,起初垂涎自己美色,幾次恐吓威迫,均未如願。

    曾經當衆聲言,除非嫁他為妻,否則任嫁何人,連男帶女休想活命。

    正在萬分危急之際,恰巧王、時二人到來,才脫虎口。

    後嫁再興,曾聽人說,大竹屢次背人咒罵,并告再興留意。

    因其從此便遠去香水崖防守,不是年節和全山寨舞盛典,輕易見他不到,見時頭都不擡,并無形迹。

    蘭花用人本是各随其便,并不勉強,因大竹所居離香水崖近,便令就便守望,相隔碧龍洲甚遠,難得相遇,日子一久,也就丢開。

     這時一見少年山民,剛想起此是乃弟二竹,和乃兄大竹一樣兇狡,未嫁以前也曾動強調戲,不是蘭花保護,幾遭毒手。

    他和幺桃相隔甚遠,難得見面,上次寨舞并未見向幺桃求愛,如何神情這樣親密?猛瞥見二竹見了自己,忽往樹後一掩,幺桃也匆匆走開,徑由側面樹後繞過小橋往竹樓走去,男女神情都頗慌張,并不像看熱鬧神氣。

    先頗生疑,繼一想,幺桃近與王翼疏遠,人前背後話都不說,也許看出王翼不是真個愛她,一賭氣又去愛上二竹。

    正在尋思,馬已走上正路,偶一回顧,二竹剛由樹後閃出,見人看他,慌不疊轉身走去,走得甚急,同時發現背上也有大片泥污,中雜綠色苔痕,想起方才幺桃身後曾有一片泥污,與此相同,仿佛這男女二人均在崖壁上面擦過,心又一動。

    見前面馬隊業已跑遠,鳳珠在前,正朝沿途拜送的蠻人揮手答禮,互相問答,内有多人拜完鳳珠,又朝自己夫婦祝福,願早成功,知道衆心敬愛,好生高興,也忙揮手答禮,一路稱謝過去。

     剛到崖洞轉角,忽聽崖上下同聲歡呼,日光影裡花雨缤紛,滿天飛舞。

    原來衆蠻人均感三人恩義,得信較遲,不及準備,又聽不許奏樂,一時無計,内有多人乘着山中到處繁花盛開,分别搶上采了許多花朵,埋伏崖上下守候。

    三人的馬一過,一聲歡呼,各将花朵暴雨一般朝三人抛去。

    三人見衆人這等愛戴,自然高興。

    姬棠回顧方才夾道歡送的人正和潮水一般歡呼擁來,除卻幾處輪班防守的而外,所有人們全都紛紛趕來,有的還在争采鮮花,往前亂抛。

    小橋東面大路上甚是清靜,隻有一條人影往香水崖那面飛馳,定睛一看,正是二竹,心想此時全山的人自動歡送,何等熱鬧起勁,這厮就和幺桃相戀,也是常情,并且人已分開,為何這樣心慌,行動鬼祟,與衆獨異?再往人叢中一看,大竹和他兩個竹籠蠻本族也無一人在内。

    因是人多,有好些受過鳳珠救命之恩的人又紛紛搶将過來,邊走邊親鳳珠的衣服手腳,甚是熱鬧。

    鳳珠隻管智勇雙全,平日對人比蘭花還要寬厚,一路含笑點頭,揮手答禮,沒有禁止。

    感激她的人又多,人再那樣美貌,有幾個一開頭便全擁到馬前,連男帶女千手齊揮,争先恐後歡呼不已,都想用蠻人最敬愛的禮節去親鳳珠的腳,轉眼之間連路都被攔住,無法前進。

    孟龍雖随在馬後,因鳳珠不肯辜負衆人的好心,不曾發話,隻得聽之。

     後來再興遙望前面,女兵馬隊業已到達森林邊界,因未發出号令,照例有進無退,仍在前進,忙将号笛吹動,令馬隊暫停,林外待命;一面照着平日号令,取出寶劍向空一揮。

    衆人對于再興本極愛戴,不在蘭花之下,立時寂靜無聲。

    再興一面向衆笑說: "夫人不久即回,諸位盛意,等她成功歸來大舉慶賀,豈不更好?何必忙此一時?"一面笑呼:"姊姊既已起身,便應愛惜人力,速行為是。

    衆女兵近一月來雖曾分頭去往森林幾次,畢竟入林不深,形勢不熟,我們不可與她隔得太遠。

    "鳳珠含笑點頭,衆人也将路讓開。

    三人所騎均是快馬,鳳珠立在馬上,先朝四外的人把手一擺,施一蠻禮,說了幾句慰勉的話,便同往前馳去。

    沿途均是山野,隻有幾處守望的人在旁拜送,三人含笑揮手而過。

    孟龍同了幾個頭目緊随在後,一口氣趕到林前。

    孟龍還要親送入林,鳳珠知他近來年老多病,再三力辭,方始分别,帶了衆女兵往林中馳去。

    走出三裡,過了頭一處望樓樹屋,前途光景便暗如黑夜,林深管密,馬已難于前進,又防敵人警覺,一聲号令,就在望樓前面下馬,改騎為步,命随來的頭目将空馬帶了回去,按照預定五人一小隊,前後左右互相呼應,輕悄悄掩将過去。

     鳳珠等三人同了女兵頭目金花、秋菊做一小隊,因各人身邊應用糧物兵器全都齊備,那十多個挑背子的壯漢各有女兵一路,化整為零,分頭上路。

    這等陣法均經長期訓練,分合由心,甚是靈便。

    信号有好幾種,俱都用熟,走将起來,一有變故,牽一發而動全身,決不緻于走單迷路。

    鳳珠為防萬一,并在途中随時變換陣形,使每一小隊女兵走出一段,均與左右前後的小隊互相交換信号,并和中軍主帥通上一次消息,或是見面。

    這樣走法,前鋒的人便可倒換,既不緻獨任艱險,勞逸平均,并還穩紮穩打,進一步,便明白一處形勢。

    隻要一小隊走過的地方,全隊都知細底,至少也知道一個大概。

     再興見鳳珠共總四十四個女兵,連同挑糧食背子的壯漢不過五六十人,走将起來宛如臂之使手,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