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索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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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跟着過橋,隻怕受他伏擊,又若在此躊躇,便怕他跑得遠了,追他不上。

     方白帝道:已奔出這些路程,匪巢應就在前面,哪怕被他發現也不能失了他的行蹤。

     鐵還三一笑:正是這個道理。

     兩人計議已定,先後躍上獨木橋。

    哧的一聲,卻從對面閃出一道黑芒。

    這兩人早有準備,身形一晃,都閃至獨木橋下,單手勾住橋面,蕩身在激流之上。

    頭頂上卻聽奪、奪連聲,暗器擊打在橋上,來勢煞是兇狠。

    此時方白帝在前,向後探出手去,鐵還三知他用意,放脫了手抓住他的手腕,方白帝展臂一甩,鐵還三便自橋下飙起,射向林中的人影,向那老者面門連踢兩腳。

     那老者早将利劍握于手中,見鐵還三逼近,挽起劍就刺。

    鐵還三意不在襲敵,刹住去勢,幾乎就在半空停了一停,忽地撈住樹梢,身形一轉已停在樹上。

    方白帝便趁此時躍身上岸,廣袖一拂,向老者手中長劍卷去。

    那老者劍法淩厲,不退反進,向前踏穩了一步,将長劍舉起,對準方白帝袖中的手臂,一條直線般刺入。

    方白帝知他長劍厲害,卻行險不避,錯開手臂,容他長劍從袖中刺入,更向前欺身。

    隻見劍鋒就如陽光穿透白霧,從方白帝肩胛的衣袖中刺出,而方白帝的手掌也刹那間到了那老者面前,手指一探抓向他雙目。

     那老者大驚,叫了一聲仰面摔去,手中長劍割破方白帝的衣袖,在地上滾了滾身,頓足在地,忽地向後再掠出一丈,面頰披血逃了下去。

     鐵還三自樹端躍下,望着方白帝手中抓得的老者遮面黑巾。

    不過是一瞬間,兩人都瞧得清楚,原來這老者就是當日五龍崖觀瀑飲茶時所見的老道士。

    鐵還三道:原來是他!那日莊主行蹤,隻怕也是他通知同黨,才會在水壩處伏擊莊主。

     他想連人帶壩一同燒毀,倒是一箭雙雕之計。

    方白帝道,如今知道他的真身,恐怕他會棄了老巢,投奔同黨而去。

     鐵還三隻覺奇怪,若這老道當日就為劫殺方白帝,何不以所擅施毒之技在飲茶時便将方白帝毒斃呢?為何反而多此一舉,大費周章在水壩處劫殺?他疑惑着,望着方白帝,忽皺了皺眉道:莊主的傷勢要不要緊? 傷勢?方白帝奇道,扭頭一看,原來雪白的衣袖上不過幾點殷紅,而鐵還三看來卻氣惱不過,方白帝望着他微笑道,不妨事,并非劍鋒所傷,隻是他的劍着實鋒利,劍氣劃傷罷了。

    隻怕現在連傷口都沒有了。

    鐵還三卻因自己的怒氣微微掙紅了眼睛,方白帝看着,笑意更是深了。

     兩人又緊追了一陣,細看地勢,原來已經到了五龍崖地界。

    鐵還三道:這老道拼了命地逃回五龍崖,應是五龍崖有其援兵,我們孤軍深入,莊主可要謹慎從事。

    不如我前往查探,莊主請回莊上搬些援兵,我一路留下印記,莊主帶人索敵即可。

     方白帝道:這是我莊中之事,豈會交給你來辦?你若顧忌我的安危,怎不知我也顧忌你的安危啊。

     鐵還三不知他是對自己心存猜忌戒備,還是肺腑之言,看着他眉間的銳氣和唇邊的柔意,不由怔了怔,一時忘卻了彼此的身份利害,抓住方白帝的手,朗聲笑道:好,一同去就一同去。

     方白帝垂下眼簾,讓他握着手,兩人自此便再也無語。

    自山腰穿過眼前山巒,沿山中激流行走,濃陰退去,眼前豁然開朗清流拍打碧石,沿山勢飛卷而下,十五株碧綠的茶樹圍着一座涼亭,正是五龍崖第一瀑。

     流水淙淙之聲充盈耳際,令人忘俗,這裡親山近水,當是高人隐居之地,卻讓拿着道士身份作幌子的匪首霸占,不免可惜。

    鐵還三環顧四周,那老道逃至這裡便一閃間不見了蹤影,左右更無别人,連前幾日為他們奉茶的童子也未曾看見。

    第一瀑水流湍急,涉水過河多有不便,兩人向下望去,見水流注入下方的一座曠闊池塘,其盡頭便是水面足有六七丈寬的第二瀑,那裡整齊壘放了一溜青石,平日讓人踩着便可穿越池塘。

     方白帝與鐵還三便沿水流下行,踏上青石。

    水聲中忽聽砰的一響,兩人絲毫沒有猶豫,展身直撲茶園中的涼亭。

     涼亭中本有一張石桌,這時桌面突然被掀起,其中冒出一個雙環童子,手持雙發強弩,對準方白帝就射。

    方白帝白袖一卷,兩支弩箭石入大海般倏然不見。

     那童子見一擊失手,也不戀戰,忙向石桌下躲去,方白帝不容他逃脫,甩手将接住的弩箭射向那童子肩胛。

    那童子被射個正着,弩箭透肩而過,他叫了一聲,仰面摔在石桌之旁。

     方白帝與鐵還三掠至那童子面前,見他不過十五六歲,圓圓的一張臉上,稚氣未消,正瞪大眼睛,捂着傷口大叫:師父、救我。

     方白帝見他肩處傷口汩汩向外冒出的,都是黑色的膿血,不由驚道:是喂毒的弩箭。

    那童子痛得滿地打滾,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