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部 穿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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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生力的來由 她,不停的為生力付出,毫不計較,完全奉獻,她很相信,終有一天能感動這個男人,原諒自己,再接受她。

     嬌生慣養、身嬌肉貴,卻堅持與生力一同退守“一萬險”,為的隻是要生力感動。

     突然被襲,替生力從石堆後偷望敵人位置,結果被“不凡箭”奪去一目,生力一再催促,郡主沒有考慮什麼,便再探頭去看。

    隻要能助生力脫險,郡主都願意犧牲。

     當生力感到郡主腦後滴血,意識到她已受重傷時,郡主又再探頭,而另一奪目“不凡箭”亦已射至餘下的獨目前……及時一推,前臂被“不凡箭”戳中,勁力把手臂炸脹得血筋凸現,麻痹難動,郡主總算被推開,僥幸免成盲人。

     回首定睛看着左目不停滴血,已失去原來最迷人妙目的郡主,竟不愁不悔,像對生力說:放心好了,能為你付出,我自覺好有價值,别為我的失明而傷心。

     郡主還報以一笑,輕輕撕下衣袖,交給生力。

    雙手抖顫的生力,感動得無言以對,把那片衣袖小心翼翼的綁着郡主已受傷處,跟着又在那位置輕輕的一吻。

     生力道:“你,等我!” 好簡單的交代,生力便躍飛而起,他的眼神變得兇狠、暴戾,他決心為郡主報仇,什麼“不凡箭”,在生力眼中,現下都不值一哂,他要殺,便誰也阻擋不了。

     “殺啊!”把身體完全暴露出來,立時成了箭靶,兩個殺人者拉弓發箭勁如疾電,如何也閃避不了。

     “嗖”、“嗖”兩箭,生力用原來已中箭的右臂力接,對了,是“接”而非“擋”,五指張開,以掌心“接箭”。

     “箭力”直射貫穿掌心,火勁把右臂炸脹得比大腿還粗,生力盛怒的内勁,卻竟然把火勁壓下。

     兩位殺人者意識到眼前之人好可怖、太勇猛了,他那箭力兼收并蓄的粗手臂,已将劈殺過來。

     擋啊,大弓挺擋,立時爆出喀勒聲響。

     大弓碎散,兩位殺人者的胸囗,都多了一點東西,是一條凹痕。

     足有半尺闊、三尺長的凹痕,深近八寸,從頸項以下一直伸延到肚腹間,是生力把臂藏箭力反吐揮出的結果。

     身上太深的凹痕,告訴了兩位殺人者,他們的五髒六腑,都極可能碎裂爆破了。

     生力不再理會二人,回頭便去扶重傷的郡主。

     兩位殺人者又如何,其一向後緩緩退了一步,立時牽動傷勢,他看得好清楚,身體上的傷痕立即撕裂開,胸前肌肉向四方八面破裂,隻是一剎那間,整個人便撕開成八份倒地身亡。

     餘下那殺人者當然不敢再動,但同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身前出現了兩個人頭,一男一女,男的拖住女的,竟是從沙泥坐地下鑽了出來。

     男的在失笑,原來是沖動的泥小田,他拖住的當然是珊瑚了。

    從沙泥中走出,便坐在殺人者不遠身前。

     珊瑚道:“他就是‘不凡聖子’帶來的殺人者,殺了我們‘海殺野’好多族人啊!” 泥小田道:“嗯,這樣太不該,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總得給他一個機會求情恕罪吧?” 珊瑚道:“哪有這道理,況且你看啊,這家夥殺人後還昂然而立,不知多威風,好令人氣憤哩!” 泥小田道:“啊,這又确實不該,這樣吧,我們來助他下跪,隻要他肯跪拜,便算是有誠意悔過了,就放他生路吧!” 說罷,扔出手中石子,打在殺人者膝上,立時牽動傷勢,胸囗凹痕拉開至大腿處,痛得殺人者死去活來。

     泥小田道:“哈……,好玩得很哩,來,再扔!”不停的扔石子牽動傷勢,殺人者好快又全身撕裂爆開而死。

     珊瑚與泥小田開心地拍掌道:“休想得悉‘世外桃源’在哪裡,臭賊,死有餘辜啊!” 另一邊的生力正小心為郡主治理眼傷,已失去一目的她,秀麗的臉容上留下不可彌補的缺陷,但在生力心中,卻是更覺郡主完美。

     生力把郡主緊緊擁抱在懷,隻想盡量讓她感到多一分的溫暖,郡主為他付出的實在也不少了。

     郡主淡淡道:“要是我沒失去眼目,你會如此擁抱我麼?生力,你許久沒有這樣給我溫暖了。

    ” 生力款款情深地望着郡主,眼中充滿了憐惜,甚是心痛,在她耳畔輕輕說道:“我一直好想告訴郡主一個故事,這往事便我明白許多許多情愛的真谛,愛,原來真的很偉大。

    ” “在許久以前某地一個小部族裡,有個叫‘天意弄’的武官,一天接到很重要命令,就是護送該部族最俏麗的十六歲舞姬初晴,到老遠處的某大國,以作讨好。

    ” “以歌姬、舞姬作奉獻,實在是極稀松平常的事,但偏偏這舞姬太迷人,既怕她在中途被人劫去,又怕初晴逃走,激怒大國,故天意弄肩負的擔子極重,絕不能壞事。

    ” 郡主道:“保護運送,要走多遠啊?” 生力道:“逾一年光景,是好可怕的長途!沿路上,因為初晴的美貌,惹來不少山賊偷襲劫色,但一一都被天意弄殺個清光,而同時護送初晴上路的百名衛兵,也死了九十,隻剩下連他倆的十二人。

    ” 郡主道:“不要緊啊,十二人上路,豈不更方便。

    ” 生力道:“當時隻是走了一個月路程,每一回殺域,初晴都被天意弄的瘋狂殺意深深吸引住,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如此的為她拼殺,感動又感動,原來,已暗生情愫。

    ” 在漫長無助的路程中,越過高原,策馬前行,亘三十日,不見草木人煙,滿目荒涼,高地又寒,不見飛鳥。

    寒冷既劇,燃火無光,烤煮食物亦不易熟,行行複行行,甚為苦悶。

     悶悶不樂,尤幸初晴卻懂得苦中作樂。

     “來、來、來,這一味‘初晴芒鼠’香甜可囗,快品嘗一下,包保你們吃過後日思夜念,難忘無窮滋昧。

    ” 隻見初晴不知從哪裡捕來了一頭鼠,便歡欣不已,宰殺後用沸水燙刮去毛,剖腹去腸雜,再用明火燎盡絨毛,剁去四爪,洗淨,便再切塊烹煮,放在天意弄等面前。

     大家可從沒吃過老鼠,看來并沒多大興趣。

     初晴不悅道:“芒鼠是吃竹根、竹筍、竹竿與及芒果為生的美味鼠類,跟一般吃肉臭鼠不一樣哩,是著名的野味啊!天大哥,你最信我,你先來試試,包保你再難忍口。

    ” 一手拿起一塊芒鼠肉,把它放在天意弄嘴前,教他好生尴尬,勉強合起兩片唇,但又難敵初晴的怒目。

     初晴大發嬌嗔,嘟起嘴兒道:“好,你不吃光,我就不跟你繼續趕路,害大家不能在指定時間到達,都要一同斬首了,好慘哩。

    ” 又是同樣的威逼,初晴這一招不斷反複使用,卻是屢試不爽,天意弄立時張口吞下,其它十個特衛也都勉為其難,上前吃芒鼠肉,隻覺肉質細膩鮮味,倒也十分香口。

     初晴看到天意弄貪吃大嚼,便從心底笑了出來,對他輕聲道:“放心啊,妹子還留有一頭更肥大的,今夜再來弄給大哥吃個痛快好麼?”跟着便拖起天意弄向前走,拐了一個彎,在樹下原來已有被擒下的肥大芒鼠,正好作為晚餐美食。

     初晴笑道:“沒騙大哥吧,香滑可口,令人齒頰留香哩!” 天意弄笑道:“隻可惜連你也沒機會試一口味道。

    ” 初晴笑了起來,鬼主意立來,說道:“不,大哥早留下一點給妺子了,我當下便來試試味。

    ” 突然撲上前來,嬌豔紅唇吻向天意弄的嘴,舔着那些剩下來的汁液,天意弄也給弄得呆立當場。

     初晴笑道:“好香啊,原來我這道菜當真不錯,人家說女人的廚藝能留住男人的心,天大哥,妹子可以留住你的心麼?” 依偎在寬闊的胸膛上,初晴的投懷送抱教天意弄神迷心蕩,一路上,小妮子愈來愈大膽不停的挑逗,仍不能打動天意弄的心,初晴不相信她沒有醉人的吸引力,便愈更大膽放肆起來。

     初晴道:“大哥的心急疾跳躍,明明是已動了心,來吧,來吻妺子,嘻……我不反抗便是。

    ” 一直閉上雙眼的天意弄,隻一味忍着,突然雙手緊握拉開柔軟的一對玉臂,冷冷道: “你千萬記住,目的地是好遠好遠的南方,還有十一個月的路程,你一定要準時抵達,嫁作他人婦。

    ” 初晴冷冷道:“聽說我要嫁的是個跛子啊!” 天意弄沒有作聲,因為他很怕提起,他當然清楚,但卻是無能為力,他的職責隻是護送初晴到達目的地。

     初晴雙目通紅,淚珠在眼眶中打滾,郁郁怨恨道:“大哥真的要妹子犧牲麼?” 突然天意弄呆住,掩住初晴的嘴巴道:“别作聲,血腥昧好濃,有事發生。

    ” 生力道:“當天意弄帶着初晴回到營帳附近,便發現其餘侍衛全遭殺戮,他苦苦戰了三個時辰,才盡宰來劫初晴的山賊,但全身已受傷三十八處,暈死過去。

    ” 郡主道:“二人從此相依為命,那天意弄好應該與初晴結為一雙,遠走高飛便是,嗯,對了,這決定最好。

    ” 生力道:“郡主的想法跟初晴都一樣,她認定這武官隻是害怕丢官而不敢愛她,便把心一橫,在天意弄迷迷糊糊之際,獻上了她的身體,要天意弄陷入難以自拔的困境。

    ” “可是,郡主、初晴都太天真了,二人動了真情,有了關系,是雙雙掉入了無法自拔的羅網才對啊!” “原來族主為了不被出賣,迫使護送的天意弄一定能完成任務,與及肯定舞姬初晴不緻半途逃走,在出發前的飲宴,已暗暗下毒,計算好時間,毒力将會在抵達目的地時才發作。

    ” “而解藥就在接收初晴的大國人物手裡,如此安排,便是萬無一失,初晴、天意弄無論如何都必須到達終站。

    ” 郡主愕呆驚魂難定,難怪天意弄如何也不敢墜入情關,這背後竟然有解決不了的死結。

     生力道:“從那天開始,隻有他們二人趕路,愈是接近目的地,分開的時間便愈接近,兩人惟有拋卻一切,在僅餘的時光中癡情纏綿,把心底的愛都盡情釋放出來。

    ”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隻能擁着你最愛的人一年,這一年必須好好珍惜。

    ”郡主淡淡道。

     生力道:“越過浩瀚大沙漠、攀過險峻高峰,任何險阻也擋不住兩人相愛的心,他倆過了近十個月的歡樂無窮日子,初晴終于為天意弄生下一個肥肥自白的胖男嬰。

    ” 初晴道:“這孩子經曆千辛萬苦,不懼風霜,一定很強壯、很有毅力,長大後是不屈不撓的大丈夫。

    ” 天意弄道:“那就替他起一個名字,喻意力量不息,無窮無盡吧。

    ” 初晴道:“生生不息,力量無窮,生力,名字便叫‘生力’吧,生力,我們的好孩子。

    ” 一步又一步逼近終點,分手的時候終于來臨。

    為了取得解藥,二人毫無選擇,必須接受最殘忍的結局。

     初晴道:“答應我,分開以後,無論如何,你必須拼命堅持下去,把生力撫養成人,千萬千萬不要忘記。

    ” 天意弄道:“你放心,我把生力交給可信任的人後,便會回來救你,不會讓你等得太久。

    ” 初晴終于被送到皇族男家,二人得到解藥救治,從此也就分手,而當天意弄在半年後再前往南方,欲救愛人初晴時,他見到的隻是“亂葬崗”上數百個姓名的其中之一。

     初晴忍受不了淫虐,反抗暗殺,結果被折磨至死,她,終于等待不了天意弄來救,她的一生,就隻度過有限的一年快樂時光,不多不少,懷有孩子生力的一年。

     同樣,天意弄也隻得短短的快樂時光,他離開了那傷心地後,把孩子撫養到十四歲,告訴了他這個凄豔的故事,便要孩子獨個兒找尋自立生活,他,已完成把孩兒撫養成人的諾言。

     他,天意弄,要去報仇! 郡主道:“你爹……他竟還把仇恨藏在心底?” 生力道:“還不止,他一直不肯告訴我仇人的一切,直至離去,多年來都沒有他的消息。

    ” 郡主道:“生生不息,力量無窮,原來取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爹、娘的情愛真心,凄苦纏綿,一定對你影響好深。

    ” 生力道;“郡主,愛,一旦投進去,便難以抽身,你我都一樣。

    生力并非不想再接受你,隻是,我怕我再一次失去你,那種失落的滋味,太苦太痛,再來一次,生力必定忍受不了。

    ” 郡主道:“好,這樣吧,要是我再忍心背棄生力,你答應我,一刀把我了結,跟着也結束你自己的生命,我們在地府中再續前緣,無恨無悔,這誓盟你願意遵守麼?” 郡主伸出手來,要與生力擊掌為盟。

     生力道:“好,一言為定。

    ” 二人擊掌向天立誓,堅定情愛,不離不分。

     倒在生力寬厚溫暖的懷裡,郡主終于得到最滿足的感受,她輕輕問道:“你爹的仇人究竟是誰啊?” 生力無可奈何道:“他就是怕我跟他一樣,為報仇而去送死,一直也半點不肯透露,看來,他早已刺殺失敗,兇多吉少了!” 生力終于再陷情網,又再原諒郡主,投進愛海,這份愛會開花結果麼?生力、郡主都很有信心,就如當年的初晴也很有信心,但又怎知原來體内早已中毒,難逃離去,愛苦無結果! 情和愛,幾多災,隻有空等待!—— 第二章高發望仙髻 當小白趕抵“海殺野”,一幕意料之外的情景就在跟前,他的妻子耶律夢香竟向他人投懷送抱,還吻得異常起勁。

     吻啊吻,忘情投入,癡癡入迷,就算是跟小白的吻,又何曾有過如此瘋狂陶醉。

     細看給公主擁吻着的,雪白一張瓜子臉,柳眉彎彎,星目含愁,竟是個極美的長發公子。

     但說是公子,他的臉容卻是有七分似女兒家,若說是少女,他的冷傲、豪氣,偏偏又是女子所欠缺。

     是男還是女,一時間竟教小白也瞧不出來! 而他身後,還有高、矮、肥、瘦、黑五個二十歲左右的奴仆,其中高大的那個背上負有三把奇怪的大刀,小白這學富五車、見識廣博者,竟然也聞所未聞,從沒見過這樣的神兵。

     小白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他的直覺已告訴自己,這人便是教“五教野” 聞名喪膽的“不凡聖子”,令天下少女都投情迷死的人。

     不凡聖子輕輕撥弄公主秀發,雙眉緊蹙,微見苦惱道:“小姐頭上巾帼是以絲織成的小套巾,绾結在發頂的髻上,再用钗固定,這樣的打扮可不合身分,不配你呀!” 公主微微愕然,臉上急現一片酡紅,竟不知如何應對。

     不凡公子輕輕把弄頭上秀發,細細道:“小姐頭上該結一個‘高鬟望仙髻’,以頭形配合七個鬟,再飾以珠寶、發簪,才顯得富麗高貴、高雅及不平凡的過人身分。

    ” 雙手再向下渭,撫摸公主額前,不凡公子歎息道:“纖纖初月上鴉黃,在額頭眉宇中心的這部位敷撲黃粉,鴉黃誘惑,小姐的氣質秀麗,才更覺動人細緻哩。

    ” “你說完了沒有?”小白突然搶上,把公主輕輕推開,也就教夢香從陶醉中驚醒過來。

     十兩、公主、水晶晶三人早投入了眼前美男的顧盼神飛目光之中,早已不能自已,連小白的出現竟都毫無所覺。

     如此大喝一聲,三人才從迷醉中被喚醒過來,都好生尴尬,卻又依依不舍不凡聖子的迷人眼裨,好想再望一會兒。

     小白冷冷道:“他的雙目練有幻力,能令異性投情醉迷,一看便難以自拔!” 公主三人隻好默默低下頭來,強忍不敢再望。

     “你這無能的家夥,礙手礙腳的搗蛋,哼,好不知所謂,快滾,别弄污我的手!” 向小白說話的,竟并非不凡聖子,卻是他身後五個奴仆之一,其中最肥最胖、頭顱足有别人肚腹般一樣大小的“話奴”在說個不停,态度嚣張,絕不把小白放在眼裡。

     小白冷冷道:“你們來‘海殺野’搗亂、殺人,還要我滾開,這算是什麼道理!” 小白對着不凡聖子間,但回話的卻又是那話奴;“你别煩我主人,我話奴是主人的口,主人要說的話,一切都會透過我的口說出來,你要問的蠢問題,現下便由我來答你。

     隻要你們說出前往‘世外桃源’的路向,我們便放過‘五殺野’,留下一條生路。

    ” 天下間竟有如此怪人怪事,小白也難以接受。

     小白道:“你不見得不會說話啊,先前不是滔滔不絕的在高談什麼化妝、束發勝美之道麼?” 話奴歎一口氣道:“唉,真笨,笨人果然就是笨人,竟還未省覺,我家主人隻會對女兒家說話,你既非女人,便由我話奴來跟你談,明白了沒有,大笨蛋!” 終于恍然大悟,原來不凡聖子就隻會對女人說話,應付男人對答,便交由明白他所有心意的話奴負責。

     如此怪人,倒也是從未見過。

     而他身後,除話奴外,背着三把怪刀的是刀奴、身上纏滿細絲的矮個子是線奴,黑黑實實的是氣奴、好瘦的骨瘦如柴小子,用一大塊布把全身包住的,便是兵奴。

     話奴、線奴、氣奴、刀奴、兵奴,便是不凡聖子的五名奴仆,從老遠的地方而來,為的隻是找尋“世外桃源”。

     小白凝視彷似嬌娆的不凡聖子,無可否認,他擁有一般大丈夫沒有的對女兒家的細心,竟然在頭飾、發髻、化妝上,都有高深認識,簡直是前所未聞,男人哪裡會懂。

     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稱着天下的小白,對任何學問都有涉獵,天文、地理無所不通,無一不精。

     隻是有關女人的裝扮學問,他實在也甘敗下風,從小對此既沒有興趣,更不曾花心思研究過,又怎曾有認識。

     也許,就因如此,相比不凡聖子,小白就輕易的被比下去了,如何也不能相提并論,實在無可奈何! 公主身旁的十兩,一向心如止水的她,竟然同樣抵受不了不凡聖子眼眸幻力,同樣想入非非,陶醉其中。

     而一直暗戀癡迷不凡聖子的水晶晶,更隻是兩眼定定看着夢中情人,活像木偶般不能自已。

     小白喝道:“閣下并非中土人士,帶來部衆殺人,要逼‘五殺野’透露‘世外桃源’之處,難道那裡有神仙或長生不老仙丹,可教你這不男不女的怪物長生不死,化作妖物麼?” 話奴大怒道:“你說什麼?你這下賤中土庶民,膽敢沖撞我?刀奴,給我好好教訓他!” 一聲令下,高大的刀奴躍飛彈射而起,抽出三刀其中之一,直劈向小白,勢如開天裂地,神兵背厚鋒銳,堅硬力聚,長約四尺,斬勢蒼勁,小白急退三步,但刀勁也撲面生痛。

     小白環顧不凡聖子身旁五奴,除卻話奴以外,其餘四奴明顯功力也相當厲害,如此人物來犯,“世外桃源”定然有莫大秘密。

     刀奴雙手緊握刀柄,攔腰再斬,力從地起,力發千斤,由下而上斬劈,招式古怪詭異,小白有心顯示實力,神腿撐出壓住刀背飄身而上,大刀狂斬亂揮,小白都能在半空中踢刀身借力方僅僅閃避。

     交戰了一百餘招,刀奴招式已老,再戰下去也是徒然,話奴突然上前喝道:“單刀殺力刀網薄,雙刃麻密三倍殺,還不抽出第二刀加強殺力,還要出醜麼?” 一聲令下,刀奴立時抽出另一大刀,雙手雙刃交錯揮斬,刀網立時密了三倍,小白想再飛身在其中穿插也難有可能。

     但刀快,腿更快。

     小白真傳自苦來由的神腿,經近九年苦練,已成一派絕學,雙腿分别左右踢出,轟蹴向刀身踢歪刀勢。

     刀、腿拼戰,快疾無倫,瞧得誰也目瞪口呆,隻有那不凡聖子毫不在意,以耳代目,憑聲辨戰鬥虛實。

     說也奇怪,不凡聖子隻要感應到什麼,毋須言傳,話奴便會深知其内心所想,再又以斥罵方式指導刀奴糾正刀法。

     每修正一次,小白都感到殺力又加重一倍,自己也更難于應付,再不似當初般輕巧自如。

     惟是刀奴的功力,始終不能逼小白抽出“赤龍”出戰,二人武學修為還是有段距離。

     小白隻還沒适應古怪神兵的新奇招式而已,戰鬥下去,并不難應付,而且對此大刀愈覺有與趣。

     刀奴一再提示都未能傷小白,已大怒不悅,叱喝道:“雙刀轉勢,殺力轉位,前後補缺,再接再厲!” 話聲方落,又是一變,左手拋刀,右手刃竟斬向空中刀,以刀控刀,追殺攻刀原來已長四尺,以刀控刀,左劈右斬的殺力範圍大大增強,變化也較一般揮刀形式大為繁複,小白非但難以輕松對戰,而且隻守難攻,已陷入苦戰中。

     話奴繼續不停訓話指導出招,以加強攻力。

     話奴喝道:“主攻中路,旋刀疾取心髒!” 刀勢果然轉成一刀旋控另一刀,刀刃狠辣,招招沉猛,運轉如意源源不絕的砍出。

     小白不得不抽出“赤龍”了,隻見神兵在手,出鞘,劍鞘穿破刀網漩渦,戳中刀奴胸口,刀奴“神封穴”被刺,一口氣接不上來,刀勢稍頓,小白已再乘勢發神腿蹬向劍柄,把“赤龍”穿入劍鞘裡“回鞘”,抵住刀奴“神封穴”,直把敵人硬生生壓在地上。

     腿撐住“赤龍”,以劍鞘尖端刺頂住刀奴,制之不能動彈,小白已完全壓倒敵人。

     惟是小白毫不滿意,因為跟他對戰的隻是刀奴,要是不凡聖子親自動刀,又會是什麼境況! 何況,刀奴以外。

    還有兵奴、氣奴及線奴,各自有不同怪異武學,看來都能獨當一面。

     他們若配合上那不男不女、又似男又似女的神目俊美不凡聖子,殺力何等可怕? 如此人物,為啥要到中土來? 為的就是什麼“世外桃源”,難道桃源内有大秘密足以誘惑這股不可小的勢力? 當前,以小白心理分析所得,絕對可以肯定的,是“五殺野”不可能抵擋得了不凡聖子的入侵。

     除非,小白加入戰團! 不凡聖子終于願意移步,走至倒在地上、被“赤龍”壓住的刀奴身前,對小白笑了一笑。

     笑,可以帶出的信息太多,可以是欣賞,但也可以是不屑、仇恨,不凡聖子的笑,是迷人的笑。

     氣奴突然上前,一掌拍向刀奴背項,内力立時如狂潮湧上,勁力直把小白的“赤龍” 也震開。

     再一抽拖拉,便輕易把刀奴救出。

     如此一個氣奴,已擁有如此澎湃的内力修為,他的主人内功豈不更勝一籌,小白也被壓倒? 倒抽了一口涼氣,小白看來真的不得不正視這個不凡聖子。

     話奴喝道:“哼,怎麼了,本聖子還沒動手,已教你手忙腳亂,招架難敵,還要比下去麼?” 小白笑道:“你這人陰陽怪氣真懂得颠三倒四,明明是你來纏我,我小白才奉陪的啊,我可從沒說過要比鬥哩!” 話奴喝道:“好,那你便是認輸,本聖子當然可以饒你一條狗命,你跪下磕三個響頭便是。

    ” 小白聞言,立時哈哈大笑,笑聲充滿鄙視之意。

     不言而喻,小白與不凡聖子之戰,看來絕對不會隻止于刀奴之刀戰,還會繼續下去。

     小白冷冷道:“你以雙目幻力迷惑我妻子心魂,教她迷失與你接吻,把内心秘密從中傾出,好可惜,你卻得不到希望知道的‘世外桃源’秘密。

    但這個便宜,你必須付出代價!” 話奴癡笑道:“哈……你不是因為從此抹不去你妻子腦袋裡所留下洗不掉我俊逸影子、迷人眼目,而想把她交給我吧!” 也許,要是這些不凡聖子的說話,都由他自己的嘴巴說出,會教人舒服得多,反過來是由樣貌奇醜的話奴說出來,令人極為惡心核突,難以接受,愈覺被侮辱! 可是,偏偏不凡聖子就隻會跟女兒家直接對話,男人嘛,說話隻會由話奴代替。

     多俊朗的人,話聲轉移至醜人口中,原來都會變成好醜惡,聽入耳内渾身顫抖。

     活像公主的一吻,并不是吻在不凡聖子身上,而是與奇醜無比的話奴兩唇相交,更惹人反感、讨厭。

     又或是占了便宜,還不直接面對人家,反而派個代表出來,說些門面敷衍話便不凡聖子、小白已僵持不下,話奴突然道:“這樣吧,本聖子可不計前嫌,隻要說出‘世外桃源’所在處便是!” 小白道:“你們已兵分多路,去‘五殺野’各處查探,得到的答案都應該一樣吧?” 不凡聖子瞪了小白一眼,話奴突道:“你們一定會知道天草太子的所在處,别再執迷不悟了。

    ” 什麼天草太子,這名字對小白等人來說,完全毫無印象,當然毫不動容,但另一個人,卻突然啊的一聲發出驚呼。

     她的眼神混亂起來,雙手也顫抖不已。

     話奴問道:“你知悉天草太子的‘世外桃源’在哪裡?” 發出驚呼的水晶晶,嘴巴震動得難以自控,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說道:“天草公子……不……不一定那裡就是‘世外桃源’的!” 水晶晶好怕接觸那迷人的眼神,生怕着了迷便把一切和盤托出似的,便索性躲在十兩和公主身後。

     朱小小此時也解決了餘下的殺人者,趕了上來,與不凡聖子對峙。

     話奴再也不相逼,因為對女兒家說話的,他應該交回給不凡聖子,先前已錯,太着急了,也不知聖子會否責罰。

     聖子突然一手握住水晶晶的纖纖玉掌,把她又帶引至面前,微笑道:“送給你的,再見!” 把兩粒黑色的丸子放在水晶晶手裡,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聖子便轉身離去。

     水晶晶急追上前,正欲張口去問,不凡聖子輕輕轉身,以黑丸子在水晶晶額上秀眉割下去。

     不凡聖子充滿友善的目光,悄悄道:“如此小額,正好配上柳葉眉,眉頭尖細,眉腰寬厚,眉梢細長,妩媚秀麗才更顯優雅。

    這些便是畫眉用的‘墨丸’,相贈予姑娘作禮,多謝一點消息敬意吧!” 水晶晶滿心歡喜,她最愛的人竟然先前為自己輕輕畫眉,那種美妙滋味實在比什麼都更滿足。

     魂飛九天,早已不能自已,水晶晶迷迷糊糊道:“我……我帶聖子去找天草太子好麼?” 不凡聖子終于輕易得到最想要的一句話,他微微點頭,以手替水晶晶擦去眉梢一點墨迹,便轉身又走。

     水晶晶歡喜若狂,跑回去一手拉住朱小小便跟着不凡聖子走,忙道:“來啊,來吧,大哥給我當個保護的,晶晶便算是有個照應,大哥,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硬把朱小小也拖拉跟着不凡聖子上船,朱小小不知如何是好,竟難以抗拒,便追随衆人上船去。

     小白追上去道:“如此便離去,無辜的人命如何能算?”飛躍而起,正要拔飛上船追去。

     突然,一頭飛鳥從船上迎來。

     這頭飛鳥,小白好熟悉,公主、十兩也很清楚,此鳥不能觸及,但怎麼在這不凡聖子的船上,竟會有它? 會飛的殺人鳥,沒有生命的鳥——神風笑! 以點燃了的“神風笑”—— 第三章胡作非為後 遇上“神風笑”,唯一的方法是逃,逃得愈遠,愈不容易受傷,但人在半空,如何能逃? 小白當下人急智生,力聚下沉,整個人急墜入海中,潛入水底,“神風笑”轟然爆炸,小白已避開殺力。

     水中的小白,隻見不凡聖子的戰船揚帆疾馳而去,要追也決計追不上,隻是,心中疑團難以解開。

     怎麼這些非中土異人,竟也懂得制造“神風笑”,究竟“神風笑”是源自他們手中,還是餘弄人正在愚弄他人,把外人所制造的“神兵”,當作自己發明。

     這些外來者,已擁有“神風笑”,要攻打毀滅“五殺野”,正是易如反掌。

     說也奇怪,不知怎地小白總是感到,“神風笑”定然與他們要找尋的什麼天草太子有點關系。

     小白在海中央再冒出頭來,看着白煙散去,他感到好奇怪,不凡聖子的“神風笑”,比起餘弄人的“神風笑”,威力竟還差上一大截,看來又似是倒轉過來,是偷學自餘家的神兵技術啊! 内裡,一定大有文章! 戰船乘風破浪,載着不凡聖子與百餘部衆,一同依照水晶晶的指示直駛前去。

     受寵若驚的水晶晶,對着銅鏡,用靈動的手不停為餘下的一眉補畫,但無論怎樣畫,總是不滿意。

     水晶晶又把墨丸畫成的眉擦去,一臉苦惱對朱小小道:“怎麼畫都不行,如何也畫不上一樣的柳葉眉,是我笨手笨腳,還是有什麼竅門我捉摸不到呢?真氣死人了!” 朱小小當然不大在意什麼柳葉眉,他擔心的是自己與水晶晶上了此賊船,能否輕易離去,是好大的疑問。

     無端卷入了追尋什麼天草太子一事,他真的毫無頭緒,隻是一心能保護他心愛的水晶晶,也就是了。

     “來,快用心的看清楚,這一回定然好得多吧?”又是好用心的再畫眉,把臉頰貼近朱小小,充滿十二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