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圍魏救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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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發兵,以聲東擊西之計,攻克敵國三幾個城池,打擊一下敵國氣焰,繳獲些敵國的兵馬俘虜,補貼些大軍遠征的損失,便可還兵京師、回複王命了。

     孰知,一連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太子不僅不知過來征求用兵,不懂召集衆将商談兵事,竟連一次也不曾再到孝伯和王軌的營帳來。

    每日裡仍舊和鄭譯等人吟詩作賦、翻練新曲。

     眼見一萬多大軍離京已近兩個月,耗費糧草近百萬,王軌、孝伯也覺得事情鬧大了! 然而,又探得伏埃城内吐谷渾的兵馬嚴陣以待,并且又加派兵力嚴守通往城内的各關塞要道。

    孝伯心下驚惶,令軍師占了一卦,竟是“師出不利,主帥涉險”四字!更擔心一旦動兵,太子再有個什麼萬一閃失,加之這次與鄭譯的争執,以及平素曾在陛下面前奏報太子的不是,陛下必定疑心他們有意陷害太子。

    儲君不測,天子發怒,隻怕滿門性命也難以保全了! 如此,兩人終于耐不住,主動找到太子,先述說了一番“遠兵忌久戰”的道理後。

    末了,卻請太子定斷進退之計。

     太子又與鄭譯等商議,鄭譯憤憤地說:“太子殿下,此番出兵如此被動,分明是他們欺負太子身邊沒有一幫子知兵的武将。

    否則,決不會這般被人掣肘!” 劉昉出計:“太子殿下,當初發兵之時,陛下已将兵事進退盡付于大将軍王軌和宮王宇文孝伯兩人。

    事到如今,他們卻要太子殿下來決斷兵事進退,太子殿下不可上他們的當,太子請以陛下當初有令兵事在于二人,一定要明說此番太子乃初次實習兵事,并不知當進當退,進退之事,仍請他們決斷就是了。

    ” 太子和左右屬僚商定之後,依計而行。

     王軌見太子一口咬定不做兵事的進退決斷,清知若論武略,太子那幫子文人不懂兵事,自是白癡;若論謀略,他和孝伯也不一定就是對手。

     無奈,隻好下令大軍退兵回朝。

     然而,一路之上,無論是太子還是鄭譯,也無論是孝伯還是王軌,俱是各自憂心如焚:兩萬大軍,出征數月,竟是無功而返,如何回朝面君? 大軍返國的一路之上,鄭譯勸慰太子:太子不必憂慮。

    出兵之前,陛下将兵事進退盡付二人,看他們如何對陛下交待吧! 而孝伯與王軌商議良久,也終得一計…… 眼見女兒的婚期已近,伽羅在京城一面祈禱太子能夠平安歸來,一面開始着手準備女兒的嫁妝。

     哪裡料到:太子回京的第二天,便被陛下當着滿朝文武百官的面,親手杖策三十軍棍,人現已癱在床上了。

     伽羅聞信,直驚得手腳發涼! 正當她坐立不安,思忖如何進宮探望太子傷情之時,内史大夫來和匆匆趕到府上,告訴伽羅一個更令人驚駭的消息! 原來,太子自被陛下當衆杖責時,若不是被于翼、尉遲運、賀蘭祥等拚命勸阻懇求,太子即使不被陛下打死,恐怕也被打殘了! 來和急急跑來,是請伽羅快想法子救救太子——太子被責事小,隻怕有人還要繼續借機尋事。

    朝中已經有人放出口風,說什麼,“太子此番身肩江山之重,率軍遠征,不問兵事,不思擊敵,反倒與屬下在軍中歌舞飲酒通宵達旦。

    如此德行作為,難堪重任,更非社稷之主”,眼下,據說幾人正在聯絡朝中大臣,要聯合奏請陛下廢除太子,另立功高德茂者為儲君。

     伽羅聞言,直如頭上炸響了一個劈雷! 她清知:從古到今,無論是太子還皇帝後妃,一旦被廢,結果是,所有的後繼者,為了防備被廢者死灰複燃的可能,都要想方設法除掉其性命,以絕後患…… 伽羅急急着人叫來鄭譯打聽詳情,方知鄭譯在西傾山與王軌因借兵演練陣曲,王軌不僅不肯借兵,反而譏笑鄭譯才高蓋世,不須陣前殺敵,有一曲《将軍令》便可《定西番》,繼而便可《朝天子》時,鄭譯反駁他說,什麼曲也不如王軌的東漢先人王允的《連環曲》和《美人曲》,使自家女兒王貂婵一女事人家董卓、呂布父子老少二夫來得更絕妙時,王軌惱羞成怒,拔劍而起,若不是衆将拉開,恐怕鄭譯的腦袋已丢在吐谷渾的事來。

     鄭譯滿面愧色地說:“唉!夫人,此番,太子吃了我的虧。

    真沒有料到,王軌把對我的惱恨竟殺在了太子身上。

    ” 其實,鄭譯一談到與王軌在西域的争執時,伽羅當即便悟出了,太子率軍吐谷渾延兵兩月未得敵國一兵一馬,雖是吃了一向話沒遮攔的鄭譯的虧。

    可是,王軌竟敢公報私仇,并禍及太子,愧負陛下重托,膽子也太大了些。

    原來,出征之前,武帝已經明确诏敕所有兵事皆由王軌和孝伯二人決斷。

    如此,太子雖在軍中有玩忽兵事之過,卻并未妨礙王軌對兵事進退的任何決斷啊! 即使是伽羅這樣從未親自領過兵、作過戰的女流之輩,稍稍研究過兵法的人,也懂得大軍西發,至少也應該打擊一下吐谷渾的氣焰!怎麼可能不發一箭一兵,不得敵兵一兵一馬,甚至不燒敵國一草一木,延耽兩月之後,便率大軍返回京師的道理? 再則,以王軌的奇略,既使敵軍主力逃回伏埃城,也完全可以派兵攻襲一下吐谷渾邊地的一些城池部落,繳獲一些敵國的糧草馬匹,以稍解大軍遠征糜費啊。

     看來,想要救太子,必須反守為攻了。

     伽羅決計以“圍魏救趙”之計,為太子解此危難。

     伽羅一面即刻動手寫信将此事告知了楊堅;一面迅速思量:帝京朝廷之中,當求誰去将實情禀明陛下? 此人,一是陛下一向信任者,二是為人為官一向公正無私者,三,還須得不怕得罪王軌孝伯才行。

     伽羅終于想到了三個人。

     第一個便是上柱國、薛國公長孫覽。

     長孫覽一向與武帝和自家的私交皆好。

    長孫覽初名為長孫善,武帝曾道:“朕以萬機,委卿先覽。

    ”于是,特賜名“覽”。

    誅除宇文護之後,陛下最先召見的屬臣便是長孫覽,并令他帶兵搜尋奸相餘黨并拟诏公諸天下,由此可見,對他的信任并不亞于對王軌和宇文孝伯二人。

     長孫覽素與他們夫婦親睦友好,無話不談。

    隻要拜托長孫覽一個人,他自會出面拜請王誼和于翼兩位大人,三人一同上殿,請求處分王軌和宇文孝伯,以達到為太子開釋的目的。

     長孫覽因自小與楊堅、鄭譯交好,衆人皆愛詩竹音律,故而,彼此也一直互為知交。

    當年,楊堅在京為父母守喪多年,長孫覽常常出入随公府,頗得他們夫婦的敬重厚待。

     伽羅的大姐明皇後獨孤金羅駕崩後,伽羅始終照管大姐留下的幼女安煦。

    前兩年,伽羅和叱奴太後兩人又促成了安煦公主與長孫覽次子長孫寬的婚事。

     第二個便平陽郡公王誼。

     王誼一向有正直無畏之稱,奸相執政之時,有一位朝臣對大周第一位嗣君孝闵帝輕視不恭,王誼勃然上前,以手中玉铤狠撲此人,直到此人惶懼請罪,王誼才住了手!從此,朝臣中再也沒有誰有敢公然對闵帝不敬的了。

     他從兒時在楊家塾堂讀書,到太學同窗,直到後來,又由伽羅做主,兩家已結