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白衣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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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人如此親近,相識必久。

    越想越有氣,覺着此是情敵,立生惡念,如将此女殺死,兄長回來便有話說。

     柔雲念頭才動,白衣少女已先說道:“時已不早,你那萬惡兄長死有餘辜。

    你雖生在惡霸家中,還有一點天良。

    照我意思,不能大義滅親,最好連假做作也不必,現在就跟我們同走。

    香粟村和我安樂洞中,雖沒有上人血汗結成的高房大廈供你奢侈享受,但是沒有倚強淩弱、殘害搜刮人死的惡霸土豪。

    大家安樂度日,有吃有穿有住處,除自己應做的事,大家事完全部快樂逍遙。

    隻沒有不勞而獲,誰都要為公衆出力,才能算是自己人。

    比起你們終日遊手好閑,無所事做,連天然的風景都無福享受,實在高明得多。

     你意如何?”話未說完,柔雲見婁公亮在旁點頭微笑:意似說得極對,由不得氣往上沖,妒念越重,也不細忖對方言中之意,隻想把這情敵除去,不假思索,脫口冷笑道:“你休口出狂言,不問我是否大義滅親,也決不會和你一起,為了婁三兄安危,也決不會在他未出虎口以前喊人。

    至于你這野人,我早就聽說,情願打你不過,決不會和你假打。

     今日之事勝者為強,有何本領隻管施展,不必客氣!”公亮見柔雲雙眉倒豎,滿面怒容,隻當年輕性傲,同伴話太剛直,使其難堪所緻。

    想起這三日内蒙她暗中相助,方才更冒奇險放火燒莊,遣走惡奴,并将仇敵親信爪牙殺死,想放自己逃走之德,忙即低喝: “萍妹,她是好人,你二位不可認真。

    ”白衣女子也笑答道:“真打倒好,免得賊黨看見疑心。

    我也不會傷她,要你不放心作什?那邊還有一個,還不動手?”話未說完,柔雲早一劍刺到,雙方便動起手來。

    柔雲聽公亮口氣幫着自己,心方略喜,忽聽情敵末兩句,竟也有了妒意。

    最氣人是公亮對情敵竟是那樣柔順,聽完便向林蓉笑道:“林姑娘,我們稍微敷衍一場吧。

    ”跟着便動起手來。

    既恨仇敵辭色氣人,又悔開頭錯了主意。

    如将對手倒換,乘此機會還可和意中人表示一點意思,偏和情敵做了對于。

    恨到極點,恨不能一劍便将敵人刺個透穿,正以全力向前猛撲。

     公亮本無兵刃,柔雲方才曾将他那口寶劍帶出,打算送回。

    動手以前将劍解下,朝公亮橫了一眼,把劍交過。

    見公亮拔劍上前,正和林蓉假打,才隻兩三個照面,二人同是關心自己這面一對,連聲低語勸解,不要認真,公亮并還專勸情敵一人,仿佛自己決非敵手,正在氣苦痛恨。

    白衣少女本是一雙長劍,忽然急呼:“三哥你怎粗心?既想保全此女,巴賊不久必遭慘報,你那口劍早晚取回。

    你如帶走,豈不露出馬腳,連累她們? 快将此劍留下。

    我這劍本是一對,和你一人一口不是好麼?”四人本做兩對,邊打邊往場外退去。

    柔雲聞言,由不得酸氣攻心,氣極怒喝:“不要你管!我既将劍還他,多大禍事也由我一人承當,用不着你費心讨好。

    你那寶劍還不知能否保得住呢,還要照顧别人!”正在低聲怒罵,眼前人影一晃,敵人飛身一縱兩三丈,已到了意中人的身旁,左手劍橫着把林蓉的劍一擋。

    公亮好似平日練熟的手法,當時便将原劍抛掉,将情敵右手長劍接過,動作快極而又自然,連看都未看清,便将劍換掉。

    柔雲怒極,跟蹤縱到。

    對方已将劍交與公亮,反手一劍架來。

    锵的一聲,将自己的劍擋了一擋,覺着虎口微痛,知道厲害。

    情急之下,暴怒如狂,重以全力進攻。

     白衣少女也不再理她,回顧公亮笑說:“你那朋友已上崖頂,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兩個走罷。

    ”公亮應得一個“好”字,便往前面縱去。

    柔雲見情敵跟蹤縱起,忙喝: “是好的,你和我分個死活,讓他一人先走。

    我也決不喊人。

    ”一面跟蹤趕上,舉劍就斫。

    白衣少女笑道:“我看你真可憐,如何不知好歹?少時留神我的暗器,雖不傷你,也必為你留點記号,以便你那萬惡兄長回來好有話說。

    方才的話,雖因我生長山中,心口如一,不會說轉彎的話。

    你生在這樣萬惡人家,就是未喪天良,還有人性,不曾為惡,多少終有一點惡習。

    有時便發善心救人,或名或利,多一半還是為了自己。

    否則,那樣萬惡的人雖是你的兄長,你如有點志氣,決不能和他并立。

    便是萬非其敵,徒死無益,不能大義滅親與之拼命,也應斷絕兄妹,棄之而去。

    如何為了一點享受,雖不合污,仍與同流,我為愛惜你,方以良言相告,你偏多心,見我和婁三哥神情親密,能共患難生死,便生歪念和我拼命,真個笑話!你當我虎女雲萍是和人家争男子的麼?趁早聽我的活,早離賊巢,免得将來玉石俱焚。

    至于婁三哥對你用情,非但不在我的心上,你如能夠去邪從正,和我們一樣志同道合,像你這樣美貌機警又有膽勇本領的女子,一經歸正,便是佳偶。

    如與三哥結為夫婦,我還為你做媒。

    男女終要婚嫁,有甚相幹,也說不到害羞二字,你怎如此小氣?時已不早,聽否在你。

    再不喊賊黨出來,我為保全兩個可以變好的女子,要先驚動這班惡奴了。

    ”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