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容易度良宵 轉眼間楊柳岸 曉風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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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又機警,始而避在小人堆裡,平日守着蘭花身旁,不與别的蠻人接觸。

    到了十五六歲,身材較高,又到時裝病,勉強敷衍過去,暗中發誓,就是無法逃出山外,甯死也不嫁與這般仇人。

    無奈越往後,人越成長,貌也越美,成了當地數一數二的美人。

    歌舞之初,如不選得野郎,到了最後,剩下一人,必被那殘餘的數十個蠻人強奪霸占,成。

     了奴隸,處境更慘。

    實在無法避免,隻得暗用心計,事前引逗無知少年,哄得對方死心塌地,卻不與之苟合。

    歌舞過後,對方逼得太緊,再冒奇險,誘往森林之中,用毒刀刺死,移屍滅迹。

    也是機緣湊巧,接連做過兩次,人剛殺死,便有野獸尋來,剩下幾根殘骨作證,才不緻引起疑心。

    祈殺全是害他父母的蠻人,平日強暴,本就不得人心,死了自然拉倒。

    姬棠處境也是奇險,兩次均差一點為野獸所傷。

     到了當年,蘭花已管理全山,威權日重,姬棠從小和她交好,曾經明說了心志: "決不真做人的奴隸。

    姊姊如其待我真好,一切須要由我本心願意,不能和别的蠻女一樣日夜随身服侍,由你呼來喝去。

    "蘭花也真愛她,居然答應。

    後見追逐她的少年蠻人甚多,以前所行太險,一旦被人看破,便要受盡慘刑,活活燒死。

    萬般無奈,二次又對蘭花明言,說自己此時沒有中意之人,不願受欺嫁人,求其相助。

    蘭花本人也看不上那般蠻人,每當歌舞,都是敷衍故事,雖也随衆歡樂,終是故意挑選一個本有情侶的少年,将花抛過。

    蠻人多半心專情熱,寨主之女對他垂青,不敢不應,本心未作非分之想,也是敷衍。

    蘭花恐那女的難過,好在當地跳野郎,第一次叫做試心,不是兩心情願,故意跳到隐僻無人之處,不會苟合,男的動強,女的可以堅拒,男的還要受罰。

    如其中途發現情意不投,當時就可分開,或是敷衍情面,就在廣場之中歌舞,等人散盡,再各分手。

     但這類事可一而不可再,必須男女雙方均不投緣。

    否則,男的将你看中,第一次沒有結合,第二次男的如再挑逗,便不能拒絕,另換别人。

    因那全體蠻人俱對蘭花敬畏,是入選的都有情侶,因此由她每次一個随意調換,無人敢于認真,又都不肯舍彼就此,才保無事。

    别人怎辦得到?為了同情姬棠,到時仍令裝病,由自己出頭護庇,或是故意派上一點事體,免其加入,當夜因是歡宴佳賓,事出意外,并非常例,就這樣,蘭花仍是幫她的忙,昨夜已先令其離開。

     本來每次歌舞,蘭花均為設法,當日早起,忽見她同了兩個女伴盛裝而出,似想歌舞神氣,心中奇怪,後才看出她是看中再興,心中好笑,也極願其成功。

    因聽王翼說,再興昨夜曾有獨身不娶之言,恐其固執成見,本想暗中向其勸告,就不願意接受人家好意,也應看其孤苦可憐,乘機相助。

    并且這兩年來業已避過好幾次,便自己以後也難為之設法避免。

    真要不行,也以假作真,和她跳上一夜,假裝她的情人,免得此女性情剛烈,送了性命。

    不知怎的,一時疏忽,忘了告知。

    姬棠一半看中再興少年英俊,武功又好,一半也和蘭花同樣心思。

    對方如愛自己,結為夫婦,将來便可同返故鄉,不負父母臨終遺命;否則,借此一跳,表面把她當作情人,免去蠻人數月一次的常時糾纏。

    不料用盡心思,送情引逗,對方均如無覺,不禁又是羞憤,又是悲苦。

    正在傷心,眼看女隊中人越來越少,心更惶急,知道這般蠻人和野獸一樣,落在他們手中更是慘痛,來時為防萬一,腰間本帶有一柄毒刀。

    剛把心一橫,猛瞥見再興注視自己,和身旁蠻兵耳語,心中一動,猛生急智,暗忖:漢人都重男輕女之嫌,也許言語不通。

    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又見衆蠻人作勢擁來,一時情急拔刀,口吐漢語,悲聲怒喝,準備拼命。

    說完,見無動靜,正恨再興薄情,轉眼之間人已淩空飛落,當時心中一松。

    被再興拉向一旁,将刀收起。

    暗中留意,看出再興隻是救人心切,并非有什情愛,當時心冷。

    為免蠻人記恨,連累再興,二人假裝寨舞了一陣,同到湖邊坐定。

     說完心事之後,再興見她秋波明媚,似在查看自己神色,口裡雖無表示,暗中實有無限深情,不禁笑道:"你這小妹妹真好。

    "姬棠本喊再興尊客,聞言立時改口,依在肩旁,仰首笑問道:"哥哥你說我好麼?"再興知道蠻女情熱心癡,恐其誤會,一面将她玉臂挽住,笑道:"你非但好,而且可愛已極。

    休說你們同族中人和别的蠻族,便我漢城中的婦女也未見到過像你這樣好的女子。

    可惜相逢恨晚,我此生已無娶妻之念,有好些話均不能對你明言。

    如蒙不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