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回 森林中的千裡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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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竟由右側暗林中繞去。

    李強恐樹枝打頭,受了誤傷,正喊:“二妹留意,伏在馬上,不要擡頭!”走出不遠,忽聞異香,前面白影縱橫,漸有天光日影由林隙中漏下,最前面更是明亮,樹也高大得多,行列甚稀,花香越濃,馬行加快。

     臨近一看,不禁大喜,原來前面竟是千百年以上的蒼松翠柏,大均數抱以上,拔地直起,最低的,枝頭離地也有兩三丈。

    所行之處,行列相對,竟寬達十丈以上。

    地下春草蒙茸,一片但平,偶有坡蛇,均不甚高。

    頭上繁枝交錯,日光篩影而下,遍地銀鱗。

     因風散亂,松影參差,宛如碧雲瀉地。

    松枝上面,長滿各種五顔六色的香草,和許多寄生蘭花,形如翠帶,枝枝下垂。

    那花約有酒杯大小,鮮豔已極,滿樹缤紛,異香濃郁,沁人心脾,神志皆清。

    一路綿亘不斷,不知多長多遠,好似把人沉浸在香海之中。

    出生以來,從未見到這等奇景,不禁連聲誇好,拍手歡呼起來。

     這片松林,長隻十餘裡,除這寄生的幽蘭香草、奇花異卉而外,并有各種彩禽翠鳥,飛翔往來。

    一路觀賞過去,不覺走了一大段。

    遙望前面,松林行列,更加整齊寬大,右側盡頭處,似有山形隐現,布滿陽光。

    忽聽遠遠又是一聲馬嘶,兩馬忽然把頭一掉,往右馳去。

    林中盡是松杉古木之類巨木,分不出什麼道路,右面隻是陰森一些。

    再往前去,蘭花漸少,景更幽晦,時見雜草荊棘阻路,路也崎岖不平。

    正不知兩馬為何棄明投暗,離林外還有多遠,忽見前面暗影中好似橫着一帶山崖,走近一看,已走出林外。

    順着崖腳,前行半裡,便是平日發腳之處。

    一算路程,差不多比以前要近一多半。

    隻這一段路較難走,餘俱平坦。

    當日來回,足有富裕,連馬都不必騎,越發欣喜。

     一看天光尚早,便在當地加上鞍辔,訓練兩馬,直到黃昏月上,方始回轉。

    行時恐馬跟随在後,照着方才訓練,卸去馬鞍,把手一揮,便自馳走。

    次日再往,意欲走遍松林,往昨日發現陽光之處查探,那馬不知何故,竟不肯去。

    二人料有原因,隻得罷了。

     由此往來方便,每日早出晚歸,馬是越練越好,桃源莊也無什動靜。

    過了些日,蒙面人始終不曾再見,料知土豪必在暗聘能手,準備報仇。

    雖有蒙面大俠現身表示,但聽朱四的口氣,對新村人的疑念,始終未消。

     光陰易過,不覺快有一月光景。

    這日李強想起玲姑前約,意欲暗入桃源莊,窺探動靜,就便觀查虛實。

    忽聽人說:“鎮上兩個孤身藥客突然失蹤。

    ”二人在鎮上往來數年,頗有積蓄,前日還有人見他和秦家教師唐信一起飲酒,當夜人便不見。

    同夥商客去向唐信打聽,說是昨夜同去官道上步月乘涼,後便分散,别的不知。

    近年鎮上商客,每隔些時,必有一二人失蹤,都說被狼偷去,全都生疑,但怕土豪兇威。

    又見每次失蹤的人,不是積财大多,便是背後常說秦家刻薄兇橫,或将教師打手得罪,誰也不敢出頭理論。

     所販采的藥材,又極珍貴,利之所在,隻得冒一點險,謹言慎行,哪裡還敢管什麼閑事。

     至多探詢兩句,稍覺對方辭色不善,便不再問。

     以前有那聰明一點的,不願受人剝削,采到幾樣珍貴藥材,連店都不回,連夜起身;或是另由同夥帶走。

    不料回數一多,漸漸被人發覺,走出不遠,便遇盜賊,送了性命。

     當地距離縣城大遠,這班藥客多是孤身,無人作主。

    偶然經官,也隻把家屬和左近上人騷擾一陣,敷衍了事。

    後來衆商客疑心土豪鬧鬼,姑照所說規條,由鎮上藥棧代收代賣,利錢雖去了一多半,上等貨物還得不到,須由土豪獨收專賣,不能染指,人卻平安。

    經此一來,事更明顯,那久受剝削、心中氣憤的人,隻要背後稍出怨言,被對方爪牙聽去,不出三日,定必失蹤。

    由去冬起,越發厲害。

    衆商客做慣這行,難于改業,明知秦迪是個形同盜賊的土豪惡霸,但有那等财勢,誰也奈何不得,隻得在入山采藥時,私下約定,除交易外,不可議論秦家長短。

    到了上月,人數居然不短,方自慶幸。

    日前祭神飲酒,又有兩人說話失了檢點,次日人便失蹤。

     李強暗中曾交有兩個藥客,弟兄二人,一名鮑應,一名鮑甯,人最機警,又會一點武功,因在鎮上往來年久,心思靈巧,不惜小費,善于交接,和教師惡奴都說得來,有什小事,也能居中化解。

    因在山中采藥,為野獸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