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臨危遇救 古洞說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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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一掌打死,此女真個機警,百忙中交我一張地圖,立即乘機退去。

    我弟兄二人貌相相同,連衣服也差不多,知其認錯了人,匆匆接過。

    恐老賊趕回得快,被他警覺,雖可當時動手,一則還有其他顧忌,我又答應在先,想由我兄弟親手報仇,正好借此機會使他心驚肉跳,多着點急。

    本來老賊此時逃走并不甚難,一則色令智昏,為那少女所愚,二則天性多疑,而又貪狡,那麼兇險的人,做起事來偏是畏首畏尾,進退兩難。

    他多少年的積蓄均在這裡,全洞上下數裡方圓無一處不用過心血,不是萬不得已決不肯舍此而去,我們最好不要他看出,讓他疑神疑鬼,想不出個道理才妙呢。

    " 說時,燈光早隐,老人似能暗中視物,上下繞越,步履如飛,決不像是初次經曆的人。

    偶然也用燈筒照亮,都是一閃即滅,語聲甚低,且談且行。

    有的地方前面也有昏燈照路,所經之處都是一些甬道和又長又小的洞穴,曲折回環,所行頗遠。

    走上一段,遇到歧徑和上下之路,老人必要立定尋思,看好道路再走。

    由落地起,越往前地勢越高,中間也有下降之時,老人共隻略停過三四次,内中一次業己走到有光之處,前途明燈如畫,漸覺溫暖,老人本要沖過,不知何故,側耳一聽,又退了回來,繞走别處,腳底又輕又快,一絲聲息皆無。

     等到繞走了一大段,由一螺旋形的厭徑繞出,并還遇到兩次機關埋伏,均經老人低聲指點,貼着洞頂一躍兩三丈縱将過去,并未觸動。

    後來聽說所經之處,除卻開頭一段,再往前去步步皆險,仗着老人内行,一看即知,事前有人洩機,手又拿着少女所贈總圖,才得從容渡過,否則仍是危險。

    回顧方才所見燈光,業已落在身後,似已走到先被擒時經過之處,那燈光乃老賊愛妾的卧室,再走不遠便到出口。

    為了老賊天性猜疑,小賊婆又喜勾引門人,說笑兜搭,手下徒黨多被殘殺,這大一片地方,連所用美婢在内,能得用的沒有幾個,并還衆心離叛,隻将那些機關埋伏避開,便容容易易逃了出來。

    轉眼之間走到初來入口黑幕之前。

    老人才将旺子放落,一同走出。

     到了樹穴之下,老人将旁邊鐵鈎一扳,上面樹心便即下沉,二人踏了上去,反手一扳,人便緩緩上升,直達地面停止。

    探頭一看,天早大亮,那株古樹入口的洞穴機關十分巧妙,表面看去隻是一個年久空心的樹腹,内裡比地面好似還高一點,填得嚴絲合縫,踏在上面也是實地,看不出絲毫破綻。

    老人見旺子用力踏那樹心,想試虛實,笑說: "下面鐵底,還有鋼闆托住,不扳機簧如何能踏得動?天已近午,乘着外面正飄雪花,快些随我回去。

    你想和強敵動手,還不到時候,可在郭氏弟兄家中等信,不要冒失走來了。

    " 旺子笑問:"二位老前輩何時去往尋我,恩師還有一封信呢。

    "忽聽前面轉角上有人說話之聲,聽去十分耳熟。

    老人答說:"山中冬來常降大雪,居民雖然習于勤勞,似此雪還未止,又當将近中午吃飯時候,不會有人來往,也許是來尋你的呢,見人不要提我,你快去吧。

    "旺子聞言心動,忙即趕出。

    剛由轉角崖後趕出丈許,便見來這三人腳底俱都踏有雪具,一個業已滑往前面,後面兩人也快走過。

    内中一人正是郭二,不等招呼雙方業已認出,忙将前面的人喊回。

    這才看出,當地離開昨夜馬驚之處尚遠,乃谷中的一條歧徑,便郭二等三人所行也非正路。

     旺子方要開口,郭二已将身後所背"雪裡快"解下,令其穿上,含笑說道:"天明後家兄來此探看,在山口附近遇見兩個女賊,如非内中一個人好,問出他是對面烏家堡外居民,幾遭不測。

    當時雖因家兄事前有點準備,答話從容,所尋又是谷中居民,有名有姓,女賊不曾露出敵意,但看對方神情,稍一疏忽非遭毒手不可。

    後來故意去往人家走了一趟,歸途發現,女賊所帶惡狗竟在崖頂朝下張望。

    這樣滿布冰雪的危崖,不是真有本領的人将狗帶上,如何上去?料知女賊必在崖頂朝下窺探,表面裝不知道,一路和同伴說笑,從容回轉。

    正在假裝糊塗,說來時所遇兩個婦人長得好看,不曾見過這樣大雪,如何走法。

    可惜男女有别,無法相助,也不知是由哪裡來的,誤走此地。

    方才向人打聽,均說不曾見過,必是路過的女客,把路走錯。

    同來的人故意答說,這樣大雪,我們男子不穿'雪裡快'都無法走,她們年輕婦女豈能随意往來,穿得又那麼講究,一身翻毛皮衣,油光水滑,不知什麼皮毛所制。

    腰間并還帶有兵器,這等打扮從未見過。

    谷中居民至多不愁衣食,怎穿得起這好衣服,何況又是婦女。

    不是兩個過路的女镖師為大雪所阻,想尋人家投宿暫避,便是山神狐仙之類。

    且喜大哥規矩,雖然覺她好看,并未沖撞,将她得罪。

    正在互相議論,忽然發現那兩個婦人果在崖頂暗中窺探,直到走出谷口方始不見。

     "因你所騎那馬天明前空身逃回,天上又飄雪花,我們聽馬悲嘶,見镖囊糧袋都在馬上,不曾解下,那馬匆匆吃了一些馬料,又回頭向馬鞍連拱。

    後來由我在鞍下搜出一包馬藥,和了一些米酒在内與它吃了,忽朝我們連聲急嘶,反身往外馳去。

    雖然人馬言語不通,也問出一點意思,知道老弟多半已為兇人擒去,形勢奇險,那馬必是情急,想往别處求救無疑。

    那兇人是個老賊,名叫戚當,還有一妻一妾和一些門人,均是能手。

     我們也是近年才知他的底細,昨夜防你年輕計快,所去之處又在他的巢穴附近,如無日前傳說也好,蔔老前輩偏有遇害的信,老弟途中所遇異人,身材打扮雖與相同,雙方并未對面,到底拿不準是否。

    我們谷中雖有熟人,極少來此,都是人家尋我。

    料知老賊既然故态複萌,重出害人,并還越來越兇,對于蔔老前輩也敢加害,谷中必有他的耳目,你如走口,必惹出殺身之禍。

    老賊隐迹多年,最恨人知他的姓名蹤迹,所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