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索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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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脫,足踏鐵索飄身追去,忽覺背後有衣袂挾風之聲,一道掌風正向自己後背印來。

    鐵還三轉身出指迎着那人掌勢刺去。

    那人纖美的手掌倏地縮回白袖,啪地将袖子拍向鐵還三手指。

     那白袖原如江上白帆鼓風而來,卻在這一拂間突變得柔若無骨,好像凝着過多的露水,在鐵還三眼中看來就似一江雪白的春水緩緩地湧了過來。

     鐵還三伸開右掌,向那白袖抓去,那白袖忽地飄卷,纏在他的手腕之上,向裡一收。

    鐵還三整隻手掌就要被它活生生拔去一般,隻得向前一沖,左掌斬那人小臂,那人也伸出右掌,想硬接一招。

    不料鐵還三卻忽地收回左掌,右手兩指在那人分神之際在他袖中往他脈門上彈去。

    那人應變甚快,手腕一轉,松開纏着鐵還三的袖子,收回手來。

     鐵還三向後一掠,扯去臉上的面巾,道:莊主,請住手。

     方白帝立于鐵索之上,雙目寒意忽現,厲色直如利劍脫鞘而出,盯着鐵還三道:你怎麼在這裡? 鐵還三見他起了疑心,便迎着他的目光道:剛才有人從我們院子旁急奔而過,我們道是仇家尋到莊中,恐驚動了莊上人,故小主人命我跟了下去。

    不想他在莊上劫了一人而去,我不知底細,隻得追了下來。

     方白帝未置可否,微笑道:今日莊中擒住了奸細,我料有人來救,便設局等他的援兵。

    我們重兵把守前面城門,此處吊橋便成必經之路,我在城門上隻等他們回轉,便随之追到他們老巢,若是當日火燒水壩的賊寇,也好調齊民團官兵圍剿。

    他說着,縱身從鐵還三身邊掠過,沿那老者所行方位 追去。

     鐵還三卻知水色山莊此舉意在揪出隐藏在莊中的奸細,若自己出手救人,豈非自投羅網?他心中先将段行洲罵了一遍,緊随方白帝,道:那是我礙了莊主大事。

     不妨。

    方白帝笑道,如今追他也是一樣。

     鐵還三見被擒之人已被救出,不管那人是否來自刑部,都不足以再生枝節,就想收手返回。

    卻見方白帝扭頭看着自己,眼波流轉,清澈透人肺腑。

    他既不願令方白帝生疑,又舍不得方白帝的目光,微微猶豫間,人卻不知不覺緊跟着方白帝而去。

    兩人聽前面衣衫拂動樹枝之聲,并肩索敵,一路奔向水色山莊圍牆。

    這裡地勢開闊,遠遠能看見那老者正将所救的受傷之人抛過圍牆。

     方白帝與鐵還三都在樹影後伏下身,望着那老者躍出離去,方才從林中出來。

    卻聽得圍牆那邊有人低語,不刻哧的一聲,是利刃刺入肌肉的聲音,方白帝與鐵還三都是一怔,忙掠至牆外,隻見地上躺着一具屍首,正是那被俘的奸細。

    林中影子濃了又淡,那老者卻漸行漸遠。

     方白帝道:大費周章救了出來,又殺死在此,難道是滅口麼? 鐵還三道:莊主可曾從這奸細口中問得什麼消息? 他自稱是朝廷捕快,我們也不便擅用私刑,因此他隻字未吐。

     鐵還三道:這奸細受傷,兇手帶着他不便逃脫,剛才得暇問明他尚未吐露消息,便在此處将其殺死,也好逃得更快些。

     方白帝蹙眉道:難道有什麼要緊的陰謀還未得逞?若被那兇手逃脫,更是無從知道了。

     鐵還三不料那兇手竟同自己一般的打算,更想知道水色山莊周圍還埋伏着什麼勢力,因此無需多言,跟着方白帝發足疾追。

    那老者身法雖快,卻仍不及方白帝與鐵還三,他知身後必有追兵,隻管往深林中鑽。

    鐵還三見狀飄身攀住樹梢,借林中陰影疏密,觀他去向,方白帝則依言追去,如此翻過一座陡峰,依舊追得甚緊,不曾丢失那老者蹤影。

     此時晨曦已拂在山頂,眼前清明,天空雖還是乳白色,卻定是難得的好天氣。

    向山坡望去,密林仍是幽藍的一片。

     鐵還三道:此為山陽,待日出之後看得更是清楚,那兇手若想逃脫,定會現在使些詭計。

    他用的暗器均淬劇毒,可要小心。

     我省得。

    方白帝微微一笑道,你也小心。

     二人向山坡疾掠,為防那老者使詐,都不曾在地面行走,隻是在樹枝間飄蕩,猶如年少時在青天白雲下蕩秋千,嗅着濕潤的晨風,心生愉悅,竟忘了此時乃為索敵,相顧都覺快活,隐隐盼着那老者再逃得久遠些才好。

     那老者不知方白帝與鐵還三距自己多遠,也不知他二人是否被自己甩脫,奔跑一陣,便會忽地站住身子向後打量,好在他二人輕身功夫都臻化境,又在樹枝上方,急閃身躲在樹杈之後,倒也堪堪不曾讓他看見。

     轉眼奔下坡去,山坳處隻見一處激流,周遭樵夫農戶在水流之上架起一座獨木橋,那老者閃身過橋,方白帝與鐵還三都怕他拆斷橋梁,迫自己涉水過河,都加快步伐跟得近了些。

    那老者卻頭也不回,蹿入對面林中去了。

     方白帝與鐵還三都覺有些棘手,若光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