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會佳賓 茅屋驚黑老 敷妙藥 轉眼易妍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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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這些做過貪官的土豪劣紳有本事。

    休看人家手無縛雞之力,手段真高等語。

    我們聽了又好氣又好笑,爹爹因見惡賊已與惡霸豪紳合成一流,事更可慮,雖料天晴以前對頭雖裝大方,不會前來擾鬧,也須防他一步。

    正想大爺人單,爹爹和小侄們本領又差,幫不了大忙,心中發愁,二位伯父忽然尋來,高興得了不得。

    自己不便離開,為表敬意,特命小侄投帖,以代親身拜見。

    現已藏好,外面無人,怎會洩漏?" 還待往下說時,鐵笛子忽然把手一搖,萬山人頗機警,立時住口,正要出探,被姜飛随手拉住,笑道:"我這裡門戶大開,雨水正大,外面那位朋友何不進來談上兩句再走?"說時,旺子聽出口風不對,因師父搖手,不令出去,便由闆牆縫中朝外窺探。

    剛瞥見王老漢坐在對面蘆棚邊上,面現怒容,剛剛立起,手中還拿有一物,面前黑影一閃,外面的人已應聲縱進。

    旺子定睛一看,幾乎吓了一跳。

    原來那人長得和旺子差不多高,生得又瘦又幹,皮膚漆黑,穿着一身黑色緊身短裝,身披一件又寬又短的皮鬥篷,頭上帽子也是皮制,連人帶服裝通體皆黑,又是一雙天生紅眼突出向外,滴溜溜亂轉,走起路來跳跳蹦蹦,手舞足蹈,那皮鬥篷隻是一層單皮,與兩臂相連,随同人手舞動起伏,油光水滑,形貌服裝無不奇特,看去像個大蝙蝠,又像一個猴子,簡直不像是人。

    剛一進門,便朝衆人笑道:"聽說鐵笛子在此,是哪一個?" 話未說完,鐵笛子已笑道:"你是昔年浙江天都峰冒充怪物,專門鬧鬼,欺壓善良的那個小野種麼?這便是鐵笛子,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小黑人聞言并不發怒,哈哈笑道:"我當昔年威震川湘的賽空空,現在改名鐵笛子的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怪人,原來是個鄉巴佬。

    憑你這樣也敢橫行江湖,專和我們作對?本來天明前蘇、李二兄與你約定,後日在玉泉崖頂相見,我無須乎來此,隻為你的名望太大,一班無知之徒說得你那麼神奇,打算先來見識見識,誰知耳聞是虛,大失所望。

    我看像你這樣一個有名無實的玩意,也用不着費什大事,不必再等後日,你說個時辰,今日我先和你分個高下。

    這幾個無知後輩想必是你徒弟,如其不知厲害,同去送死,或是留在這裡,全都聽便,隻叫那不知好歹的放羊頑童跟去好了。

    " 旺子見來人如此狂妄,早就激怒,因見師父坐在炕上,望着來人微笑,神态甚是從容,姜、萬二人一個從一開頭把來人叫破,便即起立,頭向後窗望雨,萬芳也湊了過去,夫妻二人并頭低語,由側面看去似在發笑,一任來人發狂,如無其事。

    隻王萬山和自己并坐闆凳之上,來人才一進屋神情立顯緊張,連在暗中兩次拉手,意似對頭厲害,不令妄動。

    旺子聽到末句,實忍不住,剛開口喝得一個"你"字,猛瞥見小黑人一隻鳥爪般的怪手已朝師父揚起,看去人小,那手卻比常人要大得多,又瘦又薄,宛如一柄鐵抓,大有用武之意。

    師父面容業已沉下,不禁恨到急處,手已伸入腰間,镖剛取出,第二個字還未出口,就這時機不容一瞬之際,耳聽哈哈一笑,微覺一股急風飄過,姜、萬二人同時回轉身來。

    姜飛笑問道:"你這小黑鬼認得我這無知後輩麼?" 話剛說完,來人本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不知怎的,見了姜飛面容立變,獰笑怒喝:"原來你兩口子也在這裡,怪不得這厮如此驕狂,大模大樣。

    我自和你武夷山中一會,業已八年。

    本定三五年内尋你一分高下,先是有事耽擱,後又尋找你們不到,始終未見。

    今日巧遇,索性把昔年舊賬并作一起,來個了斷。

    姓鐵的有了靠山,你們人多,隻好容你們多活兩天,後日天晴,再往玉泉崖拼個死活存亡便了。

    "姜飛剛冷笑了一聲,沒有開口,旺子已被萬山拉住,來人未一句話,還未說完,鐵笛子已笑道:"不要臉的雜種,在我鐵二先生面前狂吹大氣,就這麼容易走麼?"聲随手出,忽将右掌往前隔空打去。

     那小黑人自見姜、萬二人,似知不妙,口中說話,人已退到門口,說完,剛兩臂一揮,呼的一聲身子立時扭轉,往外面飛身縱去,沒想到雙方同時發作,勢子都快,一個怕吃眼前虧,人大驕狂,不肯丢臉,隻管腳底明白,想要下台,一面仍想交代兩句過場再走,滿拟練就一身絕頂輕功,身具異秉,動作如飛,說完一走便可了事,不料對方比他更快。

    他這裡剛一轉身,對方掌已發出,隻聽呼的一聲,淩空打出老遠,總算武功高強,雖中了一劈空掌,人卻落在水溝對面,不曾跌倒。

    旺子畢竟功力太差,無什見識,不知敵人業已吃虧,見師父掌風又勁又急,敵人縱得甚快,業已起在空中,也不知打中沒有,微聞哼的一聲,人便輕悄悄落向對岸。

    想起來人可惡,心中有氣,不假思索揚手就是一镖。

    小黑人也是該當晦氣,隻顧防備三個勁敵,怒火頭上,為想回罵兩句,陰溝裡翻船,竟被打中。

    雖未受什大傷,但是旺子年紀雖輕,所用的镖也是高明傳授,力猛勢急,這一镖竟中在左肩腫硬骨之上,镖尖鋒利,傷勢不重,卻将皮衣刺穿,劃破一洞。

     小黑人連番失利,越發急怒攻心,一看镖是旺子所發,剛罵得一聲"無知小狗也敢欺人",伸手似想拾镖,緊跟着一股急風帶着一條人影沖門而出,正是鐵笛子飛身追來,忙将身子往旁一閃,厲聲大喝:"你們倚仗人多,此時便去玉泉崖頂一拼也可。

    "鐵笛子也不理他,先将滾落泥水中的鋼镖拾起,微笑說道:"二先生今日良友重逢,還要叙闊,天明前業與蘇、李二賊約定,如何說了不算?此是你們卑鄙無恥,約好日期,以為你有點鬼門鬼道,又來試探強弱虛假,自找沒趣,方才那一掌和這一镖隻是我師徒憤你驕狂,給蘇、李二賊帶個信号回去,誰還與你一般見識?歸告同黨諸賊,說我二先生本定他來一千一萬也是我一人和他相對,不料來了朋友,我雖不知底細,也許還不止他夫妻兩位。

    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