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旋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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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小寶貝,莺莺不要你,還有我,别哭,先回答将軍的話吧,既然她如此無情,也不必為這種人傷心了。

    ”蔡恒眉頭微皺,心道:“看來這趙志也是個好色之徒!”“小姐她是乘馬車走的,昨夜總管便帶她從秘道出了燕子樓,隻待城門一開,便立刻出城,至于她究竟是走哪條路,小婢也不知道。

    不過,是往舂陵方向而去,這一帶的路我根本就不熟悉。

    ”二女停住泣聲幽幽地道。

     “你在說謊!”範憶的聲音冷冷地飄來,他不知何時已駕舟靠來。

     “你這卑鄙小人,剛才便是你派人來鑿我的船,别以為我趙志不知道!”“是又怎樣?”範憶冷冷一笑道。

     “蔡将軍,如此膽大狂徒,白日裡欲謀财害命,應該正以王法!”趙志氣得臉色鐵青,憤然道。

     “趙員外,這事先放到一邊。

    ”蔡恒又扭頭向範憶問道:“公子說她說謊,是因何故?”“剛才莺莺還讓你傳話于我,說過去的恩怨化為煙塵,怎麼現在又說她不在船上呢?”範憶質問道。

     “我是要你恨她!我們曾經是那麼尊敬和欽慕她,可是當她有了郎君之後卻如此無情地丢下我們,我們不甘心,我們恨她,你是她的知己,如果讓你也恨她,我想她一定會痛苦!”兩俏婢聲色俱厲地道。

     範憶不由得一怔,倒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回答,蔡恒也皺了皺眉,心道:“女人可怕起來真讓人難以想象。

    ”此刻官兵已經将船裡船外徹底地搜了一遍,但卻并沒有什麼可疑的,連絲綢堆都翻得亂七八糟,所有的廂櫃之類的全部搗開。

     “沒有其他的人!”蔡恒和範憶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眸子裡卻充滿了疑惑。

     “蔡将軍應該相信了吧?不過勞将軍費心,将軍為國為民請命,勞苦功高,既來趙某船上,還請賞臉喝上幾杯吧。

    ”說話間趙志吩咐人去準備酒宴。

     蔡恒心中暗惱範憶,此人居然報了一個假情報。

     “這位範公子不在我們歡迎之列,來人哪,送客!”趙志冷冷地望着範憶,不帶半點感情地下了逐客令。

     範憶臉色頓變,趙志此種表情對他像是一種莫大的污辱,但卻明白,此時此地,不宜翻臉,雖然他很自負,但是趙志人多,又有蔡恒在,人家占着一個理字,他便難以發作。

     “哈哈哈……”範憶一陣冷笑,拂袖飄然落回自己的小舟之上。

     “趙員外好意心領了,本将軍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今日就此别過,有緣他日再相聚吧。

    ”蔡恒笑了笑道。

     “哦……” △△△△△△△△△ 劉秀果然不在船上,傅文不得不承認林渺的判斷是正确的,那劉秀究竟是去了哪裡呢? 傅俊諸人與景丹及範憶諸人一樣,都被劉秀耍了一手,他們一直都嚴密地監視着曾莺莺的秀閣,然後被那接出曾莺莺兩個俏婢的馬車給迷惑了。

    他們怎也沒有料到曾莺莺會撇開兩個俏婢,讓兩俏婢為其掩護,這才害得他們白白地跟了這麼長時間,還說是要看戲,結果被人給戲耍了,說起來确實有些不甘心。

     “劉秀一定是自陸路走了,這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看來這位劉兄還真是熟讀兵書啊。

    ”任光不由得自嘲道。

     “我們都被他耍了,這家夥還真能故作神秘,誰知這麼神秘兮兮的還是個假的。

    ”宋留根也悻悻地道。

     “那個人不是昨晚和三弟一桌的嗎?”任光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問道。

     林渺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叫趙志,在棘陽頗有些名氣。

    ”“那三弟有沒有覺得這是他們故意和劉秀耍的一場戲呢?”傅俊也問道。

     林渺心道:“看來應該是這樣,這幾人都不知道宋義與劉秀的關系,趙志與宋義、鐵二諸人如此親密,想來也應該是與劉秀關系極好,因此,合演這場戲也是極為正常的。

    如果蔡恒知道趙志與劉秀的關系,相信也一定可以猜到這一點,那樣趙志絕沒有這麼輕松脫險。

    ”正想着,聽傅俊這麼一問,吸了口氣道:“我想應該是這樣。

    ”“那三弟能猜到劉秀此刻在哪裡嗎?”傅俊突地問道。

     林渺微微皺了皺眉,不答卻向景丹問道:“景兄既知範憶與屬正聯手,當知屬正此次派了多少人來吧?”景丹見林渺問他,不由得沉吟了一下,道:“估計有兩千人。

    ”“我想屬正一定還會讓人封鎖陸路,那他确應該派出這麼多人!”林渺推測道。

     “這與屬正派出多少人有關系嗎?”宋留根訝然問道。

     “當然。

    經上次宛城之役後,淯陽守軍隻有五千人,其兵力已大弱,而這次屬正派出兩千人的話,城中便隻剩三千了,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劉秀迎娶曾莺莺隻是一個幌子,雖然我并未和劉秀接觸太多,卻知此人絕不是不知輕重、注重美色之人!”林渺悠然道。

     “你是說,劉秀的目的是淯陽城?”任光和景丹同時動容道。

     林渺眸子裡閃過一抹亮光,點點頭道:“此刻三路義軍結盟而上,平林軍、新市兵和舂陵軍加起來也有數萬之衆,而劉玄與湖陽世家關系密切,自湖陽至棘陽百餘裡路,如果他們先秘密屯兵于湖陽附近,有湖陽世家為其掩護,諒難被發現。

    然後,他們完全可以利用夜晚急速行軍,在天亮之前趕到淯陽附近并不是沒有可能。

    在時間上是可以配合,也是來得及的。

    因此,如果屬正一時不察,派兵攔截劉秀,很有可能會反中了劉秀之計,讓劉寅或劉玄自後以奇襲的方式破城!”在座的諸人皆為之動容,如果依照林渺的分析,劉秀兵行險招并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讓大軍一夜自湖陽趕到棘陽,已是疲兵,如何還有能力再戰?”傅文不以為然地道。

     “他們根本沒有必要昨夜動身,可以前一天晚上就出發,夜行晝伏,隻要事先選好路線,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他們還可以以分散的形式讓一些人化妝成過往商人和行客早一步到淯陽附近這也是可以行通的。

    而曾莺莺最後一次出演也正好為他們找了一個借口。

    ”林渺又道。

     “如果如林兄所說,淯陽實是危矣,而這劉秀也真是可怕!”景丹抽了口涼氣道。

     “如果由三弟去指揮這場仗,隻怕屬正真的有難了,而劉秀能不能想得這麼周密還很難說。

    ”任光贊道。

     “大哥見笑了,隻是因為我知道許多你們不知道的關于劉秀的事情而已。

    因為與劉秀有關系的許多人物我都認識,而又在此充當了角色,我才有此一猜,事實會否如此,還得拭目以待。

    ”林渺淡然道,同時心中卻又暗忖:“昨天我還在棘陽見到劉秀,難道他真的會有如此能耐算無遺策?我早聽說劉秀之兄劉寅也是個有着雄才大略的人物,自不會算不到劉秀這一路上會遇險。

    而昨晚自己在燕子樓上隻見到了宋義和鐵二,如果沒估錯的話,曾莺莺應該是這兩人負責接應,可是昨夜怡雪說劉秀有大船等在城外,那劉秀很有可能先一步于昨夜離開了棘陽。

    如果劉秀是昨夜離開棘陽的,以水路的速度計算,棘陽到淯陽并不遠,足夠遠離棘陽,那麼,很有可能劉秀早已到了淯陽的附近。

    ”鑒于這些分析,林渺才大膽地估計,劉秀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曾莺莺,而是淯陽城,而他自己則是一個活生生的誘餌。

     “我們起錨吧,難道不想去淯陽看看熱鬧嗎?”傅文道。

     “你以為屠殺很好玩嗎?若是我們也去隻怕會殃及池魚了。

    對付高手我們幾人或許有用,但是要對付戰争,我們幾個人卻是惟有送死的份!”任光打斷傅文的念頭道。

     傅文吐了吐舌頭,他可不敢在大哥面前逞能,隻好有些失望地不再言語。

     “不若我們把船放到這兒,我們去岸上走走看吧。

    打不過,逃命總不會有問題。

    ”林渺見傅文如此,不忍讓其失望,遂提議道。

     “既然三弟如此說,我們也便棄船登陸好了。

    ”傅俊也應合道,事實上,這幾個人都想證實一下林渺的推斷是否真正的正确。

     《無賴天子》卷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