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回 人無棄力地無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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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田強占了去,不久氣死,至今無人知道那幾條暗流水眼所在。

     “去年春夏間,暗入林中隐藏,便是發現那年大雨水退得慢,好幾丈深的溝壑,水大時節,離岸最高的不過數尺,内有兩處地勢較低,已快齊岸。

    因其地勢偏僻,從未受過水災,無人留意,隻有幾個年老土人黨着可慮,但都苦痛怨毒,抱着同死偕亡之念,又畏兇威,未往報信。

    狗子一見水大,不特未在心上,不知危機,反逼土人當時造船,準備泛舟為樂。

    後見水流太急,高興已過,也就拉倒,白糟蹋了好多人力物力,打傷了好幾個,多結仇怨。

    老的尚且疏忽,小的自更不知利害。

     “自己因聽土人談起,特意在他莊中隐藏了好些日,一半因為救人示威,一半便為此事發愁。

    後在一個土人家中訪問出一張溝渠圖樣,已然殘破不堪,費了許多事,才找出一點路道,将來也許有用。

    昨日忘了提起,今日見你回信,才得想到。

    我走之後,你隻随時留意兩邊山溝雨後水勢漲落,流的快慢有無不同之處。

    再看離此十幾裡的老松崖對面溝底有無流水。

    此舉關系頗大,一旦用上,要省好些心力,本村更要少去好些損失,全仗細心忍耐,不畏勞苦污穢,才有用處。

    ” 李強早把對方奉若神明,心想:“既肯回信,早晚便能由信中看出一點來曆真相。

    ” 看完,又寫了一封回信,貼在樹上,連去三日,原信均未取走,也無回信,由此蒙面人音息全無。

    這時,已是殘年将近,山中冰雪封山,森林到青龍澗地氣較暖,能夠通行。

     偏巧那年雪大,山内外布滿冰雪。

    東南山内,林深路險,向無人迹,莊中又添了好些有力黨羽。

    雪住之後,為防留下痕迹,被仇敵跟蹤看破,也未再去。

    過年雪化,暗查兩邊溝水,果然内有一處水退較快,勢也猛急,暗問陳四,說莊中平地無水,溝壑中所積雪水卻比哪年都退得慢,料定水眼年久污塞所緻,越發留意。

    每次放羊,多由龍姑代放,日常往來官道兩旁,查看了兩月,也未看出個所以然來。

    天氣卻甚晴和,春水融融,到處繁花盛開,兩三個月不見滴雨,溝壑多半幹涸,難于觀查。

    為了信服蒙面人太甚,仍然不稍松懈。

    因防敵人疑心,每日穿着一身破衣服,裝賣苦力,代往來客商挑送貨物,推車過岡。

    天生義俠之性,無論何人遇到艱難危險的事,均以全力相助,連土豪鎮上那班惡奴,是相識的,也無一個不喜歡他,誰也不知此是兩個蒙面大俠之一。

     過年這三數月中,李強雖曾到桃源莊去過兩次,因守前誡,又見秦迪戒備加嚴,不曾深入土豪家中,秦迪自從請來三個能手和一些别的教師打手,威勢越大,重又故态複萌,囚了兩次土人,均無變故,以為仇敵怕他,知難而退,不敢再來,膽又大了起來,變本加厲,無惡不作。

    但因玲姑恐李強孤身涉險,不肯明言,反和乃父商量,說莊中近雖人多勢衆,狗子因見每次殘害土人商客,至多三日,必有變故,已然膽寒,隻管仇恨日深,公然害人,已不甚明目張膽,任性橫行。

    最好不令李強知道害人之事,一面卻在暗中化解。

    李強自然深信陳氏父女之言,偏巧鎮上商客,無人出事,越當是真。

     玲姑自從母親病好回家,便和狗子大鬧,說娘的病是為想我而起;否則,那麼重病,我回家幾天,怎會痊愈?狗子原知陳母病危,後事己全準備,見了她的女兒,竟會痊愈,加以去年霸占的村女十分寵愛,玲姑恐他不令回家,再裝吃醋,與之吵鬧,狗于見強不過,隻得答應随時歸甯。

    李強能與玲姑約期相見,探間虛實,又甚方便,無故自無須乎犯險。

    故此過年以後,莊中無事發生,狗子越發自滿,加以前年偶往省城遊玩,遇到兩人,一名金蘭,一名朱如章,均是新任吳藩台的官親,雙方一見投機,結了朋友。

    秦迪正想結納下去,金、朱二人忽然奉命入川,代接家眷,因其事前還要繞往河南原籍,有好些時耽延,不能同行,隻得回轉。

    到家不久,便發生蒙面人之事。

     這日,李強在官道上閑走,正想心事,忽見雲頭高起,風聲呼呼,看出與那年山洪暴發以前天氣一樣,惟恐有人過岡,遇見狂風暴雨,犯險出事,忙往黃牛坂坡頂跑去。

     還未到達,雷風暴雨已然大作,由身後打到。

    自己逆坡走上,竟和有人在後猛推一樣,暗忖:“這大風雨,萬一有人過岡,走到坡的中間,進退兩難,一個不巧,立有性命之憂。

    ”便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