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狂風暴雨中力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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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之間,始終不曾受驚旁竄。

    尤其前頭那馬,知道主人危急,盡管車子向後倒退,依舊迎着風力向前奮鬥,四蹄緊踏地上,絲毫不曾松懈。

    經此一來,勢子才得略緩。

     車夫也冒着奇險,強掙着跳下車來。

    本想搶向前面,将車沿按平,無如風力太猛,車退太快,一把未将車沿攀住,車已帶着兩馬由身旁随着狂風倒滑而過。

    心中一驚,剛順手撈着前面馬缰,空中電閃奇亮,又是震天價一聲迅雷,一股狂風,帶着暴雨,迎面撲到。

    那馬實在支持不住,腳底一松,人也随同大車倒退下去。

    馬蹄在山石上磨擦,所過之處,火星四射。

    車夫還想拼命挽救,抓着馬缰,用力往前猛拉,想把勢子緩住,隻能緩緩倒退下去,一到坡下,便可保全;誰知風力太大,身不由己,周身已被暴雨打成落湯雞一樣,狂風再由身後吹來,如何立腳得住。

    車退之勢又快,勒得雙手奇痛欲裂,一個收不住腳,随同車馬倒滑下去。

    休說站穩再拉,身子也快離地而起。

    正自腳不沾塵,順勢往下飛馳,心膽皆寒,猛瞥見那馬往側一歪,車子立時斜轉。

    剛想我命休矣,忽聽風中有人大喝,一條黑影,急如箭射,由身旁閃過;跟着,手中一松,勢子便緩了許多。

     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破舊短衣的壯漢,由坡頂上飛馳而來,搶向前面,雙手扳着車前左邊木轅,往右一帶,往下一按,那輛大車立時落平,後馬前蹄也就落地。

    壯漢跟着一手拉着轅前皮套,面向下坡,用力往後拉緊。

    經此一來,車馬雖仍往下滑退,勢子卻減緩了許多,後馬落地,前馬也減輕了負擔,自然又好一點,車馬重又成了直線,往下滑退。

     車夫見那少年,由狂風暴雨中,飛馳而來,一到便将車馬拉住,轉危為安,似這樣強拉着往下滑去,看去并不十分吃力,身手矯健,動作靈巧,力氣更是大得驚人,方自驚奇暗幸。

    忽聽少年喝道:“你還不坐上車去,将轅壓住,管住那馬,萬一索套一斷,如何是好?”車夫想要答話,張不開口,忙照所說,由右邊搶過,往前一撲,就勢縱上車沿。

    兩馬久慣長路,善解人意,被少年強行拉住以後,因見主人在前,依舊朝前猛掙,緩那退勢。

    及見主人突由身旁搶過,已有一些誤會。

    車夫跑得又慌,手中長鞭吃風一吹,無意之中,正掃向前馬眼上。

    那馬當時受驚,前腿往上一擡。

    大車滑退正急,車夫慌裡慌張往上一縱,驟然間加了百十斤重量,仿佛順着坡道滑行的圓球,本就收不住勢,忽被一股大力量朝後一撞,如何能禁得住?前馬受驚,再改進為退,連車帶馬立似弩箭脫弦,往下滑去。

    少年本心,是見兩馬神駿多力,想令車夫上車駕馭,仍用前法,以進為退,一面增加前轅重量,以免仰翻危險。

    不料馬夫心慌,縱得太猛,前馬受驚倒退。

    這一來,平空加出一兩倍的力量,少年便是神力也禁不住,竟被強拖出去老遠,不禁大驚。

     幸而膽大機警,見勢不佳,盡管危急萬分,心神絲毫不亂。

    知道再和先前一樣一面往回強拉,雙足登地,就勢緩緩往下滑行,憑自己的力量已難控制。

    猛觸靈機,急中生智,索性舍了車前皮套,雙手緊按車轅,不再用力強拉,隻将車轅抓緊,使成直線,不令偏側。

    索性随同下滑,等把一口氣緩過,再将全身之力運在兩膀之上,突然雙足踏地,往後一拉。

    車夫看出前馬亂了步法,大車滑退更急,知道不妙,連忙奮力一拌缰繩,接連兩鞭朝前打去,前馬方始就範,重又奮力前掙。

    雙方恰是同時發動,滑行之勢,方始稍緩。

    就這晃眼之間,已倒退了二十來丈。

    馬前少年和木頭人一樣,站在地上,擦地而下,又沖退了好幾丈,勢子方始稍緩,車中人已吓得驚魂皆顫。

     風雨來勢,又比先前更猛。

    人馬合力,一路掙紮奮鬥,直到把這近二裡長的斜坡滑完,到了中途平地,又沖出去好幾丈。

    眼看車快停住,不料一株斷樹,帶着大片枝葉,由狂風暴雨中淩空飛舞而來,正由馬前掃過。

    少年手急眼快,雖得避開,馬已力盡精疲,再被樹幹掃中頭頸,身子一歪,往側一縱,就此橫跌在地。

    少年拉緊後馬頭間皮套和左轅木梁,一見馬往右倒,惟恐車翻,忙用全力往左一扳。

    不料那車在狂風中掙紮了這一段,車上榫頭已全松動,哪禁得住一人一馬左右對分,全力相并,喀嚓一聲,當時折斷,連車帶人全數跌向地上,行李灑了一地,車輪滾出老遠。

    總算車已停住,車毀人卻不曾受什大傷。

     車夫對于少年自是感激,剛一爬起,便想開口稱謝。

    剛喊得“大哥”二字,少年已搶上前去,将車中兩人扶起。

    風雨太大,無法開口,見那兩人,隻有一個略受微傷,心方暗幸。

    内中一個,身穿華服,年紀較輕的,一見行李狼藉滿地,雨水似瀑布一般由坡上挾着泥沙猛沖下來。

    停車之處,兩旁雖有水道,水存不住,也有半尺多深。

    中間更雜有一股股的洪流,最大的竟有一兩尺粗細,來勢迅急,一個躲避不及,便被沖倒。

    内中一口皮箱,已被沖出七八丈,被山石擋住,箱已破碎。

    那雨又和天漏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