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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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聲。

    其中必定有-個是他的;于是他挨個地看了一下。

    一個護士走出來,把長桌推開讓他進去。

    他推開房門走進去,發現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房間,牆壁是綠色的,裡面有高高的病床,每張床上都有一個産婦,就是不見海蓮。

    後來;在屋角裡看到一張低矮得幾乎與地面高度一樣的床。

     海蓮躺在那兒,睜開眼在望着莫斯卡,看上去她比平時漂亮多了。

    暗紅色的嘴唇,白白的臉,紅潤的雙頰,兩隻眼睛閃耀着生機,但身體卻是那樣的倦怠、看上去她不象幾個鐘頭前生了孩子的模樣。

    意識到有其他婦女在場,他隻是走向前,伏身吻了一下她的面頰,而海蓮卻挪動了一下頭部,吻了一下他的嘴。

    “你高興嗎?”海蓮有氣無力地問道,音調異常沙啞,似乎得了重感冒。

    莫斯卡向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是個漂亮的小寶貝,頭發很長,象你的頭發。

    ”海蓮的聲音很低。

    莫斯卡不知道說什麼,隻是站在那裡,不明白這一切怎麼會使她如此高興,而自己卻無動于衷。

     一個護士進來說,“好啦,請吧,明天在探視時間你可以再來。

    ”莫斯卡探下身來,對海蓮說“明天再來看你,好嗎?”她點點頭,并斜着身子讓莫斯卡再吻她一下。

     外面的那個護士問他是否想看一看他的孩子,莫斯卡跟着她沿走廊向前,一直到盡頭,這是一間玻璃牆壁的育嬰室,外面有幾個人透過玻璃觀察嬰兒的動靜。

    一個身材矮小的冒冒失失的護士專門負責托捧嬰兒,看得出她樂意幹這項工作,喜歡看到才當上爸爸的那種窘态。

    裡面的護士開了一扇玻璃門,捧着一個包裹走出來,将嬰兒臉上的遮布拿開,自豪地托捧着那嬰兒。

     嬰兒的醜像把莫斯卡吓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新生的嬰兒。

    嬰兒的臉滿布着皺紋,苦澀地皺着眉頭,黑色的小眼睛幾乎迷成一條線,卻向着這陌生而充滿敵意的世界投射出兇狠的光,一團篷亂的黑發如一片破爛的披肩巾,看上去象動物一般。

     玻璃牆裡又一個護士捧來一個嬰兒,莫斯卡身旁一個矮小、秃頭的德國人正對着那嬰兒出神呢,莫斯卡一看這一個嬰兒也很醜,樣子幾乎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這才放下心來。

    那德國人在細細地端詳着,溫柔撫愛地喃喃細語着,“呵,多漂亮,多逗人喜愛的孩子,”口中啧啧有聲,不住地作出各種鬼臉期待着新生兒的反應。

    莫斯卡好奇地旁觀着,又細細看看自己的孩子,想誘發起一點情感,而後招呼護士将孩子抱走。

    護士長時間地怒目盯視着他,想看看他的表現,早等得不耐煩了。

    莫斯卡注意到了她的那種表情,心中喃咕道:滾你媽的蛋!小妮子。

     他跑下樓朝醫院門口走去。

    他發現利奧沖開往醫院外面走的德國人,慢悠悠地把車子開過來。

    他走到車門口停下來上了吉普。

    在利奧的腿上,他看到一束鮮花,當他的面部感觸到花的香純和清爽時,緊張的情緒頓時緩解下來,進而感到無限的欣喜。

     當他們終于在地下餐廳見到埃迪時,埃迪早已酩酊大醉了。

    他說,“你這狗小子為什麼不打電話?我叫英格打電話給醫院,醫院給我可靠的消息,後來,你的女房東打電話給我,我把這消息又轉告給她了。

    ” “哎喲,上帝,我忘記了,”莫斯卡很不自然地一笑。

     埃迪一隻膀臂摟着他的肩說,“祝賀你。

    喂,今晚我們慶賀慶賀。

    ” 他們嘴裡吃着東西走進酒吧間,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買酒是我們三人都出錢,還是沃爾特一人出錢?”利奧故意很嚴肅地提出這個問題。

     埃迪故作一種有趣的長者姿态,“今晚我出錢了,沃爾特連煙都不肯拿,瞧他那副沮喪樣子。

    ” “我的上帝,”莫斯卡說,“我怎麼能象一個名将其實的爸爸呢,我們還沒結婚,醫院裡的人就給我那小家夥按海蓮的姓起名了。

    這使我感到好笑,我在想,我還是去把結婚申請送上去。

    ” “咱們想一想,”埃迪說,“你可以估計三個月,可就怕你結婚三十天後,你就會回美國,難道你打算把非法獲得的這一切都抛棄掉?” 莫斯卡默想了一下,說,“我想我可以先得到結婚證,把舉行婚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